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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熠的嘴唇落在她臉上,晨間淡淡的談話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又消散。宋熠的唇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臉頰,後元音低下頭,數著他的睫毛,黑黑的,非常濃密,平日裡讓他的眼睛看上去也更有神。
他把她的頭摁下來,四片嘴唇貼在一起,沒張嘴,就這麼貼了貼,磨蹭著。他的手毫無欲求地放在她後臀上。
簡簡單單的,就很溫馨了。
天色微亮,距離起床還早。
宋熠忽然問她,“一直沒問過你,這些年,一個人在北京過得怎麼樣。”
元音愣了一道,不甚在乎地說:“就,上學,工作,生活啊。”
“還有呢?”
元音換了一個方向,下巴擱在他胸前,說:“沒了。一開始很孤獨,也不高興交朋友。好想你們都能去看我。”說到這裡她有些落寞,也不好說別的,只能給他找藉口,“但是你們都很忙,只有綻青姐有功夫,每次她來了我就去耍賴不讓她走。”
他摸著她的頭髮沒出聲。
忽然想起那天晚上沈綻青和他說,這麼些年裡,她努力上學,給爺爺奶奶按時寄錢,回來看他們,說盡甜言蜜語。不過是想留住這一份親情,但最終到底還是沒能歸她所有。
好久、宋熠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元音笑,“辛苦是不辛苦的。”
“就是感覺不公平。”又說。
宋熠抱緊她,淡淡地說:“是我的錯,太忙了,沒能及時照顧到你。以後不會了。”
他把她的孤獨和失意都算到自己頭上。
可這不能解釋他為什麼對她漠不關心。元音記得當年兩人是有些情分的,他的溫柔不是假的。怎麼媽媽走後,他就變了呢?
這是元音對宋熠失望的唯一原因。
元音卻說:“這個道歉也不能輕易原諒你啊,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宋熠笑:“嗯,你想怎麼辦?”
“我要和你算帳的。”
他張開雙臂,懶散道:“來吧。”
好好的交流給他說的不正經了,還帶著色色的調調。
她要掐他,撐開被子伸手,一下就被他抱下去了,提醒道:“好了,看看時間。”
已經七點了,到了元音起床上班的時間了。
宋熠說:“有話回來,我們慢慢說。過去所有的錯,我給你一個交代。”
元音呆滯,然後他繼續睡覺,她起床上班。
走前她去親他,宋熠囉嗦的叮囑著,什麼吃早餐,過馬路記得看車,多喝水她的嗓子有些啞……等等。
上午去看了彬彬,他醒了,不過還在監護室。欄目組和彬彬媽媽聊了一會兒,明顯感覺到這位媽媽的情緒放鬆不少,儘管說著說著就哭了,但那是喜悅的哭泣。
真好。
中午元音去兒童醫院,碰上了午休的沈綻青,就被她拉去一起吃午飯。
“還在鬧彆扭麼?”
“沒有啦。”她說。
沈綻青沒有宋熠那麼忙,就有功夫留她多說了一會兒話,她自然是希望元音好的,就像她自己的妹妹,沈綻青也是有話直說。
“這事兒你做的不太地道,搬出來這不是要鬧分手的意思麼?”
元音解釋:“我沒有。只是想自己冷靜一下、我情緒差的時候、很糟糕,還會遷怒別人。”
沈綻青:“天吶,壓力太大?正好我給你約一個精神科的門診,你去看看。”
元音眼睛呆掉:“我又沒病。”
沈綻青:“沒跟你說笑、心病也得治。就找個醫生聊一聊。反正也互相不認識,不要擔心。”
那還是算了吧,元音雖然覺得自己生氣時很糟糕,但還沒到那種程度。
她說:“宋大哥說他會跟我聊。”
沈綻青:“……,當我沒說吧。”
看元音悶的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但她不知道元音只是對著別人不高興抱怨而已,留給別人的只是漂漂亮亮的充滿元氣,沈綻青苦口婆心:“老宋是不容易的,他是真心喜歡你,一直沒變過。千言萬語還是那句話,你選他了,就兩人都好好的,別傷他的心。自己也懂事點,不能總是讓那個對方照顧你,誰都會累。”
元音只好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雖是教訓的話,她聽著還是很受用溫馨的。
元音要回去了,沈綻青想起什麼,又補充道:“對了,上回他提到,不到萬不得已你若堅決提出分手。他保證對你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一切都不變。”
這意思是,他還是他的家人。
元音最受不了這種話,掩著自己下面半張臉,走了。
因為媽媽,她遇上了一群好人。
是何等的幸運。
回去電視台的路上,宋熠打電話過來說他醒了。
元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鍋里有我煮的雞湯,你要喝嗎?”
宋熠欠揍地問:“那能喝嘛?”
元音想死,趕緊又說:“你聞聞看嘛,要是不好就倒掉吧。”
宋熠在那邊笑出了聲,輕輕說一聲:“沒出息的小東西。”他說:“這麼經不起調.戲?我早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