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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做到,安暮向來對自己狠心,他也不含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憑藉記憶在自己身上弄出那個最令人觸目驚心的X印記,痛得昏厥在了病床之上。
安辰找來的時候就見安暮一身血跡倒在那裡,一顆心惶惶然被提到半空中,確定這人是大哥,不是染風歌,懸在半空中的心啪嗒落地,摔得生疼!
“大哥!”安辰抱起安暮朝急救室沖,滿臉不解,“你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安暮神志清醒了一瞬,他低聲喃喃道:“這是我欠他的……”
“那個人不過是個替身,你都已經付錢給他了,他代替你受點傷又怎麼樣?你怎麼這麼傻?”
安暮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抵擋不住席捲而來的疲憊,在送進急救室之後又暈了過去。
安辰幾乎要崩潰了,他無法理解,他實在無法理解,即便是因為愧疚,那也多給那個人點佣金不就好了?為什麼非要把自己也弄得傷痕累累?!
也就是從這一刻起,他對安暮的感情從心底徹底清醒。
那個人,只會為別人著想,從來也不會為自己著想。
那個人,一向溫文爾雅,面對陌生人也能不顧自己的安危犧牲,可是他的眼裡,總也看不到他安辰的存在。
那個人,表明沉穩大氣,卻也有衝動糊塗的時候……
安辰下定決心,從今以後,他要努力讓安暮看到自己的存在,他要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安暮是他的,安家也是他的,只有堅強的物質基礎做後盾,他才能更好地保護好安暮……
藍枉的人得到現報,說是安暮再一次見了急救室,他沒由來地跟著擔憂起來。
腦海里浮現出第一次見到安暮的情景,他那麼妖嬈,那麼高傲,舉手投足見優雅迷人,讓人忍不住傾倒。
再然後……他們在爾虞我詐的商場上重逢,彼此有意,卻有更多原因是為了背後的家族利益,逢場作戲,半假半真,玩到最後,不知道是誰付出了七分的真心、三分的假意,還是三分的真心,七分的假意。
是……誰都沒有陷進去,還是……陷進去了而不自知?
是沒陷進去吧?
--否則,安暮怎會不肯服軟,倔強地挑釁,拼命想要逃出去?如果陷進去了,直接軟綿綿溫柔細語地道個歉,在將自己打包送到對方嘴邊,又怎麼會有後面的鞭笞、刀割、以及粗暴的凌虐?
--可惜的是,此安暮非彼安暮,,他的目的也不是想要跟藍枉談情說愛,他是要報復安家卻不料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是陷進去了而不自知吧?
--否則,藍枉怎麼會不管不顧地用上最殘忍的手段想要征服?他想要的是最徹底的服從,如果沒陷進去,怎麼會在乎一個人是否背叛耍弄自己?毫無關係的人一刀殺了一了百了,何必想要聽他的屈服,想要聽他的道歉?
--然而到了最後,才知道錯怪了他。又或許並沒有錯怪,他的確是又要利用自己的意思,只不過沒有做到最絕而已。
在醫院外的路邊,夾著煙悶悶抽著的藍枉,和拖著重傷未愈的身體踉踉蹌蹌回到自己家,跌入程希然懷裡再度昏迷的染風歌,生命軌道就此錯開--
替身(北棠墨)第三卷 第32章 拉肚子了
“風歌……”蘇以陌眼見得高燒昏睡的染風歌這兩天一直痛苦得擰緊眉毛,忍不住喟嘆一聲,更加盡心盡力地照顧他。
他不時打來熱水,將毛巾打濕,一點點幫染風歌擦拭身上蒙著被子捂出的汗水,以便降溫。
到了吃飯的點就下樓親自熬了稀粥,端來一勺一勺地餵他,雖然染風歌昏睡著,似乎陷入了夢魘里醒不過來,但對送到嘴邊的食物還是有意思吞咽的。
吃藥的時候有些麻煩,蘇以陌連哄帶騙的才讓染風歌喝下去。
如此6地照顧了兩天,染風歌終於漸漸安靜下來。燒也退了,不再做噩夢,也不再說胡話,呼吸變得沉穩,蘇以陌終於放下心來。
“風歌……風歌……”蘇以陌試著叫醒他,總這麼睡,人會很沒精神的。既然燒退了,不難受了就該起床多活動活動。
染風歌費力地睜開眼,看著蘇以陌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一時間有種穿越時空的感覺。
剛剛明明還是被程希然跳著腳數落,罵他瘋子,什麼委託都接,弄得自己傷痕累累,真是活該啊--
結果一睜眼,轉換了時間地點,眼眸里是蘇以陌略帶擔憂和寵你的樣子:“你都睡了兩天了,感覺好點沒有?”
染風歌恍然,原來是夢……也對,那種經歷,一次就夠了……
想到自己可能會在夢境裡痛呼出聲,染風歌彆扭了一瞬,隨即又一想,如果蘇以陌想知道,告訴他又何妨?
“阿陌……我跟藍狂……唔……”話剛起頭,就被蘇以陌吻住,他不得不專注對待,片刻後蘇以陌放開他,染風歌白他一眼,“小爺正在生病中,你不怕被傳染啊?”
蘇以陌溫柔一笑:“都好得差不多了,再說,這兩天都不知道吻了多少次了,我才不怕。”
“……”染風歌直接無語。他坐起身來,張開手臂伸個懶腰,感覺脖子都僵硬了,意思瞄了蘇以陌一眼,輕車熟路地吩咐,“給我揉揉脖子,我好像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