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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北垂頭,繼續往回抽自己的手:“我幹嘛生氣?”抽了半天抽不出來,他咬牙,“你放開我!”
“不放!”駱狄又抓緊了些。
末北抽氣,這傢伙練了這麼多年,力氣那麼大,都不知道收斂點兒嗎?估計這會兒手腕都被他捏青了。
“不就是讓我跟你去吃飯嗎?有人請客我求之不得,我跟你去,你放開我……”末北冷聲道。
駱狄想想也是,自己的身手這麼好,還怕末北跑了不成?於是就鬆開了末北的手腕。
末北後退一步,低頭看去,果然手腕青了一圈,他用另一隻手揉了揉,忍不住瞪了駱狄一眼。
駱狄看人家手腕青了也有點心疼,略帶討好地伸手想幫末北揉揉:“沒事吧?我忘了我手勁大……”
末北縮回手,扭臉看著別處:“不是要請我吃飯嗎?帶路吧!”
駱狄厚臉皮地伸手還想牽著末北的手,末北在他手碰到自己手的時候猛地移開,聲音更冷:“你要是沒有誠意,我就先走了,還得趕車呢。”
駱狄不敢再多事,忙道:“好好好,怕了你了,跟我來吧!”
末北看駱狄走出去幾步,才悄悄鬆了口氣,慢吞吞地跟上。
駱狄每走兩步就要回頭看一眼末北是不是還在,末北蹙眉,半晌,終是忍不住囑託一句:“你好好走路,看著點車。”
當年父親車禍住院的陰影還是留在了內心深處,末北每次過馬路都很小心,也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由自主的害怕。
駱狄腳步微頓,僅憑這一句話他就明白了末北的內心。
原來……這個陰影還一直在影響著小北……
“不行,我得抓著你書包帶!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要跟我去吃飯,萬一我一扭頭你不見了,豈不是還得讓我找你?”駱狄邊說,邊霸道地伸手拽住了末北後背背包的書包帶,從帶路變成了並肩。
指尖所觸,是薄薄的棉衣,駱狄隔著書包帶和棉衣捏了捏,發現末北棉衣下面雖然穿著毛衣,但怎麼看怎麼單薄,這大冷天的……
“你冷不冷?”駱狄一邊問一邊把自己的羽絨服拉鏈給拉開,就要脫下來給末北。
末北橫眉冷對,臉色陰沉:“我不冷!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駱狄被吼得一哆嗦,忙好好拽著末北的書包帶把人帶過馬路,然後上了那邊的人行道。
末北很快就甩開駱狄的手,不讓他抓著自己的書包帶了。
而駱狄也沒堅持,顧自把羽絨服脫下來,裹在了末北身上。
末北不肯穿,駱狄一鬆手他就把羽絨服抖下去,而駱狄也不氣餒,繼續給人家披上,倆人樂此不疲地一個穿一個扔折騰了一會兒,駱狄趕在末北發怒之前把人裹著推進一家店裡:“到了到了,先進去再說。”
駱狄把人推坐在椅子上,也不去對面坐,就在末北右手邊拉了椅子坐下,末北左邊是牆,想走就得駱狄給讓位子才行,反正想溜走,基本不可能。
末北把羽絨服拽下來扔到駱狄腿上,白了他一眼:“有意思嗎?快穿上!”
駱狄抓著羽絨服瞅末北:“你真不冷?”
“不——冷——!!!”末北強調。
駱狄這才自己穿上羽絨服,口中還在絮叨:“你怎麼就穿這麼點啊?那麼瘦肯定不抗凍。你看今兒這天,這麼陰,估計要下雪。待會兒走的時候還是穿我的吧!要不別走了,過兩天再走!”
末北不說話,抓過桌上的菜單隨便掀開一張,盯著菜單發呆,擺明了不想跟駱狄說話。
他也知道,自己其實也沒什麼立場跟駱狄生氣,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尤其駱狄還跟沒事人一樣,在自己想要遠離的時候不斷地撩撥自己,卻絕口不提齊琪的事。
當然了,末北也不想駱狄說齊琪的事,可……他們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
駱狄見末北不說話,只好換了話題:“想吃什麼就點吧,我請客。”
末北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補充道:“當然要你請客。”
然而,滿腔心思都不在吃飯上,末北翻了半天也不知道點什麼,他向來點菜無能,最後只好合上菜單,丟給駱狄:“你點吧!”
駱狄從末北翻看菜單的時候就一直直勾勾盯著人家看,這會兒被派了任務,只好戀戀不捨收回目光,翻開菜單準備點菜。
其實末北這點菜無能的毛病從小就有,一來是末北媽媽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末北根本不用為吃什麼發愁;二來,在學校的時候有駱狄打飯或提議吃什麼,末北依舊不用考慮這個問題。
駱狄只是翻了一遍就把服務員叫過來了,一口氣點了六道菜,有葷有素,又加了一份湯,末北敏銳地發現,這六道菜都是他喜歡吃的。
視線不由自主地朝駱狄飄了過去,卻發現駱狄也正在盯著他看,末北心中一顫,忙收回視線,掩飾般地拿起剛才服務員倒了熱水的杯子喝水,結果水太燙,末北手忙腳亂把杯子放下,自己把那水吐出來,連帶燙紅了的舌頭也伸出來,拿手使勁扇風。
“小心燙!”駱狄的話也剛好飄進耳中。
可惜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