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原來他在懊惱這個……那天在北棠家北棠隨口問了句我的手怎麼了,司徒昊就響起我被童止言逼得無路可逃的事了。所以他才不聲不響地在三天後的今天舉行了發布會。
因為童止言畢竟是公眾人物,所以去的記者很多。我窩在沙發上抱著抱枕一眨不眨地盯著司徒昊。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顯得肅穆而莊嚴,面上既無笑容也無怒容,很是從容的面對這攝像機和話筒。
童止言則穿了一件白色長裙,長發挽起,目光不甘隱隱透著怨恨。
如果不是我今天一時興起打開電視,我還不知道司徒昊又在默默地為我做了這麼多事。
記者的問題每個都很咄咄逼人,司徒昊儘量將負面影響控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而且就算有人將矛頭指向他,他也坦然接受:“商業圈裡有很多都是為了利益才聯姻,我跟童小姐都不愛彼此,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尋求自己的真愛。至於商業合作,如果童小姐不反對,我還會繼續跟童氏企業合作。好聚好散是常有的事,希望各位記者朋友不要隨意揣測。”
“司徒先是,據我所知,你跟童小姐已經訂婚兩年,為何一開始沒有考慮愛不愛彼此的問題,反而在兩年後的今天提出解除婚約呢?”一個記者犀利問道,“是不是你們本來是相愛的,只是因為發生什麼不可挽留的事,所以才解除婚約呢?那件事是什麼?司徒先生方便透露嗎?”
司徒昊巧妙地轉移話題:“兩年前我父親查出有癌症,我跟童小姐的婚約是他跟童伯父定下的,為了讓他老人家能夠安心養病,所以權宜之下我跟童小姐才答應這門婚事。”
“那司徒老先生過世之後你就解除婚約是不是對他老人家不敬呢?”
“逝者已矣,我沒必要搭上自己後半生的幸福。我想父親他會理解我的,而且各位記者應該也有自己喜歡的人,就算現在沒有,以後也會遇到,到時候你們就明白我現在的行為了。”
還有的問題是問童止言的,司徒昊一併代她回答。
一場發布會下來,定然是絞盡腦汁,筋疲力盡。
我看到結束的時候司徒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然後抱歉地看了一眼童止言,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
我關掉電視,掏出手機打給司徒昊,打過去是占線,不知道他正在跟誰通話,我掛掉,過了一會又打,他那裡還是占線。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特別想跟他說話,特別想聽到他的聲音,可是打了好久都沒有打通,他那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電話打過去呢?還是說……從一開始就是和同一個人在跟他通電話?一直沒有讓我打進去的餘地?
那個人……會是誰呢?
我窩在沙發上握著手機,翻看追蹤器地圖,看著移動的紅點稍稍心安了些,不過還是頻頻看向窗外等待司徒昊的歸來。
沒多久,我發現紅點的位置發生了偏移,司徒昊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其他的方向。
我的手機忽然響了,看著屏幕上閃現的“童止諾”三個字——沒錯,自從上次他罵過我之後我就把他的名片存成了他的全名——我猶豫了片刻,接起:“餵?”
童止諾的聲音沒有預料中的生硬,相反他的語氣還很焦急:“寒冽,我有事跟你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的心驀然收緊,顫抖著聲音問道:“……什麼事?”
“發布會結束之後,我姐心裡難過,所以出去飆車。司徒昊怕她出事,一直跟著她,結果我姐沒事,司徒昊卻因為邊打電話邊開車注意力不集中,車子被拐角處竄出來闖紅燈的卡車撞翻……”
我的手幾乎握不住手機,大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意識在腦中迴蕩——司徒昊出車禍了……他出車禍了……
“寒冽?寒冽?你沒事吧?”童止諾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姐已經送他去醫院了。現在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別著急,應該不會有事的……”
“……在哪家醫院?”好半天我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艱難問道,然後恍恍惚惚起身朝車庫跑去,再次沖童止諾吼道:“他在哪家醫院?!”
“市立醫院……”童止諾的電話被我掛斷,我連鞋都沒有穿跑到車庫,上了車,急匆匆倒車,結果手忙腳亂地在車庫撞了好幾次,把車庫一角都給撞壞了,還沒倒出來,我發狂地大叫一聲“啊————”,越急越亂,車子驀然熄火。我的頭撞向方向盤,但是我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氣自己沒用,連個車都倒不出來,真是太沒用了!
寒雪聽到我的吼聲跑出來,見我這幅模樣忙上前拽開車門把我拉出來:“冽,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哭了?”
我掙開寒雪的手,探身擰著鑰匙啟動車子,還要再開,寒雪怒了,再次把我拉出來:“寒冽!你別這樣,又什麼事告訴我!”
“……我要去醫院……司徒昊他……他出車禍了……”我語無倫次地說著,“我要去看他……可是車子出不來……”
啊,對了,我還可以打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