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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一直抱著手機,和硯書聊天?”徐佳藝好奇的問,神色卻很篤定。
容溪臉皮紅了紅,訥訥的不接話,徐佳藝知道自己說對了,斜睨她一眼,換了個話題問起晚上想吃什麼,倒也沒為難她。
大洋另一端的排練廳,樂團的嗩吶手見沈硯書低頭竊笑,湊過來好奇道:“沈老師這是在看什麼呢,這麼高興?”
沈硯書連忙關了聊天頁面,一邊打開訂票軟體,一邊略帶炫耀的解釋道:“沒什麼,訂個票,女朋友要來看我。”
同事翻了個白眼,“有女朋友了不起哦,這麼得意。”
沈老師笑得風度翩翩,“有女朋友就是了不起。”
同事:“……”真想一拳打死一個炫耀怪:)
到了元旦前一天,容溪整個人都處於心猿意馬的狀態,隔一會兒問一句:“小宋,是不是沒病人了?”
好容易聽到小宋護士說是,她立刻站起身解衣扣,拎起包就奪門而出,行李箱已經放在了車后座,只要直接去機場就行。
晚上八點多的飛機,到紐約時恰好是元旦新年前夜,沈硯書算好了時間等在那裡,她一出來就看見他穿著黑色的長款呢子大衣在向她的方向張望。
因為要過新年,容溪特地挑了件紅色的大衣,遠遠的,看起來格外顯眼。
他心情激動,失聲喊了她一聲,“元元,這裡!”
容溪聞聲向他走來,越走越快,到最後跑了起來,一頭衝進他的懷裡,咯咯笑著,一點不見長途飛行的疲倦。
“我好想你啊。”她踮著腳去勾沈硯書的脖子,“你有沒有想我,有沒有被金髮美女迷了眼?”
沈硯書被她問得好笑,眯著眼親她一口,“沒有,光想你了。”
“討厭,這麼多人看著呢。”容溪覺得不好意思,推了他一下,卻沒用力。
這一對東方情侶長得好看,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嬌艷嫵媚,站在一起不知多登對,早就有人行注目禮了。
沈硯書按下心裡的激動,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忙帶著容溪就離開了機場。
小別勝新婚,千言萬語都不及來一次身心的水乳交融,容溪盤著腿坐在床邊等他洗澡出來,仰著頭笑嘻嘻的,“我給你帶了新年禮物。”
沈硯書心裡一喜,眼睛亮了,“是什麼?好吃的?”
天知道他這個地道的中國胃覺得日子多難過,出國有什麼好的,吃不到想吃的中餐人生都是黑暗的。
容溪愣了愣,然後摸摸鼻子,“……啊、我不知道……早知道給你帶瓶老乾媽了。”
“那……是什麼?”沈硯書先是有些失落,瞬間又期待起來。
容溪彎著眼睛笑,揪著他的睡衣往他身上靠,“就是我啊,千里送女朋友呢,這份禮是不是很大,很貼心?”
沈硯書聞言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意味深長的嗯了聲,“……以後會更大。”
容溪:“……”這句話是要開車吧?是吧?肯定是!
她臉又紅了,羞答答的,像剛盛放的紅玫瑰,沈硯書心頭一顫,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熱起來。
異國的夜色總是深沉,朦朧中從窗口望出去,似乎連月亮都與故土的不同,宋知濃在愛人的溫柔中沉醉,嚶嚀出聲,然後將最柔軟的自己奉獻給他。
只有在面對容溪時,才明白溫柔鄉英雄冢的意思,沈硯書如是想,想完後翻了個身,把睡得無知無覺的人往懷裡一裹,也跟著沉沉睡去。
第二日是元旦,晚上是樂團在紐約的第二場演出,也是最後一場,沈硯書吃過午飯後就帶著容溪買了飲料和蛋糕一起趕去劇場。
樂團里有些人容溪是認的,有些卻不熟悉,但不管熟不熟,此時她來探班,見到同胞總是開心的。
晚上的音樂會也很精彩,開場是敦煌古曲《品弄》,接著是一組從敦煌石窟壁畫中研究複製的古樂器,還有《百鳥朝鳳》,嗩吶的聲音一出,像是能貫穿雲霄。
沈硯書是最後一個節目了,古琴與鋼琴協奏曲《太極》,講究的是“大道生,出太極;陰陽分,天地立”,古琴與鋼琴原本就是中西不同人生哲學的化身,鋼琴以無調性的旋律和強力的節奏排山倒海而來,而古琴依然處變不驚、自守其道,音樂從衝突到融合,鋼琴最終融化到古琴的主題上來,在高音區以琶音變為陪襯,追隨古琴聲而終。曲末,古琴與鋼琴琴聲相和、陰陽相守、各得其位。
一曲落,整場音樂會結束,場內的掌聲是在一瞬間的靜默之後爆發出來的,並且經久不息。
容溪和所有觀眾一樣站了起來,用力的拍著巴掌,她內心的激動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宣洩出來。
等見到了人,努力半天,也只說出了一句:“……真棒。”
沈硯書一手抱著琴,一手環著她的腰,輕輕的笑了一聲,“這次沒睡著,元元你也很了不起。”
容溪一愣,先是嘟嘟嘴表示不滿,然後又笑了起來,扒著他的手放開了自己。
她只在紐約停留了元旦這一天,第二天早上就啟程回國,沈硯書和樂團成員一起,去往下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