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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看不清他的情緒, 也不太在意,“二哥回來了?”
沈硯書嗯了聲,“應該是今晚到家,說是收了幾樣東西, 我去看看。”
容溪哦了一聲, 他們研究的那些古物她不懂,於是道:“那你幫我給二哥帶個好。”
沈硯書點點頭應了下來,側過臉看她一下,嘴唇動了動,仿佛有話想說,最終卻又一言不發。
容溪根本沒注意到他此時的情緒反常, 她腦子裡不停的在想其他事,半晌後摸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寧陵,就自己想的問題再次和她討論起來。
這一討論就到了要睡的時候才停止,容溪回房,不出意外的看見沈硯書抱著被子靠在床頭看書。
她掀了一下他的書皮,《沉思錄》,“你怎麼不回你房間去睡?”
沈硯書嘆了口氣,“……孤枕難眠。”
容溪嗤了聲,“在這兒你就睡得好了?不怕引火燒身了?”
睡同一張床這種事,向來是有一就有二,沈老師拼著被自家女友嘲笑的後果不管,總算是擁有了半張床的使用權。
既然如此,就免不了肢體接觸後的擦槍走火,但容溪是個慫貨,她心裡各種小九九暫且不論,但在這件事上她是立定主意不主動的。
就像她曾經堅定不移的等沈硯書先捅破窗戶紙一樣。
可是沈硯書既然能忍這麼多才表明心意,自然是有他的原因的,他從來沒有愧對過容溪給他安的“沈木頭”這個外號。
他在床上翻了兩次身,屬於女性的甜香圍繞著他,叫他心猿意馬,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於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伸手把人裹進懷裡,溫熱的嘴唇不停的在她耳後摩挲著。
容溪都快睡著了,又被他攪得清醒過來,可是今夜她無心與他糾纏,直接反手將人推開,“實在不行你回你那邊睡去!”
“……不。”沈硯書停了下來,靠著她的頸子吸了兩口氣,認真的拒絕她。
靠自己本事擠上的床,死都不能下去。
容溪閉著眼哼了聲,含糊道:“那你就忍著罷。”
等到第二天清早,她才跟沈硯書說起自己在煩心什麼,“三哥那個小表侄,學習障礙的那個,之前效果挺好的,這兩天又不行了,反彈得厲害。”
“還是沒做創傷修復?”沈硯書好奇道。
容溪點點頭,“家裡不肯做,我今天和寧陵碰下頭看看情況再說。”
頓了頓,她又問:“你是不是要準備去參加幽蘭·陽春獎了?”
沈硯書去年還只是帶學生去參賽,今年就已經接棒鄭桐華老先生當評委了。
他點點頭,“十九號下午去,二十三號結束了就回來。”
“何悅他們都參賽?”容溪又問。
沈硯書眉頭皺了一下又立刻鬆開,“鄭瀟不去,說有其他兼職。”
之前容溪問起她的近況,沈硯書也的確跟她聊過了,但畢竟是男老師,很多事不能問得太深,只知道她還和那個男朋友在一起,倆人甚至有畢業後結婚的打算,“……他脾氣好多了,老師您別擔心。”
這是鄭瀟的原話,沈硯書並不完全相信,畢竟離她畢業還有一年,時間不長,但也足夠發生很多事了。
但看她雖然瘦削,精神卻還好,沈硯書倒也沒再說什麼。
容溪此時驚訝道:“兼職?什麼兼職,難道比參加比賽積累經驗和資本要更重要?”
“不清楚,她不說我總不好多問。”這畢竟是個人隱私,他問多了難免讓人多想,向來男老師跟女學生之間就該有些避諱的。
但沈硯書隱約覺得,自己這個學生恐怕也就這樣了。
容溪想想也是,索性不再問,吃完早餐後就拎了包出門去上班,周末一過,馬路上的交通又開始堵塞了。
早上十一點,寧陵帶著辜然和他母親來到容溪的診室,準備和她討論一下病情。
辜然已經做了一段時間的學習障礙治療,效果很好,聽說開學後的學習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他母親還特地跟寧陵道謝。
寧陵此前就得到了容溪的授意,提出趁熱打鐵把創傷修復也做了,被他母親再次拒絕。
但就在幾天前,辜然從學校返家時精神很不好,他母親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狀態不對,一問老師,才知道他學習狀態又下滑了,這才好了幾天就又復發了。
甚至比之前的狀況更加糟糕,他睡不好,精神很萎靡,寧陵和他聊過後知道他之前曾被同學嘲笑。
“他偷偷喜歡的女孩子看不起他,說他成績不好,以後肯定沒出息。”寧陵昨晚如是轉述給容溪聽。
容溪覺得很無奈,在十幾歲的少年人心裡,尊嚴是樣很重要的東西,甚至比天都要大,被喜歡的女孩子這樣瞧不起,叫他怎麼不崩潰。
“所以說,心理創傷修復還是很有必要的,不然下次還會反彈,我們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白用功。”容溪和寧陵合起來努力的勸說著辜然的母親。
辜然的母親大約是那種很自我的人,在家裡說一不二的固執,要不然也不會幾次三番的拒絕他們的建議了。
但這次容溪不等她拒絕,立刻加重了語氣道:“辜然媽媽,你要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之前我們幫他建立的興奮的學習狀態已經沒有了,一切都要重頭來過,根源就在他的心理問題上,只有解決了這個才能真正解決他的學習問題,就像蓋房子,地基都不牢靠,房子怎麼可能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