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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記憶沒出錯,他轉頭就會給別的女人格外溫柔燦爛的笑,像在對她示威。
果然,他朝嚴小蕎笑了,做了個口型,不知在說什麼,嚴小蕎卻「騰」地紅了臉。
像從前一樣。
不愉快的回憶讓蘇黎歌的好心情全都跑個精光,她眼眸沉去。
「黎歌姐,我把千里光洗洗,一會就拿水煮了,給秦哥擦擦。」沈束瞅著這兩人氣氛不對,馬上翻著背簍里的草藥開口。
「不用了。」秦揚風生硬開口。
「秦哥,這草藥可以減輕蕁麻疹的刺癢,對你的過敏有幫助。」沈束解釋道。
「多此一舉。我不需要。」秦揚風並不領情。
「可是……」
沈束還想說什麼,卻被人打斷。
「別管他了,秦大少爺不稀罕這些,算我多事。」蘇黎歌心塞,懶得多說,抬腳就往屋裡走去。
沈束嘆口氣追上去,小聲問她:「秦哥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蘇黎歌冷笑一聲,揚聲道:「誤會?能誤會什麼?我和他,連朋友都算不上。」
那話直戳秦揚風的心肺,心似被彈片扎滿,生生疼了起來。
☆、第22章 後悔
屋外的氣氛凍結,秦揚風的笑再也掛不住,眼底浮上來的都是艱澀。
嚴小蕎站著,手揪著髮辮末梢,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蕎,你看到黎歌姐手上的傷口了嗎?」許荔香一手撐在腰後,挺著肚子幽幽開口。
她說著拉了拉嚴小蕎,後者回神,呆呆反問:「傷口?什麼傷口?」
「好幾個呢,細細長長。」許荔香認真說著。
秦揚風心尖一抽。
「啊,對,好像腿上也有蹭破的傷口。」嚴小蕎總算反應過來,坐到許荔香身邊,小心翼翼回道。
許荔香笑笑,孺子可教。
秦揚風眉頭攏起。
「說起來,黎歌姐早晨沒吃東西就出去了吧?」許荔香又道。
「是啊,就帶著兩個烤地瓜出去了。」嚴小蕎偷偷看一眼秦揚風,發現他表情糾結,禁不住朝許荔香吐吐舌。
「糟糕,午飯沒給她留,她要餓壞了。」許荔香憋了笑,沖她眨眨眼。
蘇黎歌回來得晚,他們已經把午飯解決完畢了。
所以蘇黎歌目前的狀態應該是又累又餓又痛……秦揚風腦補一下,覺得心像被網兜纏緊,焦灼難當,腳步情不自禁邁開。
才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幾聲竊笑,嚴小蕎已經笑倒在許荔香肩頭上,秦揚風裝作沒聽見,都這時候了,面子什麼的,就爛到肚子裡吧。
……
蘇黎歌又餓又氣,進了廚房就奪過沈束手上的藥簍給扔到角落裡,不去想秦揚風那混蛋。
灶台上有裝開水的搪瓷杯,裡面的水還溫,她端起來就往嘴裡灌,另一手在鍋里翻翻,尋找食物。
鍋里只有些飯粒粘著鍋底,沒人給她留飯。
「不好意思,害你沒飯吃。」她解了渴,手背抹過唇,沖沈束歉然笑笑。
「沒事。」沈束不以為意。
「我給你下麵疙瘩湯,那東西做起來快。你去幫我拿點面米分來。」蘇黎歌說干就干,不浪費時間,一邊吩咐沈束,一邊已往鍋里倒水,要把鍋刷淨。
沈束點頭,拿盆進了旁邊的儲物間。
秦揚風進到廚房時,看到蘇黎歌正站在灶台前踮了腳尖費刷鍋。她個子小,鐵鍋太大,要刷到那一頭頗為費力,鼻尖便又冒出晶瑩汗珠。
他眼神掃過,她纖細的手臂上確實有幾道細長血痕,小腿上有些青紫和蹭破皮的傷口,都不嚴重,卻已足夠讓他心裡不是滋味。
「別刷了。」他上前抓住她的手。
「大少爺,你又想怎樣?」蘇黎歌停了動作,冷眼看他。
「我給你留飯了。」秦揚風將她拽到碗櫃前,打開櫃門,角落裡擱著兩個扣著盤的盆,他掀了盤子,一盆裝著白飯,一盆裝著菜。
為了避免被趙銘安那飯桶掃光,飯菜剛出鍋時,他就已經給她留在裡頭了。
飯菜不是一人的份量,蘇黎歌盯了他一眼,喊道:「沈束,別拿面米分了,出來吃飯。」
「我還沒吃,一直在等你回來。」他聞言真想堵上她的嘴。
……
兩個人的飯量勉強分成三份,蘇黎歌盯著自己桌前滿滿一碗飯,再看看秦揚風和沈束桌前的飯……那小半碗飯,夠他們塞牙縫?
秦揚風臉有些黑,但到底沒多說什麼,只將筷子塞到她手中,催她吃飯。
蘇黎歌端起碗,直接拔飯到沈束碗裡。
「別別,黎歌姐你自己吃吧。」沈束趕緊攔她,卻晚了一步,她早已拔了小半碗飯到他碗裡。
秦揚風臉更黑了些,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吃吧。」蘇黎歌並不多言。
旁邊的秦揚風將筷子在桌上重重一對,低頭扒飯。
飯菜早就冰冷,本就是粗陋,這會吃起來就更不是味道,都要冷到心裡去。
沈束瞅著桌上氣氛古怪,就伸手夾了一點菜到碗裡。
「屋裡悶,我去外頭吃。」
他說著站起身來,深深看了眼蘇黎歌,端著飯碗走到屋外。
飯桌上就剩下了蘇黎歌和秦揚風兩人。
她埋下頭往口中拔飯,還沒拔兩口,冷不丁左手被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