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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篇大論後等他回應,可等了幾秒,秦揚風並沒給她任何回應。
「你盯著我幹嗎?我臉上寫著兇手的名字嗎?」她奇怪抬頭,發現他正盯著自己。
「我記得以前你陪我看個推理探案劇,都會嚇得把頭埋到我懷裡。」他只是想起一些舊事而已。
溫暖的大床,他抱著她蜷縮在被窩裡,看電視上飛掠過的驚悚鏡頭,她又怕又愛,每到緊張關頭,就抱著他閉了眼。
那種日子,估計不會再有了,他的黎歌,成長了。
蘇黎歌表情一僵。
慫包似的過往,她一點都不想記起。
「秦揚風,如果你想憶苦思甜,麻煩另找他人。」她只想好好討論案子而已。
「哦,那我不憶苦,我只思甜。」他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調戲她。
話才出口,他又趕在她變臉前馬上轉換話題。
「要按作案動機來判斷,那這兩個宿舍八個人里至少有四個人都動機。許荔香剛才討論過,有可能為情。再來趙銘安,我在房間留下的資料中看到,他大學四年瘋狂追求過許荔香,期間被肖童因為這事當眾羞辱過好幾次,最激烈的一次爭吵里,趙銘安差點和她打起來,還曾放言要找人殺她。」
見他扳回正題,蘇黎歌瞪他一眼,沒再糾結。
趙銘安的事,她也知道,不止趙銘安,還有劉文修。
「按你這麼說,劉文修曾經向肖童借過一大筆錢,根據他的經濟狀況,這筆錢他是無法償還的。所以他的動機是為錢?」她接道。
「還有安凌。之前沈束說肖童暗戀他,而按最近我們『親耳』聽到的信息判斷,安凌和沈束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過去,所以也有可能這是起因為三角戀情而起的兇殺案。動機嘛,當然是為情。」秦揚風在「親耳」兩字上咬了重音。
蘇黎歌想起先前在樓下聽到的壁角,心情頓時又煩躁起來,她走出房間,走廊上的風涼涼刮來,遠處又壓下片烏雲,看模樣傍晚又要下雨。
「光靠動機,證明不了什麼。」她倚到欄杆上,望向遠處。
她的髮絲被風吹得凌亂,側臉的輪廊落在秦揚風眼中,有些蕭瑟寂寥,缺少溫度。
「所以你幫我。幫我調查一下肖童當天的生日會具體情況,包括誰提議、誰負責策劃、誰提供食物等等,越詳細越好;還有沈束和趙銘安……」他說著一頓,馬上改口,「算了,沈束的事我自己查吧。」
「知道了。」她淡淡應了聲,看到遠處小平房又冒出炊煙。
「查的時候注意方式,安全為上。」他叮囑道。
「好。」她點頭,又道,「我要下樓了,今天輪我做飯。」
「一起。」秦揚風走過她的身邊,突然就牽起她的手。
「喂!」蘇黎歌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就被他拉著跑了。
……
午飯蘇黎歌費了番精力,做了盤辣椒炒臘腸、清炒地瓜葉、蒸的小魚乾、肉醬碟子和油醋湯,又別出心裁地把午餐肉剁成泥拿點面米分和了,弄成肉卷,放在鍋里煎得香香的,灑上小蔥花,端到桌上時,差點沒把清湯寡油了好幾天的人給饞成狗。
用過了午飯,收拾的事就扔給了男人。
蘇黎歌去找白天她燒的那鍋的藥湯,那鍋藥湯不知被誰給取了出來放在何處。
「黎歌姐,是不是在找這個?早上我看這藥放涼了,你還沒回來,就幫你把藥先裝出來了。」
沈束聲音傳來,把她嚇一跳。
想起白天在樓後聽到的事,她突然不知該如何面對起他來。
「是,放那兒吧。謝謝。」她指著灶台道。
沈束依言放下藥,視線掃過她腿上的傷口,靠近她一些。
「你的腳好點沒?紗布好像有點脫落了,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吧。」他說著蹲下身去,想要查看。
蘇黎歌卻縮回腿。
他的手落空,側抬的臉上有些疑惑神色。
「腳好多了,多謝關心,紗布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覺得自己有些反應過頭,語氣便軟起來。
「這藥一天最好上兩次,我傍晚的時候再來幫你上藥,好嗎?」他緩緩站起,臉上的羞澀靦腆褪去,眼裡的溫柔像要滴出的水,竟有些不管不顧的執拗。
未明的心事,幾乎寫滿眼眸。
蘇黎歌被他直白的眼神望得難受,忙將頭轉開。
「不……」
拒絕的話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沈束,謝謝你的關心,把藥給我吧,我替她敷藥就行。」秦揚風捧著洗好的鍋碗快步從廚房口走進。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看不出異常,只是很快走到蘇黎歌身邊。
「秦哥,黎歌姐腳上的傷口不好處理,還是我來吧。」沈束聲音一如即往的溫和,態度卻比以往更強勢了。
蘇黎歌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回到小學三年級時,她人生中僅有的一次被兩個異性同時追求的經歷。
村口的二狗子和村尾的大牛,兩個掛著鼻涕的毛孩子在學校門口打成一團,換來的結果是她被班主任叫上台作檢討,回家後又挨了一大頓板子。
往事不堪回首。
她哭笑不得地看著秦揚風和沈束。
「我老婆的腳,還是我自己處理比較好。」秦揚風挑眉,拋下枚重磅炸彈。
「秦揚風,你胡說八道什麼?」蘇黎歌急了,再怎麼不想和沈束扯到一塊兒,也不代表她就願意與秦揚風再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