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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看。」秦揚風抬起她的手臂,指尖小心撫過細長血痕周邊微紅腫的皮膚。
她想收手,奈何他抓得牢。
重重一撂筷,她看向他。
這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秦揚風檢查了她手上傷口,又彎下腰去想查她腿上的傷口,蘇黎歌趕緊把腳往旁邊一斜。
「都是小傷,沒事。」她端起碗,挪了位置,坐離他身邊。
「黎歌,我……我很擔心你。我到屋子外的幾個地方找你,可是都找不到你們,我怕你出事,我急……」秦揚風想了想,笨拙地解釋。
早晨知道她和沈束單獨外出,他衝到屋外的樹林和沙灘上找了整個早上,就是沒找著她。那焦灼存在心裡,被時間發酵,又被沈束催發,讓他繃緊的弦斷裂。
蘇黎歌很意外。
四年前,這樣的話他寧願爛在心裡,都不會告訴她。
他除了索取外,就只有不容拒絕的霸道給予。他不喜歡解釋,更不願意將感情宣之於口。很多時候,明明一番好意,都能搓磨成讓人無法理解的誤會,又或者需要她費盡心力,才能讀懂他的想法。
這樣的表達,從未有過。
「我提醒過你的,別太靠近他們,你還和沈束單獨出去,沈束這人……不太對勁,你別靠他太近。」見她不答,秦揚風低頭,窺探她垂下的臉龐。嫉妒只是一點引線,他真正生氣的原因,在於她的不告而別可能引發的危險。
她仍無動於衷。
他有些挫敗。
「疼嗎?」他撫過她手臂上的傷口。
蘇黎歌搖頭。
他悄悄靠近她。
「黎歌。」他手肘撞了撞她的臂,喚她。
「什麼事?」蘇黎歌不冷不熱地回應。
「背上很癢,我抓不到,你幫我撓撓?」他湊近她,放了身段涎著臉面求她。
蘇黎歌給氣樂了。
「轉過去。」她抬頭,面無表情。
秦揚風轉身,把背對著她,手朝後面指了指:「就那,肩胛骨下面一點。」
她冷哼一聲,一把將他的背心掀起。
誰要給他撓癢了,這男人簡直異想天開。
她看了看他背上的疹子,沒什麼變化。
「要擦藥嗎?」她再問他一次。
「要要要!」這次他沒拒絕。
蘇黎歌翻個白眼。
她還「切克鬧」咧。
……
早上他們不在,秦揚風去找他們,人不齊,薛晨沒集中大家進行案情重組,便逐個找他們問話去了。午飯後薛晨又帶人去島上看地形,蘇黎歌和沈束回來時,他們都已不在了,只有留下看家的嚴小蕎、許荔香,和固執要等她的秦揚風。
屋子靜得很,只有海浪聲遠遠傳來。
吃過飯,秦揚風自覺地收拾碗筷,蘇黎歌卻也顧不上休息,將摘來的千里光拿到外面洗乾淨後切成小段,拿大盆裝了。水沒過草藥,盆放到鍋里的竹篦子上,隔水燉起。
午後的溫度仍舊很高,蘇黎歌搬了小凳坐在灶前守著火,不知不覺間竟打起盹來。
恍惚做了個夢,她猛然間醒來。
夢裡有些什麼她忘得精光,只發現自己倚在某個人的懷裡睡得安逸,就連位置被人挪動都沒發現。
秦揚風將她連人帶凳挪到旁邊,自己則取代了她原來的位置坐在灶膛前,一邊摟著她,一邊看火。
火光照得他臉龐發亮,身上熱烘烘的。
看到她醒來,眼眸還迷茫著,他忍不住擦了擦她的嘴角:「口水流下來了。」
蘇黎歌一個激凌,徹底醒了。
他立刻收回手,沒給她臉紅和反應的機會。
「藥燉好了。」他站起來掀了鍋,一股生澀草藥味道飄出。
蘇黎歌抹了抹嘴角,嘴角乾乾的,哪有什麼口水。
他又騙她!
怒瞪他一眼,她看向鍋里。
藥汁燉得很濃,需要稀釋。她找來大桶,將燉藥的沸水舀進去,指揮秦揚風拎到了廁所旁邊的空屋裡,她則拿布裹手端了盆跟過去。
那是間不足五平方的小屋,裡面沒東西,牆上粘著幾個掛鉤,角落裡扔著幾個皂盒,應該是前主人洗澡的屋子。
等到沸水溫去,她才將藥汁倒進桶里,
「背心脫了。」她調好藥,吩咐道。
「哦。」秦揚風乖乖照辦,修長的手臂往上一揚,背心就被他給褪下。
縱然背上生了紅疹,但肌肉的線條與背中心的凹槽仍舊充滿力量,在房間黯淡的光線下,像雜誌上黑白的模特照片。
蘇黎歌站在他背後,臉不爭氣地紅了。
還好……他看不到。
她暗自慶幸著,將洗淨的舊棉布從藥水裡撈起,擰到七成干,踮腳往他背上擦去。
溫涼的棉布貼到頸上,藥水微刺背上皮膚,紅疹上是痛快的刺麻,秦揚風舒服得往前挺了挺胸。那棉布緩緩印過他的背,一路往下,她沒放過任何一寸肌膚,仔仔細細擦拭著那些紅疹。
屋裡除了她擰水的聲音外,就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她手上的棉布很薄,秦揚風能感覺到她手掌的形狀,隔著棉布貼在自己背上,如四年前糾纏的歡愉里她攀著他背的動作。
沒擰乾的汁水沿著背滑下,像女人的細吻,她來不及拭乾,水珠就滑進長褲里,讓他腰間忽然酥/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