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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的,萬一下雨了真麻煩。”
“會場裡有布置一次性雨衣……”
身邊經過的人組成零星對話落進季揚耳朵里。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原本深厚的雲層被風吹開了一條fèng,正慢慢的往離開學校的方向挪移。
揚揚大寶貝:路易你帶傘了嗎?
路易:沒帶。
希望一會兒雲能被吹散吧,季揚想。
才進操場,狄子哲和季揚就被早早等在門口的宋楠逮個正著。
“你作為女主持在這裡消極怠工真的好嗎?”季揚給突然撲上來的宋楠嚇了一跳,往旁邊閃了一步。
宋楠怕狄子哲害羞,倒沒有當著別人的面對他太過熱情,只拉住他的手臂,對兩人道:“跟我走吧,一會兒給你們安排親友座,就跟學校領導後面坐著。”
“我要去送西瓜。”季揚抬抬手上的塑膠袋,然後拍拍狄子哲的肩膀,“你先和宋楠走吧。”
宋楠立刻給季揚一個“你很懂行”的眼色,樂顛顛的拉著臉色驚詫的狄子哲走了。
季揚一邊往東北角走,一邊給秦路易發微信。
揚揚大寶貝:我到啦,現在過來找你了。
東北角一共坐了十幾個班級,密密麻麻的扎堆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來誰是誰。季揚正躊躇著,打算從東北角入口一個班一個班的找過去,誰料還不等邁步肩膀就被人從身後按住了。
“嗯?”他詫異回頭,不想身後站著的竟然是秦路易。
前面季揚沒有收到秦路易的回覆還以為是他暫時沒看手機,沒想到秦路易直接出來找他了。
秦路易脫下了軍訓時候的集體服裝,穿了一身很休閒利落的搭配,膚色稍稍深了一點,身材修長挺拔又很結實。看向季揚的時候習慣性的眼帘往下帶著一點懶散,略抿著的唇瓣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荷爾蒙爆到溢出。
“我還以為你在裡面。”不過是看了他一眼,季揚的心口就像是給人捶了一記,撲通撲通跳的像是要從胸腔逃出來,還好因為天色的遮掩臉紅的不明顯。
明明是來撩漢的,怎麼能一下變成小媳婦兒!秦路易才是小媳婦兒,秦路易才是小媳婦兒!季揚在心裡用這段毫無說服力的台詞給自己洗腦,侷促緊張的心情才算是終於好了一點點。
“我出來接你。”秦路易收回自己的手,又低頭看向季揚手裡的西瓜,十分自然的說:“我來吧。”
季揚手上立刻就是一輕。
秦路易將他帶到自己班級的區塊,指了指其中一個空位,“那個是我的位置,一會兒如果你想找我,我就在那兒。”
“嗯,我知道了。”季揚乖乖點頭,然後看秦路易走進去將西瓜交給了旁邊的一個男生。
“那是我室友,”他出來和季揚解釋道。
晚會就要開始周圍鬧哄哄的都是說話聲,季揚其實心裡很癢,卻又不知道和秦路易說點什麼好。讓他現在走麼,他又覺得不是很甘心。
正糾結,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季揚連忙掏出手機,是宋楠給他打的電話。這個稍稍緩解了尷尬的電話被季揚迫不及待的接了起來。
“季揚,你還沒走吧?”
“沒走,怎麼啦?”他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秦路易,對方一臉很有耐心,甚至面露笑意的看著他,季揚鬆了一口氣又垂眸繼續接電話。
“我們這邊還缺個道具,給他們彩排的人落在小劇場了,大概一個小時以後要用,後台沒人走得開,你能幫忙去小劇場拿一下嗎?”
“有什麼好處嗎,”季揚和宋楠皮厚慣了,開口討價還價。
“親親小寶貝兒,我的揚揚,最愛你啦,mua,mua,mua,親你三大口好不好!”宋楠清楚季揚的命門,掐著嗓子嬌滴滴的道。
因為背景音嘈雜,宋楠說話不得不幾乎用喊的,故而清晰的從話筒里傳到了外面。
季揚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嚇得差點兒摔了自己手機:“走開走開,誰要你親。”
“你會去拿的吧?救命啊揚揚。”
“知道啦。”季揚無奈掛掉電話。
小劇場那邊除了彩排一些節目,以及偶爾有點小型演出,平時並沒有人過去。又有說那邊不太乾淨,不少人在那裡見過髒東西。
季揚平時心大,但惜命的很,一個人當然不敢去的。此時有秦路易在,他當然要讓人和他一起去。又有人陪又能獨處,簡直一石二鳥。
他再看秦路易,想要開口讓他陪自己一起去時,卻發現前面對方嘴角噙著的一點笑意不知去了哪裡。
男神的心情果然說變就變,嘖,這讓人捉摸不透的小妖精。
季揚暫且覺得這是一種甜蜜的煩惱。
但好在秦路易並沒有拒絕陪季揚去拿東西。
因為臨近晚會開始,學生們都匯聚到了大操場上,越往外走路上的人越少,更別說小劇場那樣偏僻的角落了。
等他們走到地方,已經一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小劇場的門開著一條fèng,裡頭涼颼颼的像有風。
季揚小心翼翼的推開小劇場的大門,裡頭黑洞洞的。他心跳緊張,哆哆嗦嗦伸手去摸牆壁上的電燈開關,不想電燈開關沒有摸到,反而先摸到了一隻修長的手。
“我的媽呀!”他嚇得轉頭栽進秦路易胸口,“我,我摸到一隻手。”
秦路易將燈打開,面色複雜不知內心作何感想,“我知道,我也摸到了你的手。”
季揚回頭,這才發現原來剛才他摸到的,不過是秦路易伸出去也想要開燈的手。
我有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打開燈後室內亮堂堂一片,舞台上放著一隻箱子,想必就是落在這裡的道具。季揚覺得剛才的事情實在很丟臉,雙頰通紅悶聲不響的跑過去將箱子抱在懷裡,然後磕磕巴巴的也不好意思看秦路易:“那個,我們走吧。”
秦路易伸手,“我來拿吧。”
季揚用力搖頭,“一點也不重。”
秦路易執意要接過,“我來。”
季揚只好將東西給了他。
積壓了幾個小時的雲層雖然被吹開,可也終於不堪重負,在一道驚雷後噼里啪啦落下豆大的雨點。秦路易和季揚回程走到一半,沒地方可躲,只能匆匆跑到了已經鎖門的音樂樓下,在半米寬的屋檐下躲雨。
能躲雨的空間實在狹小,又要護住道具不濕,兩人能站的地方小之又小,不得已要緊緊貼在一塊。
橫著站要淋雨,背對背站好像又很尷尬,季揚覺得氣氛漸漸基佬起來。
季揚只能來回像個小陀螺一般調整姿勢,直到秦路易的手按住他,“別動。”
在他看來,季揚簡直就像是三百六十度讓自己均勻淋雨。
秦路易說著用手掌捋了捋季揚後腦勺的頭髮上的水珠,然後保持著手掌護住他腦袋的動作,為季揚擋雨。
季揚的動作被他喊停,兩人一下成了面對面緊靠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