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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去以後她在原地靜坐了一會兒,感覺稍稍好了一些,臉上也有了些血色。
“你嚇死我了。”雷亞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虛汗:“低血糖啊你。”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的……”櫻代發了會兒呆,喃喃道。
“我剛才跟公安部門那邊打過電話了。”雷亞蹲下身道:“這是一個很好的突破點,如果這件事跟金伊有關,那反倒好辦了。”
“為什麼?”櫻代怔然道。
“至少排除了意外事故吧。”雷亞笑了笑:“你不要太擔心了,警方會竭力找的,等我忙完了手頭的事會跟進他們的進度,別回頭人找到了,你把自己折騰垮了。”
“我怎麼能不擔心……”櫻代輕聲說:“金伊……呵。”她涼颼颼的笑了一聲,彎下腰,用手撈起了頭髮:“他怕不是跟金伊私奔去了。”
“你如果有把溫宇當作朋友,就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雷亞低聲說。
櫻代轉眸看著雷亞,眸色沉然。
“我不明白。”
“溫宇沒跟你說過他家裡的事麼?”雷亞說。
櫻代搖了搖頭,她回憶了一下當初誤打誤撞在西南區邂逅了蒙面的溫宇,又誤打誤撞在市區街頭的網吧撞見了離校出走的溫禾,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其實碰到蛙蛙都是一個意外。”
雷亞扶額。
“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不妨都告訴你吧。”他說:“溫禾是溫宇姐姐的孩子。”
“姐姐?”櫻代愣了愣:“那為什么姓溫呢?”
“因為他姐夫是入贅。”雷亞說:“溫宇爸媽在美國領了綠卡,家庭環境不錯的,他姐夫是個留學的金融系學生,當初他爸媽看不上他姐夫,很惡俗的父母要拆散兒女婚姻的橋段。”
“然後呢?”
“他姐夫人其實不錯的,很老實也很努力,後來是溫宇偷了他們家保險柜里的證件,才讓他姐姐和姐夫順利領證,當然了,是背著爸媽的。”
櫻代眨巴眨巴眼,忽然有些想笑。
原來溫宇……還有這樣的過去。
“他爸媽知道以後很生氣,揍了他一頓,但是沒辦法,生米煮成熟飯了,也只好同意他姐夫進家門,後來他姐夫被聘進了華爾街的某家公司,收入很可觀,對他姐姐也很好,這才堵住了他爸媽的嘴,搬出去住沒兩年溫禾就出生了。”
一直到這裡故事都是美滿的,櫻代有些不忍心繼續問,雷亞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那年他要開世界巡演,第一場定在巴黎,那天剛好是他姐姐和姐夫的結婚紀念日,所以他們決定帶著溫禾一家三口去巴黎看溫宇,順便聽演唱會。原本說好了溫宇開車去接的,但是因為一點事,溫宇遲了幾個小時。”雷亞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那年巴黎發生了□□,你記得嗎?”
“我……記得。”櫻代說。
“反動分子專挑人口密度高的地方開槍掃射,包括機場。”雷亞說:“雖然時間不長很快就被鎮壓了,但是……”他停了片刻,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才繼續道:“溫禾的耳膜就是那個時候被震傷的,聽力幾乎喪失,後來溫宇帶著她到處看病,治了很久,現在還是需要帶耳蝸。”
“他因為什麼遲到呢?”櫻代急道。
“提起這個我就覺得可笑。”雷亞說:“那個時候金伊傍上了一個有錢的洋毛子,為了嫁入豪門把溫宇的一首原創歌曲扒譜獻給了人家,但是這個女人是真的吃鍋望盆賊心不死,估計是跟洋毛子談戀愛不夠浪漫吧,她到巴黎的時候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聯繫溫宇,那天她給溫宇打電話,說有一群人逼著她陪酒,溫宇這個人,你說他重感情也是重感情,說他單純也是單純……就不管不顧的去救她了唄。”
櫻代啞然。
“結果去了之後發現金伊在pub裡面跟一群人喝酒蹦迪,人人都有伴,唯獨金伊缺個男伴……就因為這種事。”雷亞搖頭:“荒唐至極。”
“那溫宇後來……”
“不說他爸媽了,就連他自己都把這些事算在他自己頭上,他爸媽直接要跟他斷絕關係,翻舊帳翻到如果他不偷證件,不讓他姐姐跟他姐夫領證結婚就不會出這種事。”雷亞說:“要我說這些事沒有一件是他的錯,只是……造化弄人。”
“難怪他都不肯跟我講。”櫻代輕聲說。
“他那個人怎麼可能願意跟你說這些呢?又不光彩。”雷亞聳了聳肩說:“不過他願意把溫禾的事告訴你,我還是挺驚訝的。”
櫻代心裡不好受,她想起了那首歌——《七海的風》。
溫宇應該很喜歡那首歌吧。
她想起溫宇照顧溫禾時的模樣,還有溫宇對待自己時的模樣,其實他骨子裡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只不過……
都被傷的太深,所以不敢主動開口。
她歇了片刻,起身走出了東皇娛樂的大樓。
《龍舟月》在溫宇失蹤的風波下浩浩蕩蕩的上映,蹭著這樣的熱度上映頭一天票房就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