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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那頭“嘟嘟”的響了兩聲,隨後一沉,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餵?”
接通了!!!!
櫻代簡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張嘴還沒出聲眼淚就先超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對方似乎有點迷惑,又問了一聲:“餵?”
櫻代像是在腦袋上裝了個大風箱一樣,“呼啦”一下率先吸了一套鼻子,然後“哇”的一聲開始嚎:“茶壺哥救命啊!我迷路了我回不去家了嗚嗚嗚嗚嗚!!!”
這陣勢還挺厲害,對方蒙了幾秒,語氣裡帶了幾分焦急:“怎麼回事?你別急慢慢說。”
“我坐反方向了!我坐到鄉下了!手機要沒電了!”櫻代顛三倒四的哭嚎:“深山老林,那個司機‘咻’一下就沒影了,像個幽靈一樣——”
這個抓重點的本事和表述能力對方只覺得似曾相識,默了片刻沉著道:“別哭了,現在掛電話,加我微信,然後把定位發給我,不管手機有沒有電都在原地待著哪兒也別去,聽到沒有?”
“聽到了!”櫻代像個美國大兵似的,帶著鼻音大聲回答。
“那我掛了。”對方似乎是起身了,夾雜著衣物摩擦的聲音,隨後果斷的掛斷了電話。
櫻代傻傻的蹲在原地,加了對方的微信又給對方發完定位,手機屏幕顫了一下瞬間就關機了,她握著冰冷的手機殼,更想哭了,“嗚嗚嗚”的哭了十幾分鐘,哭到腦子有點兒麻木,鼻頭還有點腫,風一吹涼颼颼的,她忍不住把包包打開,從裡頭抽出紙巾,胡亂的擦了兩下眼淚,抬頭眺望著這郊區荒涼的四野。
她稀里糊塗的想,估計被嚇得狠了,居然覺得茶壺這會兒的聲音特別性感,比平常都好聽。
——這大概就是救世主濾鏡吧。
郊區的溫度比市區低許多,這會兒盛夏收尾,晝夜溫差又大,她縮在柱子背面兒被凍得睜不開眼,手腳發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依稀有腳步聲自遠處而來,一步一步帶著回音,像是上好的皮革料子做成的鞋底,踩在地面上,步步清脆悅耳。
“左櫻代?”男人低低的喊著她的名字。
這一聲沉沉如名貴的大提琴,富有磁性,同時在這空曠之地就跟加了混響音效似的,直接把柱子後頭的某人給震醒了。
耳朵懷孕什麼的,原來不是吹的。
櫻代晃了晃混沌的腦袋,很沒骨氣的想如果這是個什麼勾魂的男鬼,聲音這麼好聽,長得大概也不賴,那被勾了魂也特麼心甘情願啊。
“左櫻代?”那人又喊了一聲,像是在尋找什麼走丟的小貓小狗似的,輕輕跺了跺腳。
“我在這兒!在這兒呢!”櫻代半睜著眼,扶著柱子探出腦袋,大刀闊斧的揮手。
“嗯?不是茶壺?”隨著那男人越走越近,輪廓由模糊走向清晰,櫻代愣了一下,睡意漸消,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久違的震驚感。
“溫宇?!”她像個尖叫雞似的原地蹦跳了一下,尖叫:“臥槽啊,溫宇!”
溫宇穿著一件針織的長款開衫,一手抄兜,皮鞋黑褲帥的跟走秀似的,偏偏滿臉寫著冷酷和毋庸置疑。
——仿佛是來取她狗命的!
就在櫻代還在腦子裡叫囂著質問“這到底是全息投影還是真人”的時候,溫宇已經健步流星的走過來,腳底下的軌跡都不帶打彎兒的,很快就近的不能再近了,櫻代開始兩腿發抖的往後撤:“臥槽真的見了鬼了啊我特麼叫的明明是茶壺啊!”
方圓百米都不見得有人,溫宇挑了一下眉,眼裡居然有一星半點的笑意,他肆無忌憚的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某人的胳膊。
“臥槽啊你幹啥啊!”櫻代驚懼交加,一個勁兒的往後蹭:“綁架了!綁架了!!綁架未婚少女了!!”
“陳杰瑞沒給你找個偶像劇拍拍麼?戲這麼多?”溫宇嗤笑一聲,把她提溜著直接扔進副駕駛座,甩上門,然後自己坐進了車裡。
“安全帶繫上。”溫宇正要發動了車子,斜眼瞅她,看她蜷縮在原地沒動靜,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越過她伸手去夠安全帶的扣兒。
“你幹嘛!”櫻代兩手交叉擋在胸前,尖叫:“你要綁我嗎!”
“系安全帶。”溫宇有點兒想揍她:“安全帶,需要科普嗎?”
“咔噠”一聲,安全帶扣上,溫宇這才坐回駕駛座,上檔發動車子。
車子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平穩的開出了公交總站,櫻代在外面飛舞的三魂七魄才稍稍歸了竅,她悄咪咪的睨了一眼一旁開車的人,又神經質的把頭轉正了,驚恐的盯著自己的膝蓋。
“你真的不考慮把你的雙肩包拿下來麼?”溫宇目不斜視的開著車:“后座空著。”
“我才不——”
“背著個殼兒你不嫌硌得慌?”
“我不嫌!”
“行吧隨你。”被槓了兩回,溫宇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某人慢吞吞的把頂在座位和自己中間的雙肩包給取了下來,悄咪咪的扔到了后座。
作者有話要說:某楚:你以為這樣她就不黑你了嗎?不,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