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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這位十分憂鬱自己婚後會變成丈夫的黃臉婆婆婆的女傭以及未來兒女的保姆的小妹“哇”了一聲,托住雙腮望著我,滿臉憧憬的模樣:“秦鷺姐這麼得體大方又這麼溫柔漂亮,老公一定十分疼你的吧。”

    我側身及時擋住再次抬起頭來忍不住要開口說話的林丹青,再次擺出標準微笑:“謝謝你的誇獎。其實不必太擔心你的婚姻,丈夫不過是身外之物,緣來是福氣,緣去是本分。這麼想的話,也許你能少些焦慮。”

    晚上跟林丹青一起吃飯,我獨身她失戀,正好是絕佳的安慰伴侶。這廝一下一下地用勺子戳著眼前的粥,完全一副恨恨的模樣:“我要辭職開個夜總會!專門收那些甩過女孩子的風流男人們!讓他們做鴨!日日夜夜都做鴨!被富婆包養完還要被富商包養!丫的累不死他們也要疼死他們!”

    她越說越怒,最後臉都猙獰成了京劇臉譜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來,趕緊點點頭隨聲附和:“嗯嗯嗯,你要開我絕對入股,多少錢我都肯貼。什麼陳沿安銘臣林子昭李唯正,那些都是浮雲,閉上眼踹了就OK。對付這些狠心的jian商,你只有比他們更無情,才能保護咱自己。”

    我說話的語氣比她還要凌厲,讓本來十分憤怒的林丹青反倒冷靜了下來,睨了我一眼,說:“那是你,我可做不來你那境界。我覺得我還是回去扎個小人比較靠譜一點兒。”

    其實我也做不來那境界。失意時候說的話,基本都是狠話,做不得真。

    如果不是今天下午偶然提起,我甚至差點就要忘記原來我的配偶那一欄里還是填著“林子昭”三個字的。

    在我眼裡,安銘臣連同他的一群發小,都是霧一般虛無縹緲的人。他們的笑容都很溫柔,溫柔到有些不真實。他們的話都太縝密,縝密到探不到他們的真心。這群人一直都過得瀟灑,懂得玩樂,活得精彩,有一張能言善辯的巧嘴,以及一顆風流多情的心。

    林子昭就更是這一群人里懂得享受的翹楚。

    我有時候會幻想,假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務必要不惜一切代價在大學期間找到一個男朋友,然後畢業了就火速結婚,不管是用哭的鬧的還是色^誘的。

    這樣的話,我就能在二十二歲的時候避免嫁給林子昭了。

    因利益而架起的婚姻古今中外都有,多到數不勝數。林子昭跟我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便我們從小到大並沒有見過幾次面,即便每次見面又都只是點頭之交,即便父母明知道我們不幸福,但因為我們在長輩們眼中性格相合八字相合利益相合,所以我們還是要結婚。

    婚禮操辦得很迅速,但同時也很盛大,花瓣細雨一樣從頭頂灑下來,賓客們都在笑著鼓掌,未婚的女孩子拋掉淑女風範去搶繡球,祝福的語句滿溢在耳邊,禮服的裙擺潔白飄逸,還有用足金鑄造的真實嬰兒大小的金童金女,這一切都十分完美。

    而中途我透過鏤花的婚紗頭飾仰頭去看林子昭的側臉,行雲流水的線條,恰到好處的笑容,也同樣的完美。

    完美得不切實際。

    當天晚上,等賓客終於散去,我卸下繁瑣的頭飾和厚厚的妝容之後,坐在床邊,無視林子昭心理的接受程度,坦白得十分痛快。

    “林子昭,我知道你本來是更願意迎娶表妹的,但她拒絕了,所以我這個備用品就不得不代她上陣。你不喜歡我我知道,我不喜歡你你也明白。但利益紐帶已經生效,我跟你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再離婚了,並且,”我頓了頓,繼續說下去,“爸媽還都希望我們今年能有一個小孩子。所以,我想的是這樣,我們努力好好相處。你喜歡在外面玩沒有關係,在我懷孕之後你做什麼都可以,我絕對不會攔著你,也不會告發你。但在我懷孕之前,你必須老老實實做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從身到心。”

    林子昭已經被灌得醉眼迷濛,但還算是很有風度,聽我說完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在眼皮合上之前回答了我的話:“我知道了,你放心就好。”

    其實後來我想了一下,在結婚以前,我們的相處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相敬如冰,至少那時候見面了還會主動打招呼問候。但結婚後,我跟林子昭突然就變得疏離而且客氣。這個原理也許可以用類似原子裡的質子和電子來形容,原本二者處在一個微妙的距離上,不近不遠正正好,但一旦突然被送做堆,突破了極限距離,二者就引起了相當大的排斥力。

    用一個例子來輔證一下,那就是起先在我們的新房裡只有一瓶沐浴露,但第二天從公婆那裡拜見完,在回來的路上,林子昭在超市前泊了車,進去後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一瓶另一個牌子的沐浴露。於是在第三天,別墅里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人為下變成了成雙成對,甚至包括水果刀。而一周後,我倆連共同都閱覽的雜誌,也都是各自一人一本。

    在外面的時候,我倆扮演伉儷情深的模樣;在無人的時候,我倆就各自為政互不相干。

    但最尷尬的事情卻終究難以避免。我想林子昭跟我一樣,即使不願想起,卻也無法忘記兩人新婚第二天經歷的那個晚上。對我而言是煎熬,對他而言大概用暴怒形容也不為過。

    那天晚上刻意拉了燈,黑暗中彼此的氣息在黑暗中糾纏,他的手指從衣襟里探進去,我死死咬住唇忍住沒有推開他,但當他收攏住柔軟,在上面不輕不重地揉捏的時候,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猛地推開他去了盥洗室。

    我對著馬桶不停乾嘔,噁心得幾乎想把胃也吐出來。五分鐘後我終於好轉,扶著牆壁走出來,而林子昭的表情已經寒冷到不能再寒冷。

    他一言不發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逕自走出臥室,兩分鐘內換好衣服,隨即拿了車鑰匙揚長而去,只留下巨大的摔門聲。

    林子昭一整夜沒回來,我除了在最開始有些忐忑外,後面的時間反而睡得比前一夜要好,甚至是一夜無夢。我覺著如果我把這事告訴林丹青,她估計又要說我冷心冷肺。

    雖說我並非故意,但問題終究還是在我的身上。我想了想,決定去觀摩一下日本那些所謂的成人影片,鍛鍊一下自己的接受能力。網址很快就找到,電影也下載得十分快。但當我點開視頻看了一分鐘後,立刻就獲得了與前一晚相同的反胃感覺。

    在浴室里大吐特吐了兩分鐘後,我才虛脫著走出來。並且我實在不應該在喝牛奶的時候點開那個電影,以至於後來一個月里我見了牛奶都覺得噁心。

    隨後,林子昭在當天下午請秘書轉達給我,他要出差一周,並吩咐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

    我除了慶幸就是高興,簡直是求之不得,怎麼可能會主動給他打電話。

    於是一周都沒有互相聯繫。第八天晚上,我在睡著的時候恍惚覺得有濕熱氣息拂過脖頸,立時猛地睜眼,卻正對上林子昭黑暗裡那一雙清亮的眼睛。

    他低聲笑了一下,說得很隨意:“醒了?”

    我拉開壁燈,林子昭坐在床邊,手撐在我的身體兩側,見我仔細瞧著他,嘴角慢慢抿出一個微笑的弧度。

    他似乎很有閒情。握住我的手背一起關了燈,然後手指撩開我的睡袍帶子,指腹按在我的肋骨處輕柔摩挲。他的動作比上一次更為小心,但意圖卻更加明顯,我咬緊了嘴唇繃著神經等待他的下一步進展。

    但在最後一刻,我還是再次忍不住推開了他。

    這一晚林子昭再次離開別墅,並且一去不返的時間從七天延長到了十天。

    他再次回到這座別墅是在第十一天的晚上,在外面喝到微醺後由特助送了回來。

    他歪在沙發上,眼神尚算清明,我半蹲在旁邊看他喝完蜂蜜水,想了想,努力把話說得心平氣和。

    “林子昭,我只希望你可以尊重一下我們的婚姻。你玩得再愉快,至少也應該做做樣子每天回家。”

    他的反應比平時慢了半拍,一秒鐘後慢慢笑了一下,然後眯起眼睛看著我:“秦鷺,你讓我玩樂的限制是在你懷孕之前。可我一碰你你就又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你到底是想怎樣?我每天回家來幹什麼?跟你冷臉相對麼?你肯定也不喜歡不是麼?”

    我頓時啞口無言,找不出話來反駁,或者安撫他。

    當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的吻忽然鋪天蓋地落了下來。我的手被他反剪到背後,被迫挺胸迎向他。他的力道十分的大,掐得皮膚生疼。

    兩人的衣服漸漸凌亂,我在他的吻里暈頭轉向,當小腹的皮膚接觸到微涼的空氣後,終於清醒過來,揪住他的手指,低聲請求:“請不要在這裡。”

    他的動作稍稍停下來,垂眼看了看,頓了一秒,撈起仰躺在羊毛地毯上的我向樓上走去。

    我精心地做了半個月的心理準備,證明還是很有效果的。我死死咬住嘴唇,忍受住想要作嘔的心理,努力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並且這次終於成功堅持到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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