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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都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個女子正靠在一個人的肩膀上閉目睡覺。而那個人穿的那件深色風衣,恰恰與安銘臣前一天所穿的那件是同一款,由名師親自設計剪裁,純手工訂製。

    我偷眼看了看安銘臣,他的表情依舊平淡如水,眉眼沉靜得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手機也被他扔到口袋裡,單手撐著下巴,側顏堪稱完美。

    儘管我跟他從小相識,但對上司私事過分的打聽顯然仍舊是不禮貌的行為。於是我只能努力抑制住想要八卦的心理,收斂了目光繼續去記筆記。

    又過了四天,我下班後回到家中,林子昭正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稍稍轉過頭來。

    他終於出差回來。可我沒覺得有什麼高興,一想到接下來又要重複朝夕相處卻又相顧無言的生活,我就覺得頭疼。8 並且我還有另外一層顧慮。因為我倆還沒有關於我外出工作的問題交流過,雖然我們曾協議互不干涉私生活,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擔憂他會為了心心而和清掃阿姨對我舉出同樣的說辭。

    我在心中暗暗計劃,如果他質問我,我就以之前不曾干涉過他為理由反擊回去,如果這還不奏效,那我就直接離家出走。\但估計是當晚我提防的眼神太濃重,林子昭只是看了我一眼,便一言不發地放下了報紙,站起身去了嬰兒室看心心。我等了一晚上,一直到困得終於睡著之前,都沒有聽到林子昭任何的質詢。接著我又額外多等了一個多月,還是沒有等到任何從林子昭那裡發出的反對的聲音。

    我終於在忐忑不安中放了心。

    安銘臣這些天心情似乎都很好,即使是在他最不耐煩的飯局上也照樣言笑晏晏。有天和客戶吃完飯,我們從會所出來,他闔目坐在后座,突然出聲:“明天上午林子昭會來瑞爾。”

    我一怔:“……好的。”

    他這樣提前提醒我已不是第一次,所以儘管安銘臣在對待女性的態度上讓我這個旁觀人士有時候很有些默默的憤慨,但就憑他不動聲色地儘量避免林子昭打擾到我的工作來看,我心中更多的依舊還是感激他。

    “秦鷺,”安銘臣突然掀開眼皮,有些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問你一個冒昧的問題,你別介意。”

    “什麼?”

    “你覺得婚姻對於一個人來說算是什麼?” E1 u( T, K) Q5 _這個問題很普通,但從安銘臣這個人口中說出來就變得十分詭異。我掩飾住自己想要八卦的欲望,想了想說:“如果當事人在意,那麼它就很有意義。”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繼續問:“那你覺得婚姻里最讓人不能容忍的是什麼?”

    這次我又想了一下,說:“背叛。”

    他這次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嘴角牽起清淺的笑容,沒再說話。

    我突然想起前些天他手機的那張照片,半開玩笑說:“咦,你最近好像有情況?”

    安銘臣的笑容隨著這句話頓了一下,想了想,又慢慢笑了起來,點頭:“確實有。”瞧了我一眼,又說,“我知道你那天例會看到了我手機里的照片,我就不對你隱瞞了,但請你目前還是不要和別人說。”

    我的驚訝不小。我一直以為安銘臣性格即使被稱作涼薄也不為過,絕沒想到他這麼飄忽的人竟然也有這樣一想起某個人就會忍不住微笑的一面。今天晚上實在是太值了,竟讓我得到了這樣的獨家內幕。

    我無法想像那個女子的性情以及這兩個人相處的模樣。我忍不住想笑,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安銘臣在我的旁敲側擊下還是主動交代了一些信息,儘管依舊沒有透露女方的名字和背景。

    “她並不怎麼好伺候。什麼都是吃一點兒,對什麼都很沒所謂,只有特別討厭的,沒有特別喜歡的。性子冷得很,得罪她沒什麼好果子吃。”安銘臣想了想,微微笑了一下,“其實你看到的那張照片裡的場景算是百年難得一遇,這丫頭凡事獨立,戒備心重得很。”

    “聽起來似乎不怎麼好捉到手呢。”

    他笑起來,煞有介事地說:“捉到手還算不難,我最近比較頭疼的是怎麼讓她把漂亮的指甲剪剪。”

    雖然我掌握了第一手資料,但在很久之後我才發現自己還是判斷錯誤了許多事。我只以為安銘臣只是交了女友,沒想到他竟已早早和黎念結了婚;我還以為既然他對女方這樣滿意,兩人的婚後生活至少美滿,卻沒想到他們竟比我和林子昭還要慘,在結婚不到半年的時候就已兩人分居;我還以為在感情遊戲裡女方總比男方要容易傷亡慘重得多,沒想到卻是安銘臣在這場角逐里輸得極慘,既沒有得到女方的心,還丟了女方的人,甚至最後還把自己的家族企業也險些搭了進去,並且順便打破了自己“一直在害人,從未被人害”的記錄。

    我不知該說什麼。這種事只有當事人擁有發言權,旁觀者的評論總是帶著自己的傾向和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俺說明天早晨更五千+,結果某婭太后讓俺今晚更新,於是……俺就更新了,還沒來得及寫小安子如何看上黎念的。

    本來預計這個番外在一萬五千字打住的,但現在來看貌似不可能了,我很囧。

    秦鷺番外(三)

    如今回想起來,三年多前的黎念還沒有褪去嬰兒肥,單平心而論,她還是長得相當漂亮,並且是屬於即使混在美人陣里也照舊可以一眼看到的那一種。但我祈禱安銘臣最好不要是因為這個才對他有所側目。

    但我又有些不能理解安銘臣這種突如其來的改變。我不相信一見鍾情,並且就算它真的存在,也決計不會發生在安銘臣的身上。他一向理智到近乎薄情,我相信他手掌中的感情線肯定要比事業線枯瘦多了。

    我回想利一下,發現黎念出現的時機恰到好處。安銘臣跟她去進行所謂的相親的時候,恰恰是他剛剛獲得一筆巨額政府訂單的時候,他在去跟她見面的時候心情必定十分不錯,再按照安銘臣一貫的“興趣,溫柔,忍讓,涼薄,分離”的交往步驟,開始的這段時期內他必定是肯好好花費一番時間和心思來哄這位美人高興的。

    但除此之外,我沒有找到其他痕跡來證明安銘臣對她到底是出於認真的敷衍還是純粹的真心。

    接下來安銘臣連續做了一周的甩手老闆。他突然就出於半休閒的狀態,讓人們覺得十分詭異。安銘臣每天定時來公司晃一圈,大約兩小時就會離開,而且他就連在公司的時候還明顯有點兒不在狀態。林丹青同我討論這位一貫精確守時又勤勉的老闆如今的反常,我正也想隨口附和,忽然想起安銘臣那天說過的話,於是幾句話把話題岔了開。

    半月後安銘臣的工作作息終於又恢復了正常,而兩個月後他終於又恢復成了那個冷靜且左右逢源的老闆,開會時表情嚴肅專注,晚宴時談吐從容幽默,談判時手段凌厲果斷。

    我想,假如說他前幾天被美人計迷暈了頭,那如今這現象似乎是否就暗示著他和那位美人的關係已經走到了盡頭?

    可許多事情還是有一些細微的改變。安銘臣以往對緋聞從來都是一笑而過,現在卻每次都會十分認真地吩咐我去處理乾淨。

    最嚴重的是某天下午,安銘臣本就有些心不在焉,一整天都有些面無表情,導致整個秘書區都戰戰兢兢,而林丹青去辦公室送文件,再出來的時候甚至都是含著眼淚泫然欲泣的。

    結果當天快要下班的時候,我頂著陣陣陰風去辦公室送文件,這位心情抑鬱的老闆突然又被某個借他提高知名度的女星爆出了兩人不知什麼時候一起吃晚飯的照片,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兩秒鐘後直接給林子昭撥電話。

    安銘臣垂著眼睫,我看不到他的眼神,可他的聲音冷得就像是敲碎了的冰渣,並且只言簡意賅的兩個字:“封殺。”

    我極難看到他這樣遷怒。安銘臣一向脾氣都十分好,或者說是掩飾得十分好,很少可以看見他真正表現出盛怒的時候,更是極少會見到他這樣遷罪無辜。

    但接下去的幾個月里,安銘臣的脾氣卻一直都時好時壞。似乎本來還是在撐著下巴漫不經心地微笑,卻不知怎麼就突然變了臉色,反覆無常,並且還以壞的時候居多。

    有一天他坐在辦公室里,微微轉動老闆椅,按照一貫的低頭思索的態度聽完我的報告,沉默了一會兒,卻突然提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下周江承莫和宋小西的婚禮我不去了,幫我準備一份好禮過去。”

    我微微睜大眼:“可是…”

    他揮揮手,表情有些不耐,站起身撈起車鑰匙:“就這樣。我出去一趟,下午被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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