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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看來剛剛都被大冒險折騰得狠了,這會兒是蓄了意要拖她也下水,不管黎念怎麼擋酒,巧言和令色一起上的威力她還是沒能抵擋住。

    而安銘臣在一邊安然地坐著,笑意淡淡的,對這邊的灌酒行動不關注也不熱衷。

    等大家都披上衣服離開的時候,黎念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已經開始暈了。

    但意識總歸還是有的。她自己套上大衣,不忘拎起包拿起手機,一邊抓著車鑰匙一邊往外走。她聽到身後安銘臣在低聲問著左迎一些話,總結段落大意就是“黎念怎麼辦”。

    接著很快就有人在後面撈住她的小臂,黎念立刻反射性地向後一格,身後的人悶哼一聲,聲音沉沉的,分辨不出感情:“不錯,起碼還懂得自保。”

    黎念被他半摟半架地往車裡拖,她側過頭仔細去看那張臉,抿起的薄唇,沉靜的眉眼,挺直的鼻樑,以及漂亮的下頜。

    是她認識的安銘臣。

    也是她討厭的安銘臣。

    黎念使勁去掰他橫亘在她腰際的手,無奈沒有足夠的力氣。安銘臣忽然挨近她,嘴唇貼著她的耳垂,鼻息溫熱,口氣卻不怎麼好:“你再亂動試試看?”

    黎念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想要掰開他的動作更大了。

    安銘臣選擇無視她,最後被鬧得狠了,索性一口咬上她的耳垂,還趕在她驚叫出聲前反應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之後在她耳邊咬牙切齒:“醉了酒照樣不省心。再亂動就把你在這停車場裡晾一晚上。”

    黎念在他手裡嗚嗚叫,安銘臣略略鬆了松,她一低頭,也直接動口咬上了他的手指。

    安銘臣忍不住“噝”了一聲,蹙起眉瞧著她,聲音更加沉了幾分:“念念,你的酒品真是差透了。”

    他盯住她,半晌吐出一聲嘆息。黎念最終還是被他弄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安銘臣直起身去另一邊的駕駛位,走到車窗前卻頓住了,眼睛瞅著車窗,慢慢伸出一隻手捏住了那張A4紙。

    那張紙被他看得認認真真,認真到都快要把那四個白底黑字看出一個洞。

    黎念坐在車裡雖然遲鈍並且乏力,但還是可以看到安銘臣沉思的模樣,他微微眯起眼,目光若有所思地飄向她,因為穿著深灰色的大衣,此刻散發出的強悍的氣勢非她可以比擬,黎念就算醉了酒也下意識地向後縮了縮。

    安銘臣的臉色更沉了,鑽進車子裡在她面前把那幾個字搓成了紙團,然後拇指和食指夾住她的臉頰狠狠地連續捏了好幾下:“你字還真是丑。說我是畜生?那今晚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畜生。”

    黎念哼了一聲,拍開他的手:“酒鬼。你喝了酒,我才不跟你走。”

    “現在誰才是酒鬼?”安銘臣早已落了車鎖,黎念如何也打不開。他也哼了一聲,轉過身氣定神閒地發動車子,“晚了,你非跟我走不可。就算掛了,我們倆也要掛在一塊兒做一對亡命鴛鴦。”

    黎念大聲說:“我才不給你陪葬!”

    安銘臣淡淡地回應:“沒有關係。我給你陪葬也可以。”

    空調很溫暖,黎念把自己抱成一團在車子裡昏昏欲睡。她住在一家住宅小區內,安銘臣停了車,又是半摟半抱地把她從車裡拖出來。黎念甩開他,順便贈送一枚不怎麼好的眼神,自己一步步往前走。但她腳步虛浮,幾步之後差點絆倒自己。安銘臣在後面看著她,嘆了一口氣,還是伸手扶住她,之後又是半摟半抱地往電梯口走。

    走到單元口,黎念如何也不進去:“我不住在這一棟。”

    安銘臣瞥了她一眼:“你就住這一棟。”

    黎念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直接搖搖晃晃地轉身往回走。安銘臣盯著她,看到她再次差點絆倒後再次嘆了一口氣,再次伸手扶住她,再次半摟半抱地走去另一棟樓。

    終於折騰到電梯口,安銘臣去翻她的包:“電梯卡給我。”

    黎念把包護在身前,緊緊摟住,昂首挺胸地看著他:“我從來不帶那玩意兒。”

    安銘臣睨了她一眼:“那你平時都爬樓梯?”

    黎念還是昂首挺胸地看著他:“當然。鍛鍊身體。”

    “……”

    醉酒的人按常理出牌才是不合常理。黎念作為正常的醉酒人,做了醉酒人應該做的事。她看都不看他,直接歪歪扭扭地朝著樓梯口走。安銘臣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走到她面前,蹲下。

    “上來。”

    黎念只瞅了他一眼,就不客氣地撲身上去。

    安銘臣被她撞得幾乎閃了腰。他把她向上託了托,頓了頓斂聲說:“你密度還真是大。”

    但黎念在他背上卻十分老實,安安靜靜地不亂動不說話,只有氣息拂在他耳邊,平穩而緩慢。

    黎念住九層。安銘臣一口氣背她到五層,然後放下她休息。黎念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自己走。安銘臣站在樓梯拐角冷眼看著她,一秒鐘後再次服軟,於是再次承受了黎念第二次毫不客氣的撲身而上。

    終於到了終點,黎念慢吞吞地找鑰匙,安銘臣卻忽然抓住她,指著面前尚未拆封的門板,以及旁邊一堆的建材廢料,語氣沉沉,全然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黎念,你耍我呢是不是?”

    黎念迷濛的眼抬起來瞧了好半晌,終於隱隱明白過來,小心地看了看他,然後就是理直氣壯地回話:“走錯了就走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小氣鬼。”

    “……念念,你比我狠。” 安銘臣被她噎住半晌,望了望天花板,“你折騰起人來可真是痛快又乾脆。”

    於是只得再次扶著她下到一樓,然後再次背著她上到九樓。安銘臣放她下來,之後靠在牆壁上,只喘氣不說話。黎念再次慢吞吞地翻鑰匙,轉動鎖孔後卻沒有開門,而是轉過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安撫的口吻:“辛苦你了,再見。”

    然後她迅速開鎖,一個閃身迅速進了門,又一個閃身差點把門關上。

    之所以是差一點,是因為安銘臣眼疾手快用胳膊提前擋住了她的動作。黎念狠了狠心,閉上眼繼續關門,某人白皙的手臂立刻變紅,安銘臣卻依然是面無表情的一動不動。

    黎念咬牙瞪著那隻手臂許久,終於還是不甘心地放了手。她撐在門口,把包扔到一邊柜子上,冷冷看著他,很有一女當關萬夫莫開的穆桂英掛帥時的架勢。

    安銘臣狹長的眼尾挑起來,頎長的身影在她眼前投下影子,淡淡地笑,卻分明又沒有笑意:“折騰夠了麼?酒醒了?不裝了?”

    黎念嗤了一聲,扭頭看著不遠處的電梯口,抿著唇不說話。

    喝醉不是她的本意,被他載回家更不是她本意。但她確實是沒有帶電梯卡,也確實沒了能力去爬樓梯。而後看到他主動背她,也確實順便存了要折騰他的心思。

    黎念在心裡安慰自己對他不必愧疚,因為他做過的虧心事遠比她多得多。她只是恨安銘臣為什麼明明累得要命還能動作這般迅疾地擋住她關門的動作。害得她戲沒演完,還被當場拆穿,導致如今只能強裝鎮定地站在門口,連個關門的權利都被硬生生地剝奪。

    黎念眼睜睜地安銘臣堂而皇之地進門,又堂而皇之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站在一邊,希望自己能用冷冰冰的眼神凍死他:“你怎麼知道我住在哪兒?”

    他笑得一派安然自得:“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黎念瞪著他,仍舊恨不過,看到他懶懶靠在她最喜歡的桃花庵抱枕上,一抽手就把抱枕奪在了懷裡。安銘臣好笑地看著她:“沙發是不是也不能坐?你這兒客廳是蠟做的擺設?”

    黎念嗤了一聲,聞到自己頭髮上一股KTV包廂里的煙味兒,不再理會他,頭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她落下臥室的門鎖,又將浴室門鎖個嚴實,然後又仔細檢查有無漏洞。等慢慢吞吞洗完澡出來,又仔細檢查睡袍是否將全身都包裹得嚴實。這期間花費時間兩個小時,是向來都不愛泡澡的她有史以來最久的一次。

    從浴室出來,沒想到安銘臣竟然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並且換了另一個姿勢,在慢條斯理地喝水,以及頗為逍遙地看著電視。

    黎念咬牙切齒擠出幾個字:“你怎麼還不走?”

    安銘臣瞥了她一眼:“不想走所以就沒走。”

    黎念連咬死他的心都有了。

    因為防備他是否會搞突然襲擊,她甚至沒有坐下,只是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站著。兩人無聲又沒默契地各自待了半晌,黎念覺得口渴,離開去了廚房倒水,安銘臣卻突然悄無聲息地移動到她身後,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黎念反射性地揚手去劈,他又眼明手快地將她的兩隻手都反剪到了背後,把她壓在牆邊,單腿屈起分開她的,話中充滿暗示和侵略性:“念念,雖然我剛剛背著你爬了十八層的樓梯,但是現在依舊還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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