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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步 交代
余露殺父案一出現,隨之而來掀起來的風浪可想而自己,媒體的嘴都是帶刺的,外面的人嘴上更是不留情,家裡人呢?
席家卻出奇的安靜,所謂大姐不笑二姐。
余家有餘家鬧出來的笑話,席家也未嘗就是沒有。
余太太見過余露之後,給宋寧來過一次電話,這次在電話里沒有盛氣凌人,有的只是悲涼,想想也是,都這把年紀了,這個孩子當初是如珠如寶,那樣的年紀得到一個孩子,怎麼疼怎麼寵都是不過分的,誰知道最後會命喪她手,婆家呢恨不得馬上和余太太拉開距離,余太太是余太太,他們是他們,過去他們覺得貼著余太太的外公,這是臉上有光,現在就恨不得繞路避開了。
余太太對這件事情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剩下的要交給法律去辦,她對余露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了。
宋寧一時感慨,是想安慰安慰余太太,結果才說了兩句,余太太截住她的話,沒有興趣聽宋寧說下去,她就算是摔在地上,她也能爬起來,就當做自己沒生過孩子。
人活一輩子,難免會遇到點坎,別人不高看她,她難道就不活了?
她不但要活,而且還要活的更加精彩。
余太太沒有低調,越發的高調出席很多的慈善活動,捐錢,簽了死後器官捐贈文件,她百年以後將她和余先生的全部家產都捐給社會。
有些人豎著拇指,不管是因為什麼做出來這樣的決定,這樣的人值得尊敬。
有些人卻依舊不肯放開余太太,追著她不肯放。
“養的親生女兒竟然把父親給勒死了,還妄想瞞過去,誰害的?她自己害的,捐點錢還不是因為沒有人可以繼承了,有個人能接著這些錢她都不會捐,這些有錢人活的可精明了。”
警方現在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和余露鬥智鬥勇上面,如果余露殺人的時候屬於發病,她就可以不負刑事責任,只需要她的監護人承擔賠償,可死的人是她父親,她的監護人是她母親,警方的鑑定專家一致要將余露推到清醒的時候殺人上面,可是取證的過正當中,精神鑑定專家又發生了分歧。
故起訴一推再推。
余太太呢,私下見了余露過去的負責醫生,她將手裡的包推了過去。
對面的醫生接了過來。
“您希望我怎麼做?”
他來的時候就已經有打算了,如果余太太想讓他幫著余露證實余露的病依舊沒有好,這點他可以做到,也不算是說謊,拿了這筆錢他就離開,憑良心來說,死的人是余太太的丈夫,她如果都不在乎了,不計較了,外面的人也不過就是看個熱鬧。
余太太的嘴一張一合,醫生明顯是有些發愣,他似乎是沒有料到。
“就這樣說,明白嗎?”
醫生好半響點點頭。
余露自然是有勝算的,她神經有問題這是一直都存在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判斷她當時行兇的時候,腦子就是清楚的。
余露卻沒料到,醫生最後反咬了她一口,當醫生說出來她已經好轉了,並且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計劃殺人有目的有針對性的展開行動,余露當庭嚷嚷著,她不服氣。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憤怒的看著坐在下面的母親。
是她!
她沒料到這個老女人竟然可以這樣的狠,那個人已經死了,可是自己卻是活著的,她不是說這個世界上她是最重要的嗎?她不是說可以為了自己去死的嗎?
那她為什麼要撒謊?
“我沒有好,我有病的……”
余太太仿佛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坐在這裡,她的目光落在余露的臉上,然後轉開,庭警按著余露。
等到宣判結束,余太太戴著墨鏡轉身離開。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會有些捨不得,丈夫已經死了,她和丈夫就余露這麼一個血脈,說什麼都是要留住余露的,最後她親手送了女兒進去,她卻覺得原來自己也沒有想像當中那樣的遺憾。
針對余露的精神狀況,法庭判了十五年。
席奶奶拿著報紙,嘆口氣。
倒是宋寧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怕這個瘋子沒有事情,到時候捅自己兩刀,都不需要負責任。
“我們家東烈也是倒霉,被這樣的女人給盯上了。”
余太太在余露被判刑以後,又親自來了一趟席家,當面對陸懿淨說了一句抱歉。
“我只是想知道,我之前收的快遞也是出自她的手嗎?”
余太太的嗓子有點難受,沒有辦法講太多的話,到是陪同她而來的律師做出來了解釋,這些警方已經給出來了答案,余露確確實實的知道陳如是所居住的地方和飯館所在的地址,那個快遞是她讓人盯了很久以後,確定是什麼時候會有人來取東西,假裝裝作店裡的員工,又送出來一份,這樣混入進去,就造成了是陳如是的地址郵寄出來的東西,之後襲擊陸懿淨都是有計劃的。
余太太沒有久坐,她現在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
最近鬧的最大的新聞就是余露殺父案,各界媒體都在關注,余太太的身體出現預警,進入醫院,當時多家媒體守在醫院的門口,就等著第二天的頭條,如果余太太去世了,他們就真的有了可以寫的頭條,卻沒料到,明明應該上火上到死的人,進了醫院又突然好了起來。
*
懿淨陪著兩個舅媽買了很多的東西,計春華和米林過來沒有帶箱子,回去的時候卻帶了三個行李箱,裡面裝滿了懿淨給買的,懿淨自己送舅媽去的機場。
米林抱著她,讓她回去,她們也該進去了。
“回去吧,好好的過日子。”
懿淨站在外面目送著她們進去,走的挺遠,確定陸懿淨聽不見她們說話,計春華狠狠嘆口氣。
“嫂子覺得累了?”
計春華搖頭,不是覺得累,是覺得可惜。
什麼可惜了?
“念那麼久的書,最後回到家裡當家庭主婦去了。”
這不是可惜嗎?
既然這樣的話,還念書做什麼?
計春華覺得自己就是個普通女人,她也沒有受到過高等教育,可能看事情很多看不到全面,她自己也清楚,但費了那麼多的力氣念書了,生完孩子就待在家裡照顧孩子,那何必浪費這力氣呢,念不念也沒什麼分別了。
米林一愣。
米林自認自己算能跟得上時代cháo流的,各家情況不一樣,懿淨嫁的這個丈夫,真的就不指望懿淨賺錢,更加不指望她能當個女強人,念書是念書,就因為不出去工作就不念書了?
米林就說了一句,其實也沒有指責計春華的意思,她就是這性子。
“嫂子你這樣就有點思想落後了,她上班能上什麼班?賺多少錢是多?她只要代表自己代表她婆家出席一些慈善活動就很好了。”
舌頭和牙齒還經常會摩擦到呢,更加不要說妯娌之間。
米林說這話確實就是無心的,但計春華就聽進心裡去了,覺得米林是針對自己。
你會說,你會看,你什麼都懂的比我多,可你女兒你是怎麼教的?那陳星現在成什麼樣子了?還和男人跑了,最後是回來了,那人也丟出去了,她不會教,至少陳菲可沒這樣。
計春華就心裡想,嘴上也沒說,但面上多少有點表現出來了,米林一看就有點怪自己,剛剛多那個嘴幹什麼,她們一樣都是舅媽,懿淨也不是和她有多親,人家的事情自己弄的好像很懂的樣子,還把嫂子給得罪了,一路上就和計春華說話,可惜計春華就不搭理她。
等回到上中,陳姥姥見到她們倆回來,自然是要問的,當著老太太都沒怎麼樣,回到家,計春華就和陳菲抱怨了。
有給陳菲帶的禮物,陳菲回家來拿了。
“他們家好玩嗎?”
計春華說話就有點槍藥味兒,陳菲一聽就覺察有點不對,這是怎麼了?
計春華就說米林會做人,什麼話都是她說的,和自己抬槓,她原本就沒打算去,就讓米林做代表,結果她非拉著自己去,現在踩著自己來映襯她。
陳菲挑挑眉頭,就只當沒聽見,反正她媽也就是當著自己的面說說而已,不會說出去。
“那陳星和一個男的跑了……”
陳菲無語。
別的就算了,陳星是誰啊?
是她妹妹,雖然不是親的,但是和親的有什麼分別?
別人笑話就算了,親大娘還背後笑話。
“媽,這我得說你,陳星的事兒也不能都怪她吧。”
那過不下去,怎麼一直過?
是,她做的也有不對的,不過就不過,跑什麼跑,但自家人你還這樣戳她脊梁骨,還能不能行了?
計春華哪裡是故意要戳陳星脊梁骨的,不是因為生氣嘛,口不擇言。
米林一路上和計春華示好,可收到的效果微乎其微,人家根本不理她,那米林也是有脾氣的,路上是忍著,婆婆面前也是忍著,回到家就來勁了,再一想陳星,頭就更疼了。
三十好幾歲的丫頭成天在家裡晃,也不知道她打算幹什麼。
順著她的意思離婚了,就怕她說不定和什麼樣的男人就勾搭上了,米林不是故意抹黑女兒,那陳星有黑歷史,莫名其妙的就和人跑了,她都沒敢問,沒敢問那些天都發生過什麼,陳星說她是清白的,米林能不能信?
怎麼信?
你和他沒有點什麼,能跑嗎?
跑了一起住這些天,能一點事情都沒有?你說沒發生什麼,你路上拽個人去問問,看看會不會有人信。
自己要強一輩子,最後叫這個女兒把她名聲給敗壞的。
晚上飯就沒吃,陳國雄回家,家裡黑漆漆的,想著是今天該回來了,難道改期了?那也沒來電話呀。
一打開燈,看著米林沙發上躺著呢,嚇了一跳。
你說這人躺在這裡,就一點聲音都沒有,裝鬼呢?
“你這人……一聲也不吭。”
米林也沒有抬頭看自己丈夫,陳國雄進廚房,看飯也沒給做,也沒吭聲,不給做就自己做被,誰做不是做,那就萬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呢,系上圍裙,探出頭。
“懿淨過的挺好的?”
“挺好的。”
陳國雄炒好菜,等飯熟呢,米林讓陳國雄給自己倒杯水。
“你這是怎麼了?坐飛機坐的?”
她不是喜歡坐飛機嗎?
陳國雄端著杯子過來,米林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裡的水。
“我惹嫂子不高興了,一路上嫂子就沒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