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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步 姐妹
“親家,我來給你賠罪了。”陳母進門就是深深一鞠躬。
她並不是自己是登門的,而是帶著兩個兒子,女兒干出來這樣的事情她確實無力去管,如是那丫頭太有主意了。
陸奶奶心裡明白,一碼歸一碼但她做不到不去怪罪陳如是的娘家人。
就在不久之前,因為陸懿淨的撫養權,他們和陳如是到底鬧上了法院,法院最後也判了,判孩子跟著母親,陸奶奶不服,親媽虐待這孩子,為什麼要判給親媽?她和孩子的爺爺有能力把孩子養育成人的。
“你們走吧。”陸爺爺開口。
以後也不要說是什麼親家不親家的,他兒子已經沒了,陳如是也另嫁了,那天就在這樓里提著包,陸天華的車就在樓下等著,在眾人的目送下離開的。
陳母抬起頭:“我知道如是這事情做的缺德,我是真的拿她沒有辦法。”
怎麼勸她就是不肯聽,任性,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她總不能因為和女兒意見不統一就去陸天華家裡去找陸天華吧?才剛剛結婚,她不敢啊,如是再不好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陸奶奶壓著心裡的怒氣,缺德?
何止缺德,她要那個孩子做什麼?她都有美好的新生活了,為什麼不能當孩子一條生路呢?
“你們走吧,以後我們兩家人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也當做不認識吧,除了這個孩子,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牽扯,我和孩子的爺爺還是會上訴的。”
陳國華從陳國雄的手裡接過錢遞給自己媽,這裡是三百塊錢,不管怎麼說,還是妹妹對不起人家。
陳母將錢壓在門口的鞋架上,轉身帶著兩個兒子就要離開,陸奶奶卻跟了上來,手裡掐著剛剛陳母放下的錢拽著她的手又塞了回來。
“我們還沒窮到要別人給錢的地步。”
門板被碰地一聲帶上,陳母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擺擺手,托女兒的福氣,她還成功的結了一個仇家,不用說了,這老陸太太以後見了她也會繞著走的,她本本分分的做人,一輩子不得罪人,現在好了。
陸奶奶再不情願,法院判了,她就要執行,把孩子的衣服都給收拾好,一個晚上沒睡,睡不踏實,心裡就想著怕陳如是對孩子不好,照顧不到,她現在想捅死陳如是的心都有了。
大半夜的睡不著,給兒子上柱香,對著陸康安的照片念叨。
“你娶的好老婆啊,弄這麼一個女人進門,鬧的家裡不安寧,現在你也走了,這個家也散了,不求你別的了,要是真的在天有靈你就保佑懿淨好好的吧,她那個媽,呵……”
一大早的陸爺爺推著自行車送著孫女過去的陸家,陸奶奶沒有跟來,說是昨天沒有睡好,沒睡好是假,心裡鬱悶才是真的。
陸爺爺心裡也覺得憋屈,姓陸,自己家也姓陸,自己的親孫女送到人家屋檐下看人家的臉色。
陸湘琪打著哈氣,身上穿著奶奶給買的白紗小裙子,腳上蹬著白色的小褲襪,頭上綁了兩個綾子系成了蝴蝶結的樣子,說是今天有妹妹要來家裡。
陳如是牽著陸懿淨的手進家門。
“湘琪睡飽飽了嗎?”陳如是進門就鬆開了牽著陸懿淨的那隻手,走到陸湘琪的身邊,微微彎著身體。
“媽媽,我不喜歡她,能送她走嗎?”陸湘琪對著陳如是伸出手,她喜歡新媽媽,因為新媽媽對她很好,有好吃的都給她吃,每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她看見陸懿淨的時候就仿佛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這小孩不是自己家的。
“湘琪怎麼變卦了,媽媽之前就和你講好的,多了一個小妹妹,和湘君一樣的,都聽你的。”陳如是勸著陸湘琪。
“那她也是媽和爸生的嗎?”陸湘琪一本正經的問,要是媽和爸生的,為什麼才領回來?
陳如是答:“不,懿淨和你不是一個爸爸。”
陸湘琪還在緩衝當中,倒是陸天華見場面有點失控,打著圓場,和陸懿淨招呼著:“是懿淨吧,懿淨長得真好,真白,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了。”
“叫人。”陳如是推了女兒一把。
陸懿淨的個性有些靦腆,看見陌生的人首先就是想躲,這也不是爺爺奶奶,也不是任何認識的人,親媽推著她,讓她叫人,她只是站得筆挺挺的,小手相互絞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偷偷看了陸天華一眼,快速的又收了回來。
等了半響也不見孩子叫人,陸天華哈哈笑著,他想小孩子嘛,都是這樣,他家湘琪屬於異類,愛說話,倒是陸天華她媽知道陸懿淨今天登門,給買了一身新的小衣服,沒有聽見孩子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高興。
“叫人呀,啞巴了?”陳如是繼續推懿淨。
陸天華道:“好了好了,咱們不勉強啊,什麼時候熟悉了,到時候自然而然就叫出口了。”
陳如是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被人照著面門給了一巴掌一樣,她從小就要尖,長得好舞也跳的好,後來嫁的丈夫也好,她敢說自己什麼都行,偏就生出來一個悶葫蘆一樣的女兒,今天第一天就給自己丟人了,湘琪什麼樣?她什麼樣?
懿淨抱著懷裡的娃娃,娃娃洗的很乾淨,這是她奶奶親手做給她的,家裡的那些碎布fèng的,看起來還挺好看的。
“喂,你手裡的娃娃真醜。”陸湘琪看著陸懿淨,她覺得這小孩就是個鄉巴佬,她也有娃娃啊,她的娃娃都是白白的,軟軟的,娃娃身上的衣服也很好看,但是她手裡的這個娃娃看起來很廉價,像是別人扔掉不要的。
“它不愁,它叫美美。”懿淨吭聲。
陸湘琪的臉色不好看了起來,指著陸懿淨手裡的娃娃大聲說著:“它就丑,穿的都是補丁衣服,我去給你拿我的,讓你看看。”
說著自己就跑回了房間一溜煙的將自己的娃娃拿了出來,她個性有些霸道,她認為是好的,別人就必須附和,不能說不好,她現在認為陸懿淨的娃娃是破爛,那陸懿淨就必須認為她手裡的是破爛。
“你看著才是娃娃,你抱著,把你手裡的髒東西扔了。”湘琪的聲音又脆又亮。
陸天華笑笑,他就聽見了後面的這句,他女兒還是挺喜歡小妹妹的,要把自己的娃娃給對方玩,他白擔心了,之前還擔心她們玩不到一起去。
“我不扔,它是乾淨的,奶奶洗過的。”懿淨也有自己的小脾氣,她就不扔,她就喜歡這個。
兩個孩子對視,陸湘琪穿的像是個小公主一樣,但陸懿淨穿的也不壞,衣服都是乾乾淨淨的,衣領袖口一片乾淨整潔,頭髮被陸奶奶給編了很多的小辮子。
陸湘琪這個生氣呀,這個臭孩子,她說什麼她為什麼不服從?這裡是她的家。
上手去搶懿淨手裡的娃娃,她就要給扔掉,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懿淨抱著自己的娃娃,一把就將陸湘琪給推倒在地了。
陸懿淨的小手又快又准又狠。
“媽……”陸湘琪的哭聲震天。
☆、第十一步 要強
陸懿淨一開始和陸湘琪的交鋒就是磕磕絆絆的開始。
陳如是的單位有個幼兒園,平時上班陸懿淨都是送到幼兒園去,至於說人家陸湘琪和陸湘君有奶奶和姥姥都能帶,陸懿淨可能就是人家所說的那種拖油瓶,其實陸天華對她不錯,至於陸天華的母親對著也就那樣,畢竟不是親生的孫女,對著還能如何,有點吃的有點穿的都是可著兩個親生的孫女先來,陸奶奶和陸爺爺總是去幼兒園看孩子,總給買一些零食。
零食這種東西其實他們也知道總吃是不好的,孩子放在別人家,又有那樣的媽,平時說不定日子過成什麼樣了,在這些方面二老也就寧願慣著孩子一點。
陸懿淨有點小饞,看見什麼都有胃口,看見什麼都喜歡吃。
小班的一個同學媽媽給帶的海螺,據說是之前去北戴河買回來的,是海鮮來著,那個同學的媽媽給老師拿了一些,被懿淨看見了,幼兒園每天中午都要睡午覺的,十二點到一點之間就是午休時間,小同學的海螺沒有吃完,還剩了一個碗底那麼多,他媽媽為了他方便吃都將肉挑了出來。
陸懿淨睡不著,她看著那東西就想吃,覺得一定會好吃的,她沒吃過,心裡想的,心心念念的都是這個海螺。
從小床上爬下來,蹲在那個小碗碗的旁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看見裡面有個帶長尖尖的,吞吞口水,就這樣蹲著,她沒敢上手去拿,用眼睛在研究這東西。
就摸一下。
腦子裡飄過這幾個字,她伸著小手,她的小手上有吭,粉嘟嘟的,眼睛裡閃爍著清澈的光芒,她就摸摸能行嗎?摸完就給放回去好不好?
自己下了很大的決心,小手伸了過去,從碗裡拿起來那個尖尖的,她好奇的看著,他說這個東西是鹹的……
懿淨拿著海螺往自己的嘴邊湊,舔了一小下,還真是鹹的呢,粉白透明的小臉慢慢的就笑開了。
“陸懿淨你這個小偷,你偷我吃的。”
同學不知道什麼醒的,他之前尿了褲子,今天他家裡給帶的褲子都換過了,只能幫著洗了,小胖子從床上站起來,指著陸懿淨喊著,這是他的,自己沒有讓她吃,她竟然敢偷吃?小偷,三隻手。
懿淨心裡一顫,她擺擺手,不是偷,她就嘗嘗,放回去,現在就放回去。
可惜小胖子已經鬧騰了起來,大家都在午睡,睡眠淺一些的直接被喊了起來,揉著眼睛,有的睡覺黏的揉著眼睛坐在床上哭,旁邊的老師聽見聲音,探頭一看。
“小劉……”
小劉老師就出去曬個褲子,有幾個小朋友尿多,帶的那幾條褲子都不能穿了,總不能叫孩子都光著吧,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
懿淨想要把東西放回去,小胖子卻從她的手裡一把抓了過來。
“我要告訴我媽,你是個小偷,陸懿淨是小偷,有三隻手。”
小胖子認真的說著。
晚上五點,大部分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懿淨和小胖子都沒走,他媽媽也接的比較晚,至於陳如是今天有特殊的情況,陸天華也是剛剛電話才打進來,讓她去一趟醫院,陸湘琪在她姥姥家玩的時候從樓梯上摔下去了,他趕不過去,他是真的很忙,陳如是拖了人讓熟人去一趟醫院通知陸奶奶去接懿淨。
小胖的媽媽來接兒子,這人原本就有些厲害,她兒子的東西別人不能動,之前別的小朋友睡覺總是躺到小胖這邊來,她和人家家長幹了一場,愣是讓人家給小胖做了一套新的被褥,是一點虧不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