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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嗎?”
張橫點頭,宋洋讓她先出去洗個手,其實就是想支開她,自己和席東烈說兩句朋友之間才能說的話。
過去他覺得小烈能喜歡一個女人吧,這是件好事兒,但是現在來看……
宋洋對陸懿淨的情緒就牴觸上了。
牛什麼牛?
你多了不起啊?就你忙,他不忙?
他忙了多久,才來這麼一通的電話,是,你馬上就要有大比賽了,你耽誤不得,那席東烈呢?
席東烈是你比賽,關鍵的比賽,他是一定會出現在現場的,他不忙?
這個女人看起來太自私了。
張橫站起。
“好的,我去補個妝。”
張橫也有兩天沒睡了,但睡不睡的對於她來講不是問題,人生嘛,就是要拼的。
宋洋看著席東烈。
“叫人給悶了?”
席東烈端著杯子,咕嚕咕嚕的將水都喝了下去,將嘴裡的味道衝散,你說高興吧,那肯定不是,興致沖沖的打過去電話,結果沒說上兩句就掛斷了,在通情達理,有時候想想,也覺得這不像是談戀愛呀。
自己笑笑,算了,她也很大壓力的。
“沒。”
宋洋看著他吃著沒吃完的那些麵條,他最近胃不是很好,稀粥吃的想吐了,換口開始吃麵條,不動聲色的靠在他的辦公桌上,半個屁股搭在上面。
“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你們倆之間的差距太大,不合適。”
她做不到圍著你去轉,而你的工作是這樣的辛苦,男人娶老婆是為了什麼?
宋洋覺得那絕對就不是為了每天你拍她馬屁,看著她那張冷冰冰的臉,不然再深的感情,經不起天長地久,也許過個兩三年就到頭了,趁著現在不如醒醒。
陸懿淨對你付出的,一點沒有。
“吃你的飯吧。”席東烈淡淡的搖搖頭。
宋洋臉陰沉如水。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賤的,真的,是沒見過女人還是怎麼著?”
看了就特別的生氣。
就這樣的女人,別說她現在打比賽,請問未來幾年她是不會退役的,你從她的身上是能得到愛,還是能得到關心?
既然什麼都沒有的話,那和她在一起圖什麼?
“還不如張橫呢。”
看著有時候是女強人了一點,爺們了一點,但至少有顆女人心呀,陸懿淨這算是什麼?
張橫推門正巧進來,聽見了這句話,她覺得這對自己絕對就不是恭維。
她才看不上席東烈呢。
不是因為席東烈太好,或者不好,就是不搭,他不符合自己選男朋友的準則,加上他那樣的家,她才沒有興趣去挑戰呢,講的白一點通俗一點,她缺什麼?
她什麼都不缺好不好?
那為什麼要給自己的前行道路上鋪滿了不痛快呢?
橫掃了宋洋一眼,別以為有錢多金,就是任何人的白馬王子了。
男人和女人之間也有純粹的友誼,她和席東烈就連友誼都算不上,只是合作關係,她早晚是要飛的,她的目標不是為任何人打工,不是成為任何公司的董事,這不是她的追求。
現在自己的資源實力都是差了一些,她在修補這方面的不足。
來的時候,她的話就講得明明白白的。
就算是榮發,也不會留住她幾十年呢,她給自己五年的時間。
宋洋也就是隨口一說,他當然知道張橫的野心很大,一般人她也是看不上的。
“女人也是需要自己的時間的,有自己的事業,怎麼可能每天圍著男人去轉。”在看不見的位置翻著小白眼。
戀愛是什麼?
戀愛就是你情我願。
我有時間我陪陪你,那我沒時間你還讓我陪你,那不是作嗎?
誰說戀愛就不能你忙你的,我忙我的,有時間了像個朋友偶爾之間聯繫一下?誰說不行的?
張橫知道宋洋說的是陸懿淨,這人她不認識,但知道是個打球的,任何行業都是一樣的。
她覺得男人不用總用過去的老眼光看女人,同樣的女人也不要覺得男女平等了就怎麼想著一定要騎在男人的頭上,犯不上的事兒。
講得好聽,老闆的家世很好,圖你長得好看點,圖你家世不錯,真的惹毛了,要你這些做什麼?自己手裡也不是沒有錢,找一個千依百順的好不好?大家的線就都是相同的,比總標高自己的地位。
席東烈也沒吃了的胃口,這面稍稍涼了,涼了味道就差了。
陸懿淨呢,全身心的投入到備戰當中,老天爺啊,也許就是怕你閒著無聊,隨時的都要給你找些事情來做。
在吉隆坡舉行的團體世乒賽中,其實前面陸懿淨髮揮的都很不錯,關鍵到了最重要的決賽,陸懿淨幾乎就是遭遇了職業生涯的第一次重大的打擊。
決賽對陣雙方是中國隊和中華台北隊,前兩位上場的隊員,鄭敏和李小萌都以輕鬆的比分擊敗對手,陸懿淨是作為第三個上場的,對手是中華台北隊的吳思文,實際呢,這個吳思文應該是台北隊的二號主力,而對方排的這個所謂的‘凶陣’目的就在於要全力的去拼第三單打這一分,當時打的場面上非常的難看,陸懿淨的表情雖然不變,但是從她的出手,她求勝心切。
心理抱負越來越重。
當時她觀看了前面兩場的比賽,看著鄭敏和李小萌都打的特別的好,特別是鄭敏讓對方的兩局得分架起來還不到21分,看的同時,她就覺得自己要打的更好,贏的更加漂亮,結果一上場就是急躁的心理,越打狀態越不對,越打心情越焦躁,最後很快的就失去了場上局面的控制,0:2敗了。
當時的那個心啊。
陸懿淨只覺得在最熱的天氣,她被人潑了一盆的冰水,那個冰水裡面還有冰塊,很快接下來就要打奧運會預選賽,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失敗的滋味了,心情可想而知。
覺得自己很強,她這一年很少有敗績,走到這裡,眼見著要到了關鍵的比賽,她竟然失敗了,這場失敗她自己都是不能接受的。
完全就是震驚,錯愕。
雖然定了她的名字,但如果預選賽她一直發揮不好的話,那也是隨時會被取消掉的,誰打的好,狀態好就有可能取代她而上。
她的個性呢,這種事情怎麼會對別人講?
對家裡就更加不會說了。
郭政看出來她的情緒有些變化,是想安慰,但陸懿淨安慰她能安慰得了,郭政想安慰懿淨就特別的難。
任何人安慰不了她的。
主管教練嚴肅是帶她的,在總結會上,嚴肅就說,陸懿淨這孩子吧,其實心態起伏的並不是外界說傳說的那樣,就什麼淡定的鼻祖,又怎麼心理沒有波動,那都是外界給的,真實的陸懿淨她不是這樣的,心態起伏的很大,打好了一點感覺自己就是天地無敵,打差了一點就又覺得自己就什麼都不行了。
沒外界看的那麼堅強。
當時他們教練開會的時候,外面下雨,陸懿淨就跑出去淋雨去了。
這把嚴肅給氣的,都氣的跳腳了。
嚴肅就覺得帶她一個,真是比帶十個鄭敏都難,現在什麼情況啊?你還跑出去淋雨,你生病了怎麼辦?
“進去。”
嚴肅衝到雨里把她給推進去的,跟在後面,看著她走的慢就上手去推,當時真恨不得照著她的後面就給一腳。
你也不小了,該省心了。
你說他這把年紀還在雨里泡著,小孩兒啊?
“回去做書面檢查。”
檢查她也有寫,嚴肅扔過去一條毛巾,讓她擦頭髮,結果這人呢?
哭訴。
說話就和神經病一樣一樣的。
“我這次都打輸了,接下去的比賽,我感覺就不好,我要是在打不進去怎麼辦啊?”
她就特別怕,上一屆只拿了一個銀牌,當時所有人拿到獎牌都在笑,只有她一個人特別的想哭,現在就感覺自己不行了,什麼都不行了,萬念俱灰了,世界都崩塌了。
就坐在床上巴拉巴拉的說著,沒完沒了的說著,以前她的話也從來都沒這麼多果,把嚴肅都給搞懵了。
這就是外界夸的心態好。
崩潰的比誰都快。
嚴肅講的自己嘴巴都直冒煙,但她現在就彷徨了。
這把嚴肅給氣的,打不得罵不得的,氣的自己腦漿都要飛出來了,恨不得噴她一臉。
恨鐵不成鋼啊。
就這麼一個小比賽,你是女單的頭號種子,你都懷疑自己,別人怎麼去打?
按照這情緒,下一場比賽還得輸。
陸家呢,是真的安安靜靜的,一通電話都沒有,就連個問候的電話都沒,陸爺爺陸奶奶一般在孩子比賽的前夕,陸懿淨看重的比賽,基本上兩三個月內是不會主動給她打電話的,因為孩子打回來那證明她有時間了,你打過去,還讓孩子分心。
宋洋當時是聽別人說的,哎呦,覺得心裡這個解氣。
其實不是自己的事兒,他犯不上表情這樣的賤,但覺得懿淨不就是覺得她很強嘛,排名第一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叫人家給撂下來了,解氣。
張橫當時加班,轉著椅子回過頭看宋洋。
“你的表情可真賤。”
宋洋笑笑,那就多謝她的誇獎了。
果不其然,陸懿淨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預選賽的前兩場球,她表現的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令人擔心的,好在哪裡呢?對手的實力不是很強。
嚴肅等著陸懿淨比賽下來,和她並排走著,嚴肅直言了。
“你這樣打下去,就是一個早死晚死的問題。”
席東烈是想打電話吧,怕招她厭惡,說勸慰的話吧,這樣的話肯定很多人都講過,他再講也是老生常談,沒勁兒。
陸懿淨接到了他郵寄過來的包裹,打開以後發現還是之前他送自己的那種娃娃,她自己沒有多大的興趣玩這些,好看是好看,但是沒什麼用,轉手就郵寄給了家裡,之前送給她的,也全部都郵寄回家裡了。
席東烈的禮物當中帶了一個橘子。
又是橘子。
陸懿淨看著這顏色。
“黃色的呀?誰送的?應該送蘋果的,真是的。”
鄭敏手裡的就是通紅通紅的,至少意義上來講,這是吉利的。
懿淨拿著手裡的橘子,她也沒有吃,只是看著。
席家呢,宋寧現在就是夾著尾巴,做人方面還算是得到了席老太太的認同,只要她家不起任何的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