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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蔑視一直到今天陸湘琪都不能理解。
“哦。”
說是高興吧,那是親爸爸。
說不高興吧,可心裡又沒有那種想法,確實從陳如是願意來到這裡的那一瞬間開始,她也許就站到了她爸的對立面。
“我想告訴你,不想瞞著你。”
“和湘君有說嗎?”
陸湘君的反應稍稍大了一些,但反應再大,她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自己都累的半死,加上真的感情破裂了,用陳如是的說法,難道不允許人家離婚?
這未免有些過於霸道。
湘君的那些錢陳如是都原數奉還,一開始她也沒有打算霸占的念頭,孩子信任她,她就做個能叫人信任的母親,孩子不信任了,屬於你的東西,我全部歸還。
陸湘君也看明白了,陳如是對她和陸湘琪是好,但對著自己爸爸過於冷酷了。
什麼叫感情破裂?
陸湘琪的表現超乎了正常的兒女應該有的表現,在這件事情幾乎就是不去理會的態度,她什麼都不管。
陳如是打電話回上中,和陸天華攤牌。
陸天華在電話當中嘶喊著,他這不就是被踹了,她那頭肯定就是有人了。
陳如是是個多麼現實的女人,別人不清楚,他清楚。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愛你的時候我恨不得用全世界最美麗的字眼來形容你,感情不再了,撕破臉了,我就要用全世界最惡毒的話語來刺激你,來發泄內心的恨。
“你當初為什麼找我?你一個寡婦死了丈夫就帶著一個孩子,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
陸天華覺得真是夠了。
陳如是這女人沒有心的,她欠自己的。
陳如是卻出奇的冷靜,無視陸天華的漫罵,隨便你喊隨便你叫,你願意怎麼罵就怎麼罵,我的目的就是為了離婚,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她說自己近期會回去一趟。
陸天華摔了電話,砸了家裡。
家裡的這點事情都要瞞著,捂住,畢竟傳出去,這就成了笑話。
想當年陸天華娶陳如是的時候,多少人羨慕,覺得陳如是好看,可當初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狼狽,真的換個一般的女人過了這些年,也過出來感情了,哪裡會有她這樣的狠?
殺人都不用刀。
陸天華很生氣,恨自己當初的眼光,他帶出來的那些人,他娶的老婆,他的孩子,就沒有一個好的。
瞞著也瞞不過自己媽,陸天華他媽氣的天靈蓋都要冒煙了。
把陳如是全家都給罵了,恨不得吃陳如是的肉喝她的血,怎麼會有這樣狠毒的女人?
她是靠著湘琪出國的,現在竟然反咬家裡一口?
惡毒的女人。
想要去找陳姥姥說說理,可惜人住在哪裡都不知道,陳如是沒出國的時候,兩家都不走動,那時候地位也不一樣啊,陸天華還行呢,陸天華他媽的眼睛是朝天的,誰都看不見,覺得不走更好,省得這些窮親戚太多,給兒子惹麻煩。
陸天華他媽咽不下去這口氣,直接就殺到了陳國華的單位。
可惜陳國華正好今天請假了。
那邊正在進行搬家呢,不只是房子,連帶著精裝修,一齊給贈送了。
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就看見了,住在那附近不太遠的地方,說是看見裝車了,可能是搬家,你說好好的把東西都裝車能是幹什麼?那房子原本就聽說是他外甥女給買下來的,現在陸懿淨多有錢啊,打比賽都是拿冠軍的,電視總報,就算是不看球都知道的。
想著,覺得是外甥女可能又給出錢了。
瞧瞧人家這外甥女,比親女兒都好使。
親女兒真的到了這步,還有些不管家裡人的死活呢。
那人正好看見陸天華他媽,原本也是有些接觸的,那些年沒少往陸天華他媽家給送禮,老太太手可黑,送什麼她都沒有不要的,反正都是給我的,幹嘛不要。
“大姨娘,怎麼過來了?”
“你在啊,正好,我想找陳國華。”
“國華?國華現在了不起了……”
羅里吧嗦的說了一通,陳國華平時做人很謙虛,也不掐尖,在單位幾乎都屬於無聲無息的,不愛主動挑事兒,你在他身上就算是想找缺點,都很難以找到。
陸天華他媽一聽太陽穴跳跳的疼。
陳如是現在仗的就是她女兒的勢被?
這還沒成奧運冠軍呢,得瑟什麼?
回到家給陸湘琪去電話,在電話里就哭,也是得理不饒人,罵陳如是就別提罵的多難聽了。
陸湘琪對這個家現在就是幾乎沒什麼感情了,她行的時候爸爸奶奶都捧著她,等她不行的時候,他們就當她是死的,現在覺得她又行了被,原本有些心結就是解不開的,已經刻下了烙痕。
陸湘琪的個性倒是和陳如是很像,她可以對不起別人,但別人不能對不起她,只要有那麼一點,心裡記恨一輩子。
結婚沒有邀請家裡的人,就等於對他們是放棄了。
離開這麼多年了,平時也沒什麼聯繫,現在拿著電話,根本就沒有可說的。
陸天華他媽見孩子一聲沒有,在電話里還把陸湘琪給罵了。
“你就是個白眼狼,親近你不知道?你爸和你近還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覺得陸湘琪這孩子也不爭氣,過去就胡鬧,現在更是變得遠近不知道,叫陳如是給帶的,都帶歪了,喪良心。
老人家心裡也是有怨恨,作為傳統的老人來講,就算是父母在怎麼不對,畢竟沒殺了你,沒賣了你,就那時候說你幾句怎麼了?還不許被說了?然後你就記恨到現在,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陸湘琪皺起眉頭。
好好的和她說,她還能聽進去,一張嘴就是各種嘲諷指著謾罵這通電話不聽也罷:“我這麼不好,就不要給我打電話,我還要去練球,再見。”
陳國華上班的那天家就已經搬好了,都搬利索了,就是東西都沒擺妥當呢,就一天的時間,有點著急,和陸爺爺陸奶奶的房子正好是挨著的,只要那邊一喊,這邊馬上就聽見聲音了,好處就是這房子真的沒用他們花錢,壞處就是上班變遠了,那邊通車也不是很方便,不過陳國華有陳國華的辦法,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騎自行車上下班就是了,不就是時間長點,當鍛鍊了,再說還有老二呢。
路上還有個伴兒呢。
他和計春華還有老二兩口子商量了,多是沒有了,以後對陸家老頭兒老太太多上點心,然後手裡有多少錢就給孩子多少錢,當舅舅的不能臉皮太厚,孩子好是孩子好,當大人的不能不懂事。
“國華是不是又搬新家了?”
陳國華一愣。
他昨天沒上班,就這麼一天的功夫,單位怎麼會有人知道?
老二那邊肯定不會講的。
“沒。”
說著笑笑,平時也這樣笑的,比較憨厚。
“還說沒呢,都有人看見了。”
反正不管你們怎麼說,陳國華就是不搭腔,隨便你們講,愛說就說去,我不承認。
家裡這邊計春華請假了,一大爛攤子的事情,還有自己婆婆呢,還要幫著陸家收拾,真的一天都不夠幹什麼用的。
席東烈跟著車搬東西,陸爺爺陸奶奶的東西就多了,折騰了好幾趟都沒搬完。
車子到了門前,外面有按喇叭的,陸懿淨跑出去。
席東烈這也算是入鄉隨俗了,身上穿的衣服是陳國雄的,可陳國雄個子也不是那麼高,到了他身上就變成了吊腿褲,上半身穿的是件勞動服,深綠色的,看起來任憑你長得再好,穿上這身了,也就是個一般的工人了,還帶著手套呢,麻線手台,白色的。
不帶也是不行,容易刮手。
陸懿淨就站在下面,憋著嗓子笑。
“想笑就笑吧。”
席東烈見她忍的厲害。
他是極其的不願意穿這身的衣服的,看不上呀,品味不同呀,不喜歡,但沒辦法,原本身上的衣服送洗了,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住上三天,不過換了一個臉熟,也算是值得了。
懿淨還真是沒客氣。
“你和我二舅現在看著可像可像了。”
席東烈無奈。
“那你叫我三舅吧。”
“誰的三舅?”
陸奶奶出來搬東西,就聽見了三舅兩個字。
懿淨小臉凍的有點發紅,她才要張嘴,說席東烈占她便宜,想當她三舅,沒等出口呢,小烈似乎也想到了她會說出來,趕緊打岔。
“沒,我們倆開玩笑呢,奶奶你都放著,我來搬。”
“你可別小瞧我,我力氣大著呢。”再大畢竟也上了年紀,席東烈既然想逞這個英雄就必須一直到這齣戲落幕了為止,在運動幹活和運動這是不一樣的強度,來回的搬,都幾趟車了,他自己也受不了,但自己說出去的話,含著眼淚也必須給辦到了。
累的不行不行的,陸奶奶也是怕,人家小年輕的,平時也不幹這活,讓趕緊的休息休息。
快中午了,他原本是想躺一下就起來繼續拉東西的,結果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這邊的廚房好多東西都沒有,陸奶奶也不能做,出去買回來的,結果他還睡著了。
“小席今天真是累到了,這孩子不錯。”
從各方面來看,是真的不錯,不嬌氣。
是平常人家的小孩兒幹這些也沒什麼,可他不是出身不一樣嘛,能做到和一般人家的小孩兒似的,就證明個性確實不錯,可圈可點的。
現在陸奶奶倒是有點佩服孫女的眼光,看人還是挺準的。
懿淨拿著小毯子給他蓋上,怕他著涼。
好好的睡上一覺吧。
“這現在怎麼辦?”
飯現在不吃,一會兒就都涼了,但是小席才躺下也不能喊。
“我們先吃吧。”
陸懿淨很喜歡吃土豆絲,但這個土豆絲絕對就不是飯店做的那種,飯店做出來的都有些硬,所謂的硬就是看起來表面很脆,嚼起來也不是那麼費勁,但她喜歡的口感就是她奶奶炒的那種,有點面,味道都進去了。
陸奶奶說要先回去在收拾收拾,家裡有好多東西,怕別人亂碰,那懿淨的東西都規規矩矩的放著呢,放在哪裡就是哪裡,車正好也是要回去。
席東烈睡的這一覺,覺得比人打了一頓都累。
渾身都疼,沒睡之前吧,覺得還好,睡醒了之後就糟糕了。
骨頭散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