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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子懿生氣其實她也可以理解,畢竟這齣國就像是一個大餡餅,落誰嘴裡馬上就要咽下肚了,可是突然就沒了,輪到誰身上睡都受不了,可是既然已經定了,她對自己發脾氣有什麼用?
何昊陽覺得高子懿的心態有問題,她一直認為自己不錯,太好了,以至於現在接受不了顧安寧上位。
何昊陽也覺得顧安寧的底功沒有高子懿紮實,可是顧安寧的身上有著一股靈勁兒,也是因為這個何昊陽不太喜歡顧安寧。
因為沒人喜歡會比自己優秀很多的人,這樣一來,自己就會不斷的被比下去。
何昊陽覺得自己的心態還不錯,就是今天沒有她,她也沒有什麼好怨言的,畢竟抓得住就是機會,抓不住就得等下次。
安寧手裡還捏著樂譜,走在操場上,自己也沒有地方可以去,外面很冷,又陰天,只能去了圖書館。
“安寧?今天也沒有你的事兒啊,怎麼來了?”
楊艷看著顧安寧出現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就來了這麼一句。
楊艷正在備課,她馬上就有考試了,他們的年紀也是下個月有個出去的機會,出不出去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可以掙錢,楊艷想攥點錢貼補家裡。
顧安寧將樂譜放在桌案上,嘆口氣。
“師姐你回去吧,我替你。”
楊艷一聽自然高興,因為進進出出的人,她實在不能集中注意力,雖然有些不厚道,不過她知道顧安寧最近沒有什麼事兒,她的考試在自己之後。
“你真的可以?”楊艷不確定的問著。
顧安寧點點頭,現在回去高子懿恐怕氣還沒有消。
顧安寧知道自己該去跟老卞說,自己不出去,可是她的心有些動搖,她想試試。
這樣的機會沒有人會不想要的,她也是人,自然也有貪心。
楊艷抱起桌案上的書本,好奇的將顧安寧放在桌案上的樂譜拿了起來,看了一眼。
楊艷看了一眼,笑著說:“顧安寧,說說誰給你譜的曲子啊,我怎麼從裡面好像看見了愛情。”
安寧無聲的笑笑,愛情?
愛情是什麼?
她看過很多的書,看到了裡面的愛情,可是真正的愛情就真的是那樣的嗎?
安寧相信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因為喜歡,可是最後呢?
她的嘆息聲很淡,很淡。
楊艷抱著顧安寧的身體,說了幾聲感謝然後就跑了出去,顧安寧走進裡面,將楊艷留下來的東西一一做著整理,然後看著自己的那幾張譜子。
如果她能知道愛情是什麼,也許今天她的琴就不會那樣的澀。
安寧的手中抓著筆,在譜子上慢慢做著修改,她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夠完美,可是又沒有感覺。
拿著鉛筆在上面塗塗抹抹的,有幾個進來還書的,安寧將書本整理好,放回分類的地方,然後回來在本上做了登記。
有一本書放在桌案上,出現在她的眼線里。
她抬起頭看向來人。
“師哥……”
王梓飛點點頭,看著將書交給她,隨意的問著;“今天不是楊艷的班?”
顧安寧點點頭,將王梓飛遞過來的書做了登記,然後嘆口氣。
“我替她,師姐要考試了,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王梓飛挑挑眉角。
“沒有事情做?你不是要參加出國的甄選。”王梓飛的聲音低沉悅耳。
安寧有些茫然的看向眼前的人,好像在問,他是怎麼知道的。
王梓飛比比自己手裡的那些譜子,他負責這次的事情,所以自然知道。
他已經畢業了,在念研學校的意思是想讓他將來畢業留校,可是他現在還沒有想好,王梓飛的興趣不在這裡。
安寧撐著自己的下巴,這時又有人來還書,王梓飛神情閒然之至的站在一旁給人讓著位置。
大家都知道他是誰,畢竟這麼高的,學校里沒有幾個。
顧安寧忙完了手頭上的活兒,看著王梓飛,突然神經質的笑了笑。
“師哥,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放棄呢?”
安寧之所以避出來就是因為這個,她心裡覺得對不起高子懿,可是她真的想試試看,沒人會對這個事情不動心的,她也一樣。
王梓飛眼神中掠起幾分錯綜之意,卻也只是一閃而逝,他微微蹙眉,像是撣開灰塵一樣講情緒甩開。
“我覺得沒有什麼讓不讓的,你實力不夠自然會被唰下來的。”
王梓飛知道江承宇特意提了顧安寧的名字,可是就是因為江承宇的一句話就會改變別人的態度嗎?
當然不會,江承宇又不是皇親國戚,他說的只是他的想法,學校是從綜合全部的情況,還有所有接觸學生的老師來最後定下的結論,可是傳出去的消息卻是說,因為江承宇和小妃的話,所以顧安寧雀屏中選了,事實不是那樣。
“師哥你說子懿會不會覺得我不要臉?”
王梓飛抿了抿唇。
“別人不是自己,對得起自己就好。”
對他來說,那些問題是他所不需要去想的,如果因為這個沒有朋友,那就算了,不能要求別人和自己一樣的想法,所以他很少交朋友,一來是討厭人多,而來是討厭算計來算計去的。
王梓飛也面臨過同樣的情況,畢業的時候面臨留與不留的問題,尷尬的就是那麼幾個名額,個個都是勾心鬥角的。
安寧將自己的唇咬得很白,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了,她重重放開唇,也似乎放掉了緊壓在自己身上的束縛。
***
寢室里瀰漫著一種奇怪的氣氛,最初是高子懿和何昊陽是最好的,可是現在變成了何昊陽和顧安寧,高子懿自成一派,寧珈兩是老好人對誰都好。
今天是最後一天交報名表的期限,何昊陽梳洗好對這顧安寧說著。
“安寧,你的報名表別忘了交,今天是最後一天。”
高子懿還沒有起床,聽見何昊陽的話,重重的翻了一個身。
寧珈推著何昊陽,讓何昊陽不要再說了,何昊陽看著床鋪上的人,嘆口氣。
“子懿,老師說你今天如果再不出現的話,你的名額就要被取締了。”
老卞已經發了飆,高子懿交了報名表卻在集訓的時候沒有出現,老卞也知道是因為什麼,所以她沒有找來,給自己和高子懿留點面子,可是高子懿現在什麼都不在乎了。
“取締就取締,不是都內定了,那我還比什麼比?”
高子懿從床上坐起身,掀開被子,纖細的手指揪著被子,她的手指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卻執意的蜷曲著,不肯放開。
何昊陽無奈的搖搖頭,從寢室里走了出去,在外面叫了顧安寧一聲。
安寧也覺得無奈,拿著譜子要離開的時候,高子懿突然叫住了她。
寧珈有些緊張,因為不知道高子懿到底要做什麼。
“子懿……”
寧珈小聲的喊了兩句。
高子懿盯盯的看著顧安寧,抿著唇,冷笑著:“安寧,我們是朋友嗎?”
這個問題出乎寧珈和顧安寧的意料之外,寧珈顯然鬆了一口氣,大大鬆了一口氣。
顧安寧不解的看著高子懿,當然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問?
安寧停下腳步,她才要出口說當然是,高子懿突然狠狠的仍開被子,光著腳從床鋪上跳了下來,她筆直的看著顧安寧,笑著,笑的叫人看不清她的臉上表情。
“如果我們是朋友,那麼你放棄這次機會。”
寧珈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她有些膽戰心驚的想開口,高子懿又開口說話了。
“如果你不放棄,那麼我們從今以後就不是朋友。”
在高子懿的心裡,她真的沒有辦法接受,只要這個人不是顧安寧,她就可以接受,不然她真的不服,是誰都好,憑什麼是顧安寧?
寧珈尷尬的笑著:“安寧,子懿是瞎說的……”
高子懿的目光盯在顧安寧的臉上。
安寧的聲音有些嘶啞,低低的說著:“子懿,老卞那天跟我說的,我想你是聽見了,可是一個江承宇和王妃,他們說的話學校為什麼要聽?我只是想試試,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同樣的你和我站在同一個起點……”
高子懿的臉上傾身變得有些激動,憤恨的說著。
“公平?安寧你說這公平嗎?如果公平,我的成績比你優秀,我學琴的時間也比你多,我的基礎知識也比你紮實,你自己也知道你站在台子上就會失常的,如果沒有人替你說話,今天會是你和何昊陽嗎?就算是不是我,也絕對不會是你,你認識王梓飛師哥,認識江承宇認識王妃,你了不起,既然認識那麼多人,為什麼要和我爭?”
高子懿臉上漂浮著極其痛苦的神情,她翻身趴回床上,將臉埋在厚實的枕頭中,無聲的讓眼淚肆虐。
她就是覺得不公平。
安寧站在離高子懿不遠的地方,她用力抿抿唇,整個人分明脆弱的一擊即碎,可是又倔強的可怕。
寧珈勉強笑笑,將顧安寧退了出去。
顧安寧說:“寧珈,你讓我進去和子懿說清……”
如果不解釋清楚,高子懿會恨自己一輩子的。
寧珈攔住顧安寧,嘆口氣:“安寧你現在進去,只會讓子懿更加的難過,她已經夠傷心了,我去勸勸她吧……”
顧安寧沒有辦法,只能將最後的希望放在寧珈的身上。
寧珈從外面返身回到屋子裡,高子懿還在哭,寧珈去扯高子懿的被子,高子懿不肯鬆開。
“我恨死她了……”
寧珈知道高子懿有些清高,這樣的結果對於她來說肯定是致命的,不能接受。進了練習室,老卞的臉色很不好,她那天也是著急,聽了丈夫的話就轉給顧安寧聽了,可是事實和她當時了解到的情況有些出入,至少因為江承宇和王妃的話影響到這次出國的名額不可能,雖然有一定的原因,可是如果說他們兩個是主因,這不是。
老卞在心裡罵著自己嘴巴快,可是話都說出去了,現在就是想吞回來可能嗎?
她一解釋,事情更亂。
她不怕別的就怕顧安寧因為高子懿的原因突然退出,可是出乎意料的顧安寧表現的很是穩定,這點叫老卞很是欣慰。
其實從某一種程度來說,老卞喜歡高子懿超過顧安寧。
畢竟顧安寧不夠出彩,雖然有很多人說顧安寧很棒又很優秀,可是跟她看見的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