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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男生不能進去,沒看見牌子啊……”樓下守門的阿姨看見王梓飛要進去,叫住他。
王梓飛站住腳,眼裡的光一盪一盪,隨時可能都冒出來。
“可不可以請幫我上樓去拿一下顧安寧的行李,她要回家了。”
阿姨愣愣,看著王梓飛,從他的身邊往回走,心裡想著,這男孩兒好高啊。
阿姨到了上面,高子懿和何昊陽聽到以為是安寧的家人過來接她了,將她的行李收拾好,一人拎著一包,其實也沒有多少,從樓上跑下來。
樓門腳的光很弱,以至於兩個人一直衝到王梓飛的面前才看清他的臉。
“師哥……”何昊陽嘿嘿笑著,她就說嘛,果然有戲。
“師哥?”高子懿的聲音有些高,尾音甚至有些顫抖,原來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她的情緒已經徹底崩潰了,這個顧安寧,竟然瞞著她們不說,她果然是跟師哥……
“你擰我幹嘛?”高子懿怪聲怪氣的叫了一聲。
何昊陽咬著牙,挑著眉頭:“你怎麼那麼多廢話啊?”
高子懿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何昊陽看了外面一眼,沒有看見安寧,同學四年了,建立了友情,這一刻就要分離了,可是安寧呢?
高子懿和何昊陽想的是同一件事,王梓飛淡淡的笑著,接過安寧的衣物。
“她在車裡,在外面,你們跟我走吧。”
何昊陽和高子懿的嘴巴嘟得大大的,車?
師哥買車了?
高子懿想著,不會吧,師哥家的條件這麼好?
何昊陽想著,估計是租的車,不可能是買的。
兩個人跟著王梓飛走著,兩個小女生在後面嘰嘰喳喳的說著。
王梓飛也大概聽了個明白,安寧給他寫信,裡面也沒有寫清楚。
“安寧怎麼了?”高子懿看著車子裡躺著的顧安寧跑過去,何昊陽跟在她的後面。
王梓飛將車門打開,將安寧的袋子放到後面,然後嘆口氣。
“她這兩天沒有好好吃飯吧。”
高子懿點頭:“安寧上了很大的火,師哥你不知道,留下來的名額有安寧的,甚至過兩天就是考總政歌舞團的日子,可是現在這些都給了寧珈……
王梓飛嘆口氣,上了車。
高子懿很想哭,她想跟安寧說幾句話,可是安寧現在的狀態……
何昊陽抱著高子懿的脖子,兩個人哭的是稀里嘩啦的,高子懿快速跑了回去,何昊陽也不知道她去幹什麼了,蹲下身,蹲在顧安寧的身前。
“安寧,你別上火,以後會好的,等我穩定的,我接你過來……”
高子懿一會兒從裡面又沖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張紙,她將紙放在車上寫著什麼,沒一會兒又交給了何昊陽,因為之前她們已經舉辦了畢業典禮,可是她們兩個覺得,從入學的第一天住在一起四年是很奇妙的緣分,高子懿和何昊陽將照片放了進去,然後放在顧安寧的手上,將車門給關上了。
“安寧……”
車子慢慢離開了,高子懿追了兩步,後面的何昊陽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腿。
***
王梓飛慢慢的握著方向盤,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人,嘆口氣。
他單手支撐起頭顱,眸子裡都是慵懶。
安寧覺得自己的靈魂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好疼。
媽媽到底什麼時候能對她公平一點?
幽幽的轉醒,旁邊遞過來一瓶水,顧安寧坐起身,披在身上的衣服落了下去,她坐起身,王梓飛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然後將椅背給她周起來,伸出手摸在她的頭上。
“還暈嗎?”
他細細的手指從她的額頭移開,有些冰,他看著安寧,眼裡帶著笑意。
顧安寧將頭髮別到後面,頭髮已經長了,也許是因為還沒有恢復力氣,頭髮又掉了下來。“師哥……”她勉強張開口。
王梓飛聽見她的聲音,蹙了蹙眉,炯亮的眼睛閃過一絲厲色。
“行了,醒了就坐會兒,喝口水。”
安寧實在太累了,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她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水,然後將瓶子放在自己的腳下。
“有沒有想過會被分配到哪裡去?”
顧安寧搖頭,將頭貼在椅背上,很是無力的將腿踩在椅座上,抱著腿,將頭埋在腿中。
王梓飛一邊開著車,一邊伸出手在她的頭髮上揉了兩下。
老太太老早就盼著看著,安寧也就這兩天就回來了吧?
老太太嘆著氣,這孩子都說了想留在那裡,現在被硬抓了回來,心裡肯定難受的可以吧?
顧海濤早上四點就起床了,顧媽媽聽見外面的聲音,她穿好衣服走出來,就看著顧海濤站在門口穿鞋,看著牆上的鐘表。
“海濤,這才四點你去哪裡啊?”
她發現顧海濤這兩天就有點不對,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晚上回來的很晚,白天出去的又早,這孩子到底忙什麼?
顧海濤應了一聲打開家門就走了出去,他現在不太想跟媽媽說話。
顧海濤和同伴們前幾天去一個老人家學習炸油條,他們這兩天買了桌椅還有用具。
騎著車到了朋友的家樓下。
沒一會兒旁邊又騎車過來一個和海濤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兒,不過頭髮吹得高高的,穿著細細褲腿的褲子。
顧海濤其實長得和安寧有些像,不過安寧秀氣一些,海濤的皮膚很黑,不過還是很帥,現在流行那種霹靂褲,可是海濤卻不太喜歡,他覺得這種東西,不是他想要的。
海濤笑的時候臉頰上鑲嵌了兩個小小的酒窩,很有男生氣。
“海濤你們上來,幫我拿桌子啊……”
樓上一個男孩兒對這樓下喊著。
顧海濤他們三個,將桌子和鍋,還有事先準備好的豆漿還有豆腐腦、油,放在三輪車上。
海濤他們心裡也覺得有些忐忑,畢竟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三個人到了地方,顧海濤負責燒煤,兩個朋友負責搭棚子。
海濤被熏的一臉是黑煙,不停的咳。
終於弄好了,海濤將油鍋放在了爐子上面將油倒進去。
“趕緊洗手啊,弄面……”
顧海濤喊著。
朋友洗過了手,另一個在一旁將碗筷放在一邊,然後將事先弄好的豆腐腦和豆漿擺放在一邊。
顧海濤看著朋友的笨樣,自己洗了手,去弄面。
海濤當時花了很多的時間去學,效果還不錯,炸出的第一根樣子不太好看,加上昨天他練習了很久,所以今天發揮的還不錯。
顧海濤快速不斷的將抻好的面扔進油鍋里,朋友趕緊那大筷子去翻個。
海濤發現火可能有點大,讓朋友將鍋端下去,可是朋友苦著一張臉。
“那麼沉,我怎麼端啊……”
顧海濤沒轍只能自己端下去,將鍋子放在地上,然後再炸,等油溫差不多涼一點再端上去,他來回的跑著,腰都要斷了。
平時這附近的人都去後面很遠的地方買早餐,今天一出門拿著鍋的,拎著桶的,走過來。
“呦,現在的孩子真是能幹,來,給我一桶豆漿……”
“我要豆腐腦……”
三個人完美的合作,在七點半收攤完畢,三個人有些興奮,數了數錢,不太多,不過還是很滿意。
他們以為生意會越來越好,可是第二天就來事兒了。
“誰讓你們在這裡擺攤的?交錢了嗎?”
顧海濤有些發愣,怎麼還交錢呢?
交錢給誰?
這邊好不容易解決了,那邊前面賣油條的過來找茬,今天的生意很不好,有些人本來是打算買東西的,可是看著前面吵鬧的兩家老闆,寧願走的遠點去買,也不願意將禍事延伸到自己的頭土。
顧海濤回到家裡,本來就是下夜班沒有多少力氣,跟人又打了一架,更累,最慘的就是今天根本就沒有什麼生意。
“海濤,你跟我說,你到底去哪裡了?每天走那麼早,下班了又不回家,你是不是學壞了?”
顧媽媽見兒子進門就問了出來,現在掛起一陣賭博風,顧媽媽就怕顧海濤跟著去賭博了。
顧海濤換了自己的衣服,走到廚房裡清洗自己的胳膊。
然後回到父親給自己隔出來的單間裡,將帘子一拉。
“海濤……”顧媽媽跟了進去,拉開帘子。
“媽,你能不能讓我睡覺?我要睡覺……”
顧媽媽氣的又將帘子拉上,真是氣死她了,不過顧媽媽決定明天起早跟著兒子去看看,看看他到底在外面做什麼。
顧依寧最近很煩。
和王梓飛通信的時候明明兩個人都是好好的,可是他回來之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依寧下班換了衣服,披散著頭髮,穿著高跟鞋背著自己的皮包,這個皮包花了她兩個月的工資,是托人從別的地方買回來的,才準備下班,前面走出來兩個人攔住她。
依寧皺皺眉,她現在已經是車間主任了,上次雖然去要款沒有要回來,不過廠長還是給她提了位置。
“你們想幹嘛?”顧依寧不屑的看著面前的幾個人。
都是醜八怪,長得難看不是你的錯,可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
工廠里有很多人早就已經看顧依寧不順眼了,就沒有見過這麼自戀的人,總是覺得自己了不起。
“喂,顧依寧你也差不多點吧,現在才幾點?你又要下班?”
顧依寧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三點四十,下班的時間是五點,不過廠長都沒有說話,她們一群三八跑這裡來幹嘛?
“怎麼了?我願意幾點下班就幾點下班。”
依寧很狂,她覺得自己有狂的本事。
她以後是要嫁給王梓飛的,是香港人,是金獅集團的女主人。
依寧現在的狀態已經是踩在了雲朵里,在天上飄啊飄。
她相信,自己嫁給王梓飛是早晚的事情,畢竟自己跟他通信那幾年不是假的。
他在信里說的,喜歡自己,將來也一定會娶自己的,現在可能是因為才開始工作,所以要樹立一種形象。
只是這個形象樹立的太久了吧?依寧心裡有些不滿。
“顧依寧,你是不是以為廠子是你們家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