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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飛就此準備打住,他也沒打算給王寶臣看孩子們的照片,他站起身。
“在我心裡,女兒兒子都是一樣的……”
王寶臣看著王梓飛的臉,看了好半天,嘆口氣。
“飛飛你是在用這個氣我嗎?”
他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這樣的一個答案。
王梓飛從裡面拉開門,他想,有些人的思想,你不能去改變。
王梓飛將那張照片送給了王妃做紀念,對於誇他女兒們的人,他都喜歡,對於說他女兒們不好的人,他一律無視,當作沒看見。
王妃拿著照片給齊媛媛看,齊媛媛看著。
“哎呦,這兩個孩子真漂亮……”
王妃微笑著,總算是有了一點值得高興的事情。
紀蟬和王寶臣之間似乎就打了一個死結,誰都解不開。
王寶臣就是反反覆覆的一句話,離婚,可是紀蟬就是不離,打死也都不離,再說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她就不信,就算是王寶臣起訴,法院會讓他們離婚。
紀蟬想,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她現在絕對是不可能離婚,她死了也是王家的鬼。
齊媛媛出院了,紀蟬一次孩子都沒有看見過,因為齊母說醫院有細菌,孩子不能往紀蟬病房裡抱,紀蟬鬧了幾次要看孩子,其實保姆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就當作不知道似的,低頭干自己的活兒。
紀蟬不能說話,有時候半天說出來一個字,很費勁兒,慢慢的她自己也放棄了。
紀蟬的心態開始在慢慢轉變,一開始她還是強勢的認為自己什麼都沒有錯,都是別人的錯,可是長時間的休息,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吃飯,跟一個嬰兒似的,她空下來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可怕,越來越寂寞。
每天除了躺著就是躺著,她一輩子好強,可是卻落得這樣的結果,她不甘。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呢?
保姆看她無聊,王妃說讓她去外面買兩盤碰帶回來給紀蟬聽,保姆對這些也不是很了解,去了商場。
“要買讓心情開朗的啊?”
老闆點點頭,後面有很多的人,他忙著結帳,然後送走客人,去給保姆挑,才挑到一個,可是有人又來送貨,他將東西放在一邊,保姆有點著急,她還要回去做飯呢。
“老闆,能不能快點?”
老闆根本忙不過來,手腳忙亂的走過去,結果所有的卡帶都掉在了地上,他記得那個封面,從裡面找出一盤,交給保姆。
保姆付了錢就回去了。
她拆開磁帶,不太相信這東西能將一個人的心情帶動起來,將拆掉的扔在紙筒里,然後走進病房裡。
被扔在紙筒里的那張表皮寫著,死亡音樂。
音樂店的老闆,忙完了,去架子上找那版準備下架的碰帶,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他有點發懵。
之前賣這個賣的很好,可是上個星期,有一個抑鬱症的人跳樓了,她的家屬就來鬧,說是聽了這個,老闆很是無奈,你說那麼多人買,不就是音樂哀傷點罷了?人死了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他記得放在這裡了,怎麼沒了?
空曠無邊的黑暗裡,到處都是呼吸不過來的憋悶,紀蟬從夢裡醒過來,她的手動了動,好寂寞,好空虛。
王妃過來看紀蟬,將她扶起身。
“媽,你覺得好點了沒有?”
王妃在紀蟬的身後加了一個靠墊,讓她能坐一會兒。
紀蟬就看著王妃的臉,不說話,她伸出手,摸著兒子的臉,突然哭了起來,她喊不出來,痛苦的哭著。
小妃媽媽要瘋了,怎麼辦?
小妃媽媽很難過,小妃……
紀蟬有很多話想對王妃說,可是她說不出來,她想寫,可是她手腳現在都不利索,這樣她和外界的所有聯繫都被斷了。
紀蟬搖著頭,王妃對保姆吼著。
“去叫醫生,去叫醫生啊……”
保姆不明白紀蟬這是怎麼了,趕緊跑出去去叫醫生,醫生進來,讓王妃先出來,可是紀蟬說什麼都不放手,就拉著王妃的手。
她在心裡喊著,小妃,不要放開媽媽的手求你……
兒子是她最後的精神寄託了,紀蟬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很不對。
小妃,媽媽的小妃啊……
“王先生你先出去……”
醫生回過頭又是對著王妃說著同樣重複的話,王妃沒有辦法只能出去。
“媽,我出去,就在外面,媽,你不要害怕……”
王妃是真的照顧不過來,王寶臣不讓請人照顧,王妃就得什麼事兒都親力親為,加上紀蟬這頭,還有齊媛媛。
雖然齊媛媛有岳母照顧,可是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有總得回去做飯或者換件衣服吧,王妃一個人怎麼當三個人用?
他的腦袋裡,現在完全就都是漿糊,亂七八糟的。
王妃鬆開自己的手,紀蟬死死拉住兒子的手,不能放開我,小妃,媽媽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你怎麼能放開媽媽的手呢?
紀蟬絕望了,她找不到有希望的那條路,她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王妃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沒一會兒醫生從裡面出來。
“怎麼樣?”
還是一貫的說法,就是病房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讓沒事兒的時候推著她出去溜達溜達,放鬆放鬆心情,要不給聽點音樂也可以。
王妃嘆口氣。
這邊還沒完,那邊王寶臣的護士跑過來,王妃又得去王寶臣那邊,他已經快五天沒有好好睡過了。
齊媛媛看著孩子,有點擔心王妃,看著自己的媽媽。
“媽,要不,我去照顧我婆婆吧……”
齊媛媛不是可憐紀蟬,而是可憐王妃。
這一家子是把他往死里折騰,公公那邊說什麼請保姆就是不行。
齊媛媛的媽媽馬上冷下了臉。
“你自己身體不要了?好好給我養著,我告訴你,別想那些沒用的……”
“是不是小海?”齊母哄著外孫子問著。
名字是王妃取的,叫王海羽,其實齊媛媛不怎麼喜歡,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可是王妃很堅持,齊媛媛想,不過就是一個名字,叫就叫吧,也叫不壞。
王妃起這個名字是徹底跟著王梓飛那兩個孩子走的,他們是親人,所以王妃想讓他們有一樣的聯繫。
齊母不是不擔心王妃,可是這事兒別人也幫不上忙,再說媛媛才生完孩子,不能這麼折騰的。
“你啊,就養好自己的身體,就什麼都有了,不用操心那些,你不給王妃添亂他就什麼麻煩都省了……”
王妃還在日夜的連軸轉,紀蟬很想見見王寶臣,王妃推著母親去看王寶臣,可是王寶臣就直面扔過來一句話。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紀蟬老淚縱橫,這就是她爭了一輩子的男人,他說,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自己?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嗎?
如果要是下地獄,她應該拉著王寶臣一起下去。
背後的男人 152
紀蟬不是沒有想過死,可是即便死,也不能就她一個死,她得帶走王寶臣,絕對不能讓他在跟劉菁有回頭的機會,紀蟬是作惡一輩子,她心思縝密,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老年怎麼就弄成這個樣子?
明面上她依然是勝利的,她兒子又有了兒子,王梓飛生的應該不是兒子吧?
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安靜呢。
紀蟬愛王寶臣嗎?
不見得是不愛,她雖然罵王寶臣,可是初見王寶臣的那一幕,紀蟬這輩子到現在還記得。
她梳著兩條辮子,身上穿著不怎麼合體的衣服,跟在劉菁的身後,王寶臣在她的世界裡那就是一個能讓她世界亮起來的燈光,她看著劉菁和王寶臣說話,她羨慕劉菁,從來都是羨慕的。
劉菁的父親是她見過最好的父親,只有劉菁一個女兒,可是劉菁卻那麼幸福,她是真正的天之驕女,她什麼都有,可是反觀自己呢?
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第一次去劉菁的家,紀蟬看著劉菁的父親和劉菁的互動,她心裡就一直在想,這要是我得父親那該多好?
她羨慕的看著劉菁的爸爸撫摸著劉菁的頭,側著臉對著劉菁說話,可是紀蟬明明見過他對著下屬大發雷霆的樣子,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紀蟬每天做夢都會催眠自己,告訴自己,其實那是自己的父親,這樣她也可以幸福了。
接觸王寶臣慢慢發現,他似乎過的不快樂,劉菁的個性紀蟬恨清楚,劉菁人不壞,可是有點小脾氣,而且說話一定要算數的那種,紀蟬接近王寶臣,在那個年紀,王寶臣是她不能想的人,她要這個男人。
終於他們還是在一起了,紀蟬知道王寶臣或者說天下的男人都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努力偽裝自己。
她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著上面,想不通,她和王寶臣過了一輩子,不管她怎麼罵王寶臣不爭氣或者是靠家裡也好,那些都是氣話,那個男人是她的第一個男人,解開她衣服的扣子,引領她走向天堂,她明明知道劉菁的父親和劉菁對自己有恩,可是為了和他在一起,還是走了一步險棋,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她錯了嗎?
紀蟬有些激動的要掙紮起身,保姆一見趕緊喊護工,兩個人合力將紀蟬按了下去。
“夫人,你別激動啊,醫生說你不能在激動了……”
紀蟬想要去找王寶臣說清楚,不行,一定要說清楚。
王寶臣因為被氣的,所以這次醫生讓他靜養,不要著急出院,反正醫藥費也會報銷,沒有那個考慮就多住幾天的醫院。
王妃則是依舊每天來回的跑,轉眼人就瘦了很多,齊媛媛不說,可是看在眼裡,心裡上火,她一上火,孩子就吃不到奶了。
“你這孩子,我不是說了嘛,你好好養你自己的身體……”
齊母一想就知道怎麼回事兒,媛媛真是太不聽話了,就算不為了自己想,也得為了孩子想啊。
齊媛媛是一秒鐘也等不得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你這是要去哪裡啊?”齊母拉住她的手。
氣死她了,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個死犟的脾氣啊?
齊媛媛穿好自己的衣服,她現在都恢復好了,沒有事情了。
“媽,我去看看王妃……”
齊母拉住她的手。
“有你什麼事兒啊?媛媛啊,你月子還沒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