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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爸爸給了她愛,所以她願意冒險。
顧安寧是一個很體貼的姑娘。
她陪著爸爸去後山,兩個人去溜達。
“安寧啊,爸爸真的沒有做什麼讓你和海濤丟臉的事情。”
事情兜兜轉轉的又轉了回來,好像兜回了曾經顧安寧被顧媽媽指著鼻子說她和人私奔的時候。
“爸,我信,這份工作沒有了,我們在做別的。”
***
“什麼?”顧媽媽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開除?
憑什麼?他們憑什麼開除依寧的爸爸?
顧媽媽火冒三丈的就要出去找顧爸爸單位的領導,顧海濤拉住顧媽媽的手。
“媽,當我求你,你別再鬧了。”
顧媽媽看著兒子,她覺得太傷心了,怎麼連她最疼的孩子都不理解她?
她怎麼是鬧?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事情,他為什麼和人家約在河邊見面?
為什麼現在是他走,不是那個娘們走?
沒事兒?他們之間沒事兒,她就把頭剁下來給別人當板凳坐。
顧海濤坐在沙發上,他終於明白為什么爸爸有家都不肯回了,這樣的家回來有意思嗎?
“媽,你這樣鬧下去,不只我二姐離開,慢慢的爸爸和我都會離開。”
海濤平聲靜氣的說著。
顧媽媽顯然還沒有鬧夠,穿上鞋就往顧爸爸的廠子沖,廠長跟她講明了情況。
本來不會鬧成這樣的,都是顧媽媽要求要嚴辦,人家的婆婆現在找上門了,顧師博自己說讓萬芳留在廠子裡,沒辦法,那只能他走了。
廠長還覺得鬱悶呢,他的房子才給分下去,後腳他就走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顧媽媽回到家裡,還沒完沒了的鬧,要顧海濤將顧爸爸給找回來,可是顧海濤穿上衣服摔門也走了。
顧媽媽等了一晚上,想著他們總不會不回家吧?
不回家要住在哪裡?
可是等到天亮,兩個人一個人也沒有回來,顧媽媽想著估計是都去老太太那裡住了,都學顧安寧是吧?
她穿上衣服就往老太太家裡走。
老太太才放好筷子,就聽見有人敲門,這麼早能是誰?
“誰?”
“我,開門。”
顧媽媽進了門,鞋子都沒有脫,往屋子裡沖。
“顧安寧顧海濤你們都給我滾出來……”
老太太壓根都忘記了,安寧有房子的事情了,就給說漏嘴了。
“安寧不是在自己房子裡?怎麼找這兒來了?”
方顏一見情況不對,起身勸著顧媽媽。
“大姐,怎麼了?瞧著氣的,有什麼話對我說。”
顧媽媽想著老太太那句話,什麼叫安寧的房子?
安寧什麼時候有房子的?
***
劉菁這次回來是給父親安置墓地的,其實父親的骨灰早就已經沒了,甚至被扔到了那個角落,劉菁都不知道,也找不回來了,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拖著沒有辦。
劉菁總是覺得讓父親就那麼空著身體進入墓地里有些讓自己傷悲。
做孩子的不能讓父母在死後能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是她無能。
做孩子的不能讓父親在死後得到安穩,同樣是她無能。
現在劉菁終於能揚眉吐氣的站在這塊土地上,她給父親買了一塊特別華麗的墓地,不管別人說什麼,她就是一意孤行。
前所未有的華麗,一整片地都是她私人所有的。
劉菁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
她真是太冤了,太冤太冤了。
雖說是平反了,可是父親現在是被誰害的還沒有找到證據,是她無能。
王梓飛走上前。
“飛飛,你跪下。”
王梓飛跪下身,劉菁滿臉的淚,她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
“我小的時候問你姥爺,當革命不怕掉腦袋嘛,你姥爺當時是這麼回答我的,怕掉腦子就不幹革命了,可是他的命沒有被小鬼子給拿走,卻被紀蟬給拿走了,媽媽心裡委屈,兒子啊你要替你姥爺報仇……”
父親死的太冤了,太冤了,冤到即使現在被平反了,她心裡的那口氣依然咽不下去,就要堵死她了。
“兒子啊,都是紀蟬害的,你陳姨親眼親耳看到聽到的……”王梓飛閉著眼睛。
顧爸爸早上開始跟顧海濤出去擺攤,顧爸爸發現其實就是擺攤就是一早上掙的錢也不少。
兩個人推著三輪車回來,顧爸爸想著還是回家吧。
不知道她要鬧騰到什麼樣呢。
自己工作丟了,她不跟自己鬧才怪呢。
顧安寧因為頭有點疼,所以今天沒有跟海濤出去,想著顧爸爸跟去了也是一回事兒。
起身準備上班的時候,聽見隔壁有動靜,又聽聽。
安寧鎖好自己家的門,在隔壁的門上敲了兩下。
“師哥……”
沒人應聲。
安寧有點緊張,怕出事兒,想著王梓飛家後面的陽台也是露天的。
安寧從後面迂迴過去,跟一樓人家的人打了聲招呼,順著一樓的陽台往上爬,可是安寧個子是高,可是手腳卻不靈活,鄰居家的兒子見她這麼笨,抽抽著眼睛,自己就爬了上去,看的安寧是目瞪口呆。
“快來人,他暈了……”
顧安寧聽見上面鄰居家兒子的喊聲,順著陽台外就要爬出去,鄰居的大娘拉住顧安寧的手。
“你要去哪裡啊?從屋子裡走啊……”
安寧有點著急,向樓上跑上去,開門出去的時候和別人撞了一下,安寧也沒有在意,等她到了樓上,衝進了王梓飛的屋子。
“師哥……”
後面的女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也跟了進來,扒開顧安寧的手,拍著王梓飛的臉。
“飛飛,飛飛……”
王梓飛聽著好像是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這個聲音好飄渺。
顧安寧看著那個人倒出藥片,她伸出手攔住她。
“你要幹什麼?”
紀蟬看著顧安寧,將藥瓶塞到安寧的手裡。
“快給他吃藥,我去找水,他的心臟不好……”
紀蟬一步一步從客廳移開步子進了廚房,站在廚房停了幾秒鐘。
顧安寧有些不知所措,這到底是怎麼了?
“師哥……”
王梓飛只感覺有人將藥片送入了他的口中。
他的心臟好難受,像是被人給揪住了一樣,好疼。
王梓飛躺在顧安寧的懷裡徹底暈了過去。
“救命啊……”
紀蟬從裡面端著水杯跑了出來,一副吃驚的樣子,水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王梓飛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昏迷的。
紀蟬跟在醫生後面詳細的說著王梓飛的情況,因為她本身是護士,所以一些專業詞語紀蟬說的很清楚。
紀蟬和大夫交代完畢原因後,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
沒一會兒王奶奶就坐車趕了過來。
“紀蟬啊,這是怎麼回事兒?”
王奶奶有些著急的沖了過來,抓住紀蟬的手。
紀蟬嘆口氣讓王奶奶坐下身。
“我也不知道,我才過去,就看見飛飛暈了,可能是犯病了……”
顧安寧手裡捏著紀蟬交給她的那個藥瓶,她覺得有點怪,可是看見王奶奶愣了一下。
紀蟬對安寧勉強笑笑:“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介紹,我是王梓飛的媽媽……”
顧安寧心裡所有的疑慮都消失了,原來是他媽媽,難怪會隨身帶著藥物,安寧也沒有去過王奶奶的家裡的,對於王梓飛的家庭情況也都忘記了,可是隱隱約約記得好像王梓飛和自己說過什麼。
說了什麼來著?
王奶奶握住顧安寧的手,她現在不想管飛飛和安寧為什麼會在一起,她現在就是害怕,要是飛飛真出個意外,自己怎麼活啊?
醫生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嘆口氣。
“病人的身體很敏感,如果吃什麼藥物一定要事先跟醫生確定,現在已經平穩了,不能給他的心臟再增加負擔,可能和飲食也有關係,要儘量的清淡,不要油膩。”
王奶奶跟醫生說著感謝,拉著顧安寧就進了房間。
紀蟬眸手閃過一絲不耐。
王奶奶畢竟年紀大了,顧安寧接下了照顧王梓飛的任務,她先跟單位請了三天的假。
紀蟬和王奶奶回家給王梓飛收拾衣服,紀蟬看著窗外,這個出現在王梓飛家附近的女孩兒是誰?
難道就是那個因為她不能念研究生的人?
沒那麼巧吧?
紀蟬趁著王奶奶去收拾衣服的時候給顧依寧單位打了一個電話,可惜顧依寧出去了。
王梓飛慢慢的睜開眼睛,覺得刺眼,馬上又閉上了眼睛,不過顧安寧還是眼尖的看到了。
“師哥,你還疼嗎?”
王梓飛想著,自己是怎麼進來的?
他確定自己暈倒之後有人給自己餵過東西,然後他的心臟就跟撕裂了一樣的難受。
“我……”他清清喉嚨:“你有餵過我吃藥?誰給你的?”
顧安寧一愣,他怎麼知道的?
王梓飛從小就不喜歡別人碰他,就算是劉菁也一樣,所以對於外人的氣息他的鼻子很敏感。
“是你媽媽。”
王梓飛閉上眼睛,終究還是她。
小時候害了一次不夠,現在又要捲土重來了是嗎?
“安寧,我要想魚湯,能不能給師哥去買魚做魚湯?”
王梓飛低斂著眸子,將視線固定在地面上。
安寧愣了一下,怎麼突然說道吃的上面去了?
不過還是點點頭:“行,那我等你的家人來的時候我再走。”
王梓飛笑眯眯的看著她,臉上的顏色有些蒼白,唇角都是白色浸染了。
“現在就去吧,我沒事兒的。”
安寧想也許是師哥不想太多人陪,起身點點頭,拎著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安寧。”
床上的王梓飛突然叫住了安寧,安寧站住腳步,回過頭去看他。
“路上小心。”
安寧點點頭。
紀蟬和王奶奶拿著王梓飛的衣服返身回來,在車上紀蟬像是不在意的問著王奶奶。
“媽,那個女孩兒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