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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媛媛扯開白色的唇對這布偶說著話。
齊媛媛的兒子小海,是一個跟顧思陽差不多聰明的孩子,真的很聰明,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疼,可是說是在無盡的愛之下長大的,突然就這麼沒了,對齊媛媛是很大的衝擊。
就像是自己身體裡的一根骨頭沒有了,會活不下去的,要命的。
齊媛媛從知道兒子死了,暈過去醒了之後,就一直在抗拒接受這個事實。
她不斷的在做心裡建設,她兒子沒死,活得好好的。
齊母放下手中的碗,重重嘆口氣離開了房間,王妃站起身,拿起放在柜子上的碗,坐在齊媛媛的身邊。
“媛媛,你不吃飽了,一會兒怎麼帶小海出去玩啊……”
王妃用勺子挖著米飯和菜送到齊媛媛的唇邊,齊媛媛歪著頭看著王妃。
對,她不吃飽,怎麼帶兒子出去玩啊?
她抱不動了兒子,她得吃飯。
她小口的吃著,可是吃了一口,腦袋好疼,她撐著自己的頭趴在床上。
然後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
坐起身伸出手打掉他手中的飯碗。
咚!
飯碗掉在地上,發出很清脆的聲音。
“不用你假情假意的,你們家到底做了多少缺德的事情?”
齊媛媛狠狠的用眼睛瞪著王妃。
王妃覺得無力,看著齊媛媛,蹲下身體撿起地上的飯碗。
“媛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敏感?”
他很累,真的很累。
一邊要忙活孩子的事情,一邊要照顧齊媛媛,他現在是分身乏術,家裡岳父岳母心情都不好,他都要照顧,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極限。
“如果不是你們家做了缺德的事情,我那麼好的小海怎麼會沒有一點原因就死了?王妃,你告訴我,你們究竟做了什麼,報應到了孩子的身上?”
齊媛媛跪在床上去拉王妃的手,她現在對這個深信不疑,認為一定是問題出在王家。
客廳里,齊母勉強喝了一杯的水。
“你說會不會像媛媛說的,真的是王家做了壞事兒了?”齊母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對。
可是事情太過於詭異了,孩子好好的,說沒就沒了,如果沒有科學的原因,那就是真的做了愧對良心的事情。
齊父拍著桌子站起身。
“你給我閉嘴,以後這樣的話就別說了,我告訴你,別弄那些有的沒有的,當著媛媛的面不要瞎說,王妃已經夠辛苦了……”
齊母點點頭。
她可憐的外孫啊,從小就是她給帶起來的,怎麼就走了呢?
齊媛媛抗拒王妃的接近,她現在已經在心裡認定了,所有的事情就是王妃家鬧出來的。
“我要離婚……”
齊母都要被齊媛媛逼瘋了。
“媛媛啊,媽媽就求求你,別鬧了,這和王妃有什麼關係啊?”
她真的搞不懂,媛媛和王妃的夫妻關係一直都很好,怎麼突然就要離婚了?
齊媛媛想起王奶奶的死。
“媽,你知道嗎?他大哥病重的時候逼著他大嫂離婚,是他奶奶做主的,之後當天晚上他奶奶就死了,他們一家對不起他大嫂,報應,這都是報應……”
齊母從來沒有覺得女兒迷信過,可是現在齊媛媛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像是一個無知的人。
齊媛媛是別的不知道,可是顧安寧離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當時顧安寧被處分的那麼嚴重,甚至是致命的打擊,幾乎就差點直接開除了,人家受了那麼大的委屈,老天爺看不過去了,報應在奶奶身上還沒有夠,所以現在報應到她兒子的身上了。
“媛媛……”齊母吼著。
這孩子是要瘋了。
可是齊媛媛就堅信一個念頭,這個婚一定要離,無論她父母說什麼。
晚上兩個老人坐在臥室里。
“現在怎麼辦?”
離婚那是大事兒啊,不是說離就離就離的,這要是真離了,影響到了未來怎麼辦?
齊父嘆口氣。
看著女兒這樣,他也沒有辦法,特別是現在媛媛特別的抗拒王妃的接近,只要他接近了,她就一定會大喊大叫的。
“算了,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王家——
“離婚?”紀蟬跳了起來。
他們是瘋了吧?
究竟出了多麼嚴重的事情,需要鬧到離婚?
“不行,我不同意,我告訴你,你們還年輕,以後還能生,不要因為一個孩子……”
紀蟬試圖去勸解,不就是死了一個孩子,是,小海很好,她也捨不得,可是跟前途比起來,既然孩子都死了,那就應該跨過去,總是站在原地有什麼用?
王寶臣也點頭。
“我馬上就要退了,能為你護航也護不了多久了,別的都行,婚不能離。”
紀蟬帶著水果去齊家看齊媛媛,齊母有些尷尬的讓她進來。
“媛媛呢?”紀蟬將水果放在地上,看著屋子裡問了一聲。
齊母摸摸自己的衣服,她很無力。
現在齊媛媛恨姓王的所有人,恨的要死,別說是見了,就是聽見這個王字,她的情緒就會波動得厲害。
齊父已經準備將齊媛媛調走,調到外面去工作兩年,至於離婚不離婚那就看齊媛媛和王妃有沒有緣分了。
“在屋子裡休息。”
紀蟬站起身就要進屋子裡。
齊母有些尷尬的攔下她:“媛媛身體還沒有好利索,有什麼事兒跟我說吧。”
紀蟬這是看出來了,這齊家看來是同意齊媛媛離婚的。
她再次坐下身體,看著齊母。
“聽說他們在鬧離婚?”
她跳著眉眼看著齊母。
齊母覺得有點愧疚,畢竟是他們家理虧,點點頭。
“其實也不全是那樣,我們家老齊說了,要送媛媛出去兩年,管著是去國外還是去外地工作……”
紀蟬一聽,冷笑了起來。
兩年?
他們是不是以為齊媛媛還年輕?
她都沒有說讓兒子離婚呢,齊媛媛是怎麼照顧孩子的?
好好的孩子說沒就沒了,她現在還在怪別人?
孩子出事情那就是當母親的問題,是她照顧的不到位。
“親家啊,你家媛媛是不是有些過了?孩子沒了,誰不難過,再生一個填補上就好,什麼叫出去兩年?媛媛今年都多大了?”
齊母本來是覺得自己得壓低著身份說話,齊媛媛這麼鬧,他們家不占理,可是聽了紀蟬的話,她心裡很不舒服。
什麼叫,再生一個填補上就好?孩子那是媛媛的命根子,命根子都沒有了,還怎麼填補?
到底是婆婆不是親媽,想問題就是不一樣。
“你要是這麼說,我也沒話說,本來媛媛是要離婚的,他爸爸是怕影響了王妃未來的升職,所以才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我們媛媛年紀是大了,你要是擔心,那就讓他們離婚。”
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女兒都要死了,作為一個婆婆不說安慰兩句,還來說這種話,他們家怎麼一點人情味也沒有啊?
正當齊母要送紀蟬回去的時候,齊媛媛從房間裡走出來了,她撐著頭。
“媽,給我止疼藥……”
剩下的話全部吞在口中,看著紀蟬,齊媛媛的心臟突然一股熱血沖刷了上去。
“你來幹什麼?”
她現在就是一個刺蝟,看見誰,刺誰。
紀蟬看著齊媛媛沒有禮貌的樣子,不悅的抿著唇。
“我是來找你的,你媽說你在休息,既然看見了,我就直說了。”紀蟬看著齊媛媛跟鬼一樣的臉:“你得打起精神,不要讓外人笑話我們,趕緊在生一個,你生了我會給你帶,別在說什麼離婚不離婚的事情。”
齊母心裡暗暗叫糟,這是完了。
齊媛媛眼神有些迷離,她看著紀蟬的手。
“你們除了逼他大嫂離婚還做過什麼缺德的事情?現在好了,都報應到我的小海身上了,你們滿意了吧……”
齊母趕緊去拉齊媛媛,可是齊媛媛的話都憋在心裡,她要是不說出來,她會憋死的。
“媽,你放開我,我要說,讓我說。”她定定的看著紀蟬:“因為我們都是大人,所以報應到了我兒子的身上,你滿意了?”
紀蟬氣的渾身發抖,雖然自己也是那樣想,可是聽著齊媛媛這樣說出來,她很不慡。
她自然不能在小輩兒面前失了分寸。
冷下臉。
“你現在激動,我就不跟你爭辯了,趕緊養好身體,小海會回來的。”
說著就將門摔上離開了齊家。
齊母覺得紀蟬這點還是蠻有風度的,沒有和孩子一般見識。
將女兒扶到屋子裡,倒了水趕緊端進去。
“媛媛啊,你這樣鬧,最吃虧的就是你,你爸爸是這麼想的,你聽聽看。”齊母無奈的說著,孩子大了不由娘,這話說得真是太對了,現在齊媛媛就是,她現在就是對媛媛說自己要上吊,不讓她離婚,估計也攔不住她。
“你爸爸想先讓你出去在外面,或者調到別的軍區工作,如果兩年後,你們依然堅持要離婚,那麼他也不會反對。”
齊媛媛沒有說話,她拿著杯子在喝水。
齊媛媛在娘家住了半個月才第一次和王妃在外面見了面。
明明曾經是那麼熟悉親近的夫妻,可是現在卻看著像是一對陌生的路人。
齊媛媛看著王妃。
“我爸有對你講過?”
王妃點點頭。
“你的意見呢?”她問著。
王妃嘆口氣:“就按照爸爸說的辦吧,我同意。”
就這樣,齊媛媛帶著行李搬離了和王妃結婚的房子,暫時住在娘家。
她現在每天都會覺得心裡不安,她想去跟顧安寧說聲對不起,雖然知道和自己無關。
齊媛媛從孩子死了以後,相信了一個道理,人在做,天在看。
顧思陽被老師領進軍區,老師好像是在安慰顧思陽,齊媛媛看著覺得有點奇怪,這裡又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外面的崗哨也沒有攔著,是誰的孩子啊?
因為是一前一後可以聽見他們的對話。
“思陽,尿了一次褲子,媽媽不會說你的,畢竟我們思陽很棒啊……”老師已經勸了一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