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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桂霞年紀大了，說實話有時候是有點糊塗的，所以她覺得這事她們真是沒有立場去說什麼。
楊衛國的妻子伸出手去敲門。
顧爸爸沒在家，顧媽媽躺在屋子裡，從床上緩緩的爬起來，她現在依然不敢抬腰，真是的。
“誰啊？”
“開門。”
顧媽媽認得馬桂霞的聲音，趕緊踩著拖鞋去開門，一打開門就看見馬桂霞冰冷的臉，有些納悶。
“大姨你這是怎麼了？”
楊衛國的妻子看著顧媽媽手撐著腰，走路也有問題。
“腰怎麼了？”
顧媽媽把她們讓進屋子裡。
“伸到了。”
楊衛國的妻子說著：“年紀大了，幹活就要小心。”
顧媽媽點點頭，附和著。
“恩，我就是太不注意了。”馬桂霞冷冷的看著顧媽媽，看得顧媽媽有點發毛，小心的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臉，她的臉有問題嗎？
馬桂霞是長輩，自然不會怕看顧媽媽的臉色。
“我怎麼聽小敏說，你婆婆生病的時候，你連錢都沒有給拿？”
想到自己的妹妹可能是因為沒錢看病，她的心臟就疼。
顧媽媽有些尷尬的想解釋。
“不是，我和她姑姑感情……”
馬桂霞可不想聽那些屁話，她憤怒的站起身，拐杖敲在地上。
“你到底是怎麼做人的？你婆婆就虧待你了？還有你是怎麼對待安寧的？這個世界上有你這樣的媽媽嗎？就你這樣的是會被天打雷劈的。”
簡直不是人啊。
顧媽媽聽著別人這麼罵她，她也很火大，她得罪誰了？
婆婆自己女兒都不拿錢，她憑什麼拿？
“大姨，我是尊敬你，你是長輩，所以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說什麼，可是你不問問小敏，我婆婆生病的時候，我最小的小姑子有拿過錢嗎？她每次來就帶一鍋蛋糕來，她做女兒的都不出，我憑什麼出……”
顧媽媽的聲音也跟喊差不多了。
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她憑什麼花？
那也不是她親媽，她自己女兒都那樣，能怨得了誰？
馬桂霞聽顧媽媽做錯了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一巴掌就打了過去，顧媽媽本來腰就有病，讓人這麼用外力一打，她閉著眼睛，好像很疼的樣子，用手捂著自己的腰。
“你有病，跑到我家裡打我，我沒法活了……”
顧媽媽捂著腰，她這麼一鬧，就聽見自己的腰發出了一聲聲音，她不敢動了，覺得自己的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楊衛國的妻子拉著馬桂霞的手。
“媽，你別這樣，小心身體，還有她的腰真的有事兒……”
＊＊＊
顧安寧坐在床上看書。
王梓飛將屋子裡的燈全部都關掉了，安寧抬起頭詫異的看著他，屋子裡到處是一片漆黑。
“停電了？”
王梓飛搖搖頭，回道：“沒有。”
“那打開啊，我書還沒有看完呢。”
王梓飛坐到床上，然後奪走她手裡的那本書，將書倒扣在床頭上，然後起身彎下腰抱起她。
安寧怕摔倒攬著他的脖子。
“這是幹什麼啊？”
王梓飛淡淡的說著。
“領導你現在出名了，讓我抱會兒。”
顧安寧覺得啼笑皆非的，她又不是明星，出什麼名？
不過在黑黑的夜色當中，她還是覺得抱就抱吧，這樣很安全，別人也看不到。
王梓飛抱著她，她的雙腿搭在他胳膊的一側，沒有穿拖鞋光著腳丫子，他在原地來回的走著。
“你要是以後變心了怎麼辦？”
他問著。
顧安寧覺得師哥最多的問題就是擔心她變心了，或者不要他了，嘆口氣。
鬆開自己的一隻手，舉了起來。
“我對天發誓，一輩子只會和師哥結婚，只愛師哥一個，不會忘記師哥，師哥活著我活著，要是師哥……”
剩下的話被他制止住了。
“瞎說什麼呢。”
聽了前面的就夠了。
“要是下輩子我投生被人欺負了，你要先找到我。”
顧安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睛彎彎的，裡面都是水光，好像是笑的。
“師哥，你以為你是瓊瑤劇裡面的男主角嗎？”
王梓飛想起某電視劇中的咆哮某人，嘆口氣。
將她放在床上，自己跟著跳了上去，床鋪動了兩下。
“幹嘛……”
王梓飛眯著眼睛，裝作色狼的樣子。
“呵呵，小妞兒，這次你跑不掉了……”
“不要，不要啊……”
……
其實他下午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不動的，心臟的血液似乎都聚集到了一個地方。
早上顧安寧起床，他還在睡，安寧嘆口氣，她知道師哥身體現在很不好。
以前無論他是睡的多麼晚都會早早醒過來的，可是現在有時候會醒來的很晚。
她掀開被子，拿過一旁的睡衣起身將房間裡的門帶上，走進廚房準備做飯。
說不擔心是假的，可是師哥不說，她也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
倒了一杯水自己喝掉，然後煮粥，在飯快好的時候給他也倒了一杯熱水晾著。
端進屋子裡的時候，他依然還在睡。
顧安寧將杯子放在他的床頭，看著他的眼睛，師哥的睫毛很漂亮。
顧安寧低下頭離他的臉近近的，等了一會兒，推推他。
“師哥，吃飯了……”
王梓飛依舊是原來的樣子，沒有動。
顧安寧渾身的血液全部聚集到了一塊，她捂著自己的嘴。
“師……師哥……”
依然沒有反應。
安寧給他穿好衣服，她試著要去背他，可是他太重要了，雖然王梓飛已經很瘦了，可是個子畢竟在那裡，顧安寧費了半天的力氣，坐在地上。
外面顧海濤和齊民沖了進來。
“怎麼了？”
顧海濤鞋都沒有脫，直接沖了進去，齊民一看情況不對啊。
海濤和齊民兩個合力將王梓飛送到了醫院。
顧安寧的情緒一直不太好，坐在外面半天才發現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可是到底忘記了什麼，她又記不住，腦子裡面都是亂亂的，她坐在急救室的門外，托著頭。
顧海濤勸著顧安寧。
“沒事兒的。”
其實有沒有事兒，顧海濤也說不準，王梓飛哪裡都好，可是這個身體就真的跟炸彈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開，而且炸開以後不知道會不會要人命。
齊民很著急，他看著顧安寧那麼傷心想安慰她，可是自己實在又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
醫生並沒有找顧安寧談，而是找了顧海濤。
“病人的母親或者是父親沒有嗎？”
顧海濤一愣，這麼嚴重嗎？
“醫生你對我說吧，我是他弟弟。”
醫生嘆口氣：“現在沒有事情，我說你們做家屬的怎麼會這麼大意呢？病人心臟停跳了幾秒，這是幸虧送來的早，不然今天就死了……”
顧海濤一聽，腦子裡嗡嗡亂響著。
“怎麼會停跳呢？”
醫生瞪著眼睛。
“他這病是從小就有的，你們做家屬的也不說注意點，就是睡覺的時候也不能大意啊。”
王梓飛病的這麼重，自然不能瞞著劉菁，顧海濤找到劉菁的電話打了過去，第二天劉菁就過來了。
劉菁看見顧安寧的時候一句話沒有說，而是轉身進了醫生的辦公室。
“我是病人的媽媽。”
劉菁的臉色很糟，看得出來沒有休息好。
醫生將詳細的情況說了。
“那如果我帶他去香港呢？”
醫生有些詫異的看著劉菁，這人說話好像是有點那邊的味道。
“能去那裡自然好，畢竟醫術上那邊所接觸的要比我們這裡好，我的建議還是做手術，不然……”
劉菁從病房裡面退出來。
帶王梓飛走，這不現實。
他掛著什麼，劉菁心裡很清楚，她也不能自私的要求顧安寧放棄這裡的一切跟著他們走，畢竟顧安寧有自己的生活。
劉菁知道自己要是說服王梓飛恐怕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一直到下午，顧安寧就一直守在他的床邊，一句話沒有說過，握著他的手，劉菁坐在地上，稍作休息。
顧海濤這時才想起來，走到顧安寧的身邊。
“姐，部隊那裡，你請假了沒有？”
顧安寧終於想起來了，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勉強說了句話。
“你去幫我打個電話。”
顧海濤不明白，姐夫現在沒醒，她為什麼就是不肯離開？
顧安寧從他出來之後就沒有離開他一步，手一直握著他的。
小時候自己身體不太好，每每生病都是奶奶拉著她的手，奶奶說只要誠心的去拉住一個人的手，老天爺是會聽到祈禱的，這樣那個人就會百病全消，也不會離開。
所以她就是一秒也不敢鬆開。
看著顧海濤走出去，劉菁看著顧安寧的背影。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們之間不是那麼的合適？”
王梓飛在香港可以得到所有一切在這裡得不到的東西，劉菁一直想讓他過去，可是他堅持不肯去，她自然也不能去難為兒子，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換了一個角度，現在攸關他的身體健康，很顯然，這裡不適合他養病。
顧安寧沒有說話，只是吸吸鼻子。
其實她現在聽不到外界所說的一切，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
“你的工作真的那麼重要嗎？不能陪著他去香港嗎？”劉菁所受到的，加上在外面生活了那麼多年，所以她心裡已經將自己給劃分出去了，她不覺得內地真的有那麼好，也不覺得顧安寧的工作就是那麼的重要。
只要她肯，離開這裡到了香港，他們一樣是什麼都有。
這個地方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她根本就不會踏足，因為這裡留給她的都是傷害。
劉菁看著顧安寧的後背。
她知道兒子很喜歡安寧，她也不討厭，可是當這種不討厭和兒子的身體有著密切的關係對比起來的時候，不討厭偏移點那就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