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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每次出門,都是大批的人跟著。
鐵門裡面的三個人還在繼續。
“怎麼看?”
坐在上位的是一個大肚子的老者,笑眯眯的,摸著牌。
牌搭子這種事情,不好找,找就要找一個有品的。
曾經都是跟四叔的,要麼是朋友,要麼是朋友的兒子。
“我覺得行……”
一個四十開外的男人說著,他狠狠吸了一口煙,然後熄滅在腳下。
“你呢?”
“阿洪這兩年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他心裡想什麼,想必我們大家都清楚,他現在有錢,我們不行了,可是年輕的有干力,讓他們兩個去逗,不管是誰贏誰輸,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什麼壞處。”
長者點點頭。
“那就這樣吧。”
像是綿羊這種的,才出來混,就坐上了老大的位置,自然有人不服。
幫里鬧著說不公平的多了去,金山想壓,綿羊挑眉。
“沒什麼好壓的。”
金山搶地盤那是個手好手,他最大的本事就是不怕別人挑釁,挑釁他會更加的勇猛。
“少爺,還是我去吧。”
金山覺得這點的小事情還是不需要少爺親自出山的,他完全就可以自己給解決了。
綿羊的胸口裹著繃帶,裡面隱隱透著紅,看樣子傷得挺重。
他用力將綁帶裹好,然後穿上自己的白色襯衫,然後西裝。
“金山,我需要讓別人服我……”
本來是一場普通的對峙,誰知道綿羊竟然和金山兩個都出動了,弄的洪爺很是被動。
洪爺母親今天過大壽,到處都是客人,洪爺一臉的喜氣洋洋的。
“二嫂……”
下面的幫手對著洪爺的小老婆招招手,二嫂走過去。
“別對他說。”
二嫂心裡很亂,本來以為再過幾年他就可以收手了,可是現在看,估計是要難了。
她吸著煙,彈著菸灰。
她不像是大姐是良家婦女,她出身不好,是洪爺給她機會,她現在才讓別人高看一眼。
“二嫂,我們去就行了……”
“好了,我說了就算,洪爺哪裡瞞著……”二嫂接過東西穿好衣服,走上樓。
“怎麼了?”
洪爺對這個小老婆那是真心的愛護,畢竟嘛,是他在混的時候就跟著他一起的,感情自然不能比。
“洪哥,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洪爺點點頭,這些年都是二嫂幫著他分擔,不需要說明,彼此間一個眼神就明白了。
二嫂坐在車裡,外面的車玻璃泛過一道道的白光。
“二嫂,要不……”
二嫂擺手,誰也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到了地方,綿羊坐在最裡面,外面的人送二嫂進去。
“龍哥……”
二嫂走進去對著綿羊微笑,叫一聲哥,這是不符令輩分的。
二嫂有心化干戈為玉帛,可是明顯綿羊沒有那麼想。
金山有點狐疑,二嫂來了,是不是計劃就要變了?
綿羊翹著手,手指落在桌面上,今天要是他心慈手軟的,他日他倒霉的時候,誰會給他留一線生機?
對金山勾勾耳朵。
洪爺還在上面笑著攙扶著老母,下面的人快速跑到他耳邊說了一句。
洪爺臉色馬上就鐵青了,他老娘像是有感覺一樣。
“怎麼了?”
“扶著老夫人,給我看好場子,出了事兒我要你們命……”
洪爺快速上了車,後面跟著五六輛黑車,洪爺在車裡面摔了電話。
“二嫂出去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金山擦了一把手,對著後面比了一個手勢,人全部各自跑開,金山上了車,車子快速離開。
二嫂的死亡,洪爺自然就是把矛頭對準了綿羊,可是事情到底是誰做的,目前還是一個謎。
黑道有黑道的規矩,不是你隨意的就可以搶,想搶就能搶,洪爺心裡明白,如果沒有人在背後給他撐著,他不見得敢。
從車上下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金山站在鐵門外,雙方的人馬碰到一起,火藥味兒很重,馬上臉對臉就開始挑釁。
“怎樣,來……”
“來……”
洪爺仿佛老了一些,在道上混的都明白,二嫂雖然出身不好,可是二嫂才是洪爺真正的老婆,洪爺的大老婆早就帶著孩子們出國了。
洪爺進了鐵門,外面的挑釁還在繼續。
綿羊在悠閒的喝茶。
“我需要一個說法,人是他殺的,他就得償命。”
洪爺將槍拍在桌子上,如果這個事情解決不了,那麼他也不會鬆手,大不了魚死網破。
綿羊不緊不慢的,洪爺陰狠的看著他。
倒是小瞧他了,小時候他爺爺死了之後,就應該送他上西天。
都怪他,手軟了。
“我說阿洪啊,事情沒搞清楚之前話不能亂說,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節哀順變,不過這個事情和他無關。”
二嫂的事情和綿羊和金山都是無關。
綿羊從裡面出來,上了車,金山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不想看看斯羽了嗎?”
綿羊抿著唇,好像是聽見這兩個字心裡很不痛快,金山想,有些事情既然開頭了,就沒有退回去的道理,就像是少爺和斯羽小姐以後就是兩條平行線了吧。
說起來心裡蠻傷悲的,畢竟算是看著那個孩子長大的,這樣的感情,別人是比不了的。
金山和綿羊在大陸的房子已經找人處理。
王斯羽周末回家的時候才知道,看著樓下面有人搬家,有點納悶,過去一看。
“太姥姥,這家……”
老太太嘆口氣。
“不知道,說搬怎麼就搬了呢?我倒是挺喜歡那小子的……”
王斯羽說不好那種感覺,也許是因為夥伴長大了自然就會離開了。
回到家裡,無意之間翻著,那是他很小的時候,將自己當禮物送給她了。
說實話事情不算大,可是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講,那是有跌身份的,一個男孩子。
王斯羽嘆口氣,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對於綿羊她知道的向來就很少。
打開電腦,那個鞋子同學一直沒有在線,她點開,可是想了好久還是關掉了,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
拔了電源,繼續學習。
綿羊看著自己那荒唐的名字,將煙熄滅在水晶缸里,動手指,可是發現可能太久沒有碰這些東西,生分了。
想想還是算了,她應該快要高考了吧。
看著桌子上的照片,綿羊突然發了脾氣。
所有關於他和王斯羽的照片都燒了,一張沒留。
綿羊還在在進行他的收復工作,洪爺因為二嫂的事情和綿羊處處過不去,綿羊也不解釋。
事實上就是他那天確實心軟了。
二嫂撫摸自己的肚子。
“三個月了,不過沒有告訴他,像是我們這種人,生孩子我做夢都怕他活不長……”
二嫂的某些話還是觸動了綿羊心裡的那根弦。
二嫂說了很多,這樣的形式倒是有點像是看見她自己的弟弟。
綿羊讓金山送二嫂出去,二嫂上了車。
“少爺……”
綿羊起身,他親自帶著人去掃了場子。
對於下面的人來說,綿羊這樣的年紀沒有說服力。
綿羊耍狠起來,不見得就比別人弱,二嫂後來是怎麼死的,他們是無解。
洪爺將矛頭直指他頭上,他也能理解,一碼歸一碼。
道上都傳遍了,說是綿羊弄死了二嫂,可是到底是不是沒人知道。
洪爺最近跟七哥走的近,明眼的人一眼也就看出來了怎麼回事兒。
***
王斯羽在努力邁著步子。
高三下半年,所有的一切都正式邁入軌道,晚自習的時間越來越長,老馮羅嗦的話也越來越多。
老馮現在是恨不得親自幫他們上陣。
班級里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從老師到學生就沒有一個輕鬆的,饒是王小雨那種,就是對高考不抱著什麼希望的人都努力了起來。
現在學校的前十卡得緊緊的,一般前十進名校不存在太大的問題。
王斯羽有時候好就能站住,有時候不好就掉下去一兩名。
老馮為此三天兩頭的叫她來辦公室。
“斯羽啊,馬上就高考了,你要抓緊啊,再努力努力,堅持堅持……”
所有人都是一樣,努力再努力,堅持再堅持。
做著題,趙敏流鼻血了,王斯羽趕緊拿著自己的手絹,讓趙敏仰著頭,拍著她的腦門。
有人送過來水,王斯羽給趙敏清理好。
“還流嗎?”
趙敏搖頭,臉色有點蒼白。
“沒事兒,繼續吧。”
同學之間現在越來越少的交流,每個人每天除了卷子就是卷子,黑板上碩大醒目的倒計時標牌,讓所有人足以都看清,時間不多了。
王斯羽只覺得自己的眼睛,現在越來越下降了,不行了,站起身。
手裡拿著書本,回了宿舍。
趙敏現在不敢再隨心所欲了,父母之前對她沒有什麼壓力,可是到了高三,壓力就來了。
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父母,學校,老師三方共同施壓。
挺得住的,過去了你就過了人生的第一道分水嶺,過不去的就被大浪一個捲起,以後說不定是生還是死。
王斯羽躺在床上,拉過被子就睡了,老馮雖然心裡不高興,可是也沒說什麼,怕她是身體不舒服。
下課的時候同學們三三兩兩的離開教室,有的還在奮戰。
祈連城捏捏自己的鼻樑,起身往外面走。
“連城……”
又是有人來問題,他現在有點痛恨自己的好脾氣了,因為是好脾氣所以他得耐著性子一直講,一直講。
祈連城終於發飆了。
因為他今天做了一天的題,很累了,需要回去馬上休息,可是對方就當他是機器人一樣,這道題完了下道題,一接連問了十幾道。
“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我先走了……”
留在原地的同學愣愣的,好半天才回過神兒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