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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雯嘆口氣抹掉眼淚。
“我能怎麼辦?我媽現在逼著我去相親,我說不去,他就要死要活的,我也不敢不去,能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
易素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六萬塊錢,錢都是茅侃侃放在柜子里的,怕她有個急用,等不及去取,就放家裡了。
“蚊子啊……我是覺得其實你媽媽說的有理……”
劉雯接過錢,她何嘗不知道,可會死那麼多年的感情。
最主要的還是王亮會哄人,王亮雖然脾氣大,可是沒脾氣的時候特會哄人,所以劉雯是被王亮給圈住了。
“素素,這錢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上……”劉雯咬著唇。
易素拍拍他的肩。
劉雯低垂著眼睛,眼淚掉在床單上。
“素素,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生來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真的……”
易素苦笑。
羨慕自己什麼呢?
易素在心裡說著,蚊子啊,你難道就羨慕我被人家強迫嗎?你知道我是多麼的不願意嗎?
晚上,茅侃侃讓易素坐車過去老宅那邊去,易素雖然不願意,不過還是去了。
一家人難得坐在一起吃頓團圓飯,眼看著就要到2月份了,2月2日過年。
毛瑩瑩給易素添著飯,茅侃侃是在大家都吃上了的時候才進來的,他走到易素的身邊,慢慢坐下。
“素素啊,別說二姐不待見你,你多能啊,拋棄了雷臣驍,馬上搞定了我們老三……”茅敏之看見易素就一肚子的火。
劉向東看著老婆發炮,坐在一旁看戲。
“敏之你給我住嘴。”
老太太將筷子拍在桌子上。
可說話的人是毛敏芝不是毛瑩瑩,她要是火了,就是跟她老子也對著幹。
“媽,你偏疼老大和老三我也就不說什麼了,老三娶個媳婦而你是比家自己的女兒還興師動眾的,從大到小,看著屋子裡擺著的酒水?我結婚的時候可沒這待遇。”
啪!
老爺子將筷子也摔在了桌子上。
毛敏芝結婚的時候正好趕上老太太才動了一個手術,身體跟不上,自然不能打理的頭頭是道,很多事就交給毛瑩瑩去辦了,為此毛敏之沒少拿這個說事。
“不願意吃,就都走。”
老爺子重新拿起筷子。
毛敏之也跟著拿起飯碗,吃了兩口,將飯碗咣當摔在桌子上。
19960829123手打, :
嬌寵 幸福在哪裡 50
“別在這兒……”易素推著茅侃侃的胸膛。
茅侃侃冷笑著:“晚了……”
他不理易素,索性伸出手到她的背後,眸子暗了一下,果然還穿著文胸,大掌一滑,背後的扣子被解開。
易素抓住茅侃侃的手,眼中閃著哀求。
茅侃侃的手和易素的手交握在一起,他低眉看她。
“知道怕了?”
易素點頭。
“說話。”手指伸到她的唇上輕揉。
“知道……”易素低下頭不敢在看他。
“我是誰?”捏起她巴掌大的臉孔面對著自己。
“三……三哥”
茅侃侃單手拽掉了易素身上僅有的一件衣服,易素被撈進他的懷裡,兩人ciluo地貼在一起,茅侃侃手往那裡探過去:“看來你一直就不知道你的身份……”
易素無力,她心底知道茅侃侃想要的那個答案,可是她說不出口。
閉上眼,靠著他的身體,就這樣了吧,反正躲也躲不過的。
少不了又是一陣折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盡了性,總算是放過了她,易素昏昏沉沉的閉著眼不願意去看,告訴自己這都是夢,想起下午周阿姨和自己說的話。
高興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她也死不了,那就這樣吧,就這樣過吧。
易素軟噠噠的貼在他的懷裡,茅侃侃見她一點力氣沒有,去衛生間擰了一條毛巾出來,給她擦拭著,然後重新回到床上,抱著她,她的臉還有些紅,紅暈沒有退散掉,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發顫,
茅侃侃嘆口氣,他知道他又把易素給逼回殼裡了。
***
儘管易素想逃,可是三天之後依然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次婚禮。
褂裙被她剪掉了,短時間也趕不出來,省略了迎親的繁瑣,和母親坐在一個車子裡,到達酒店。
下了車,後面有弟弟妹妹的喊聲。
易素茫然看著妝點得喜慶的酒店,斂下眼神,戴上墨鏡走進酒店內。
酒店的兩邊服務員站成兩排,見易素一行人走過來,全部九十度的鞠躬,易素一陣風似的走過。
頭髮出來之前已經在理髮店做了搭理,只是普普通通的盤在腦後,絲絲碎碎的碎發順在兩旁,可是叫人看了只會覺得隨意,又和普通的隨意有些分別。
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單衣,在肩部的位置套了一個棕色的皮糙圓肩,下半身淺藍色的牛仔褲。
進入休息室,高原跑過來說,茅侃侃在外面招呼客人實在沒有時間過來,易素點點頭,化妝師拿起毛刷眼看著就要將那些皮外之物弄到她的臉上,易素伸出手阻止。
“就這樣吧,不用畫了。”
化妝師僵在原地,吶吶的說:“茅太太這不和規矩啊……”哪有結婚還畫淡妝的?
易素看著鏡子中略顯蒼白的臉:“我和茅總說好了。”
化妝師這才不說什麼,將婚紗拿過來,易素撫著頭:“對不起,我頭有些疼,可不可以去幫我要一片止疼藥。”
化妝師一聽,趕緊扔下婚紗跑了出去。
易素坐在休息室里,化妝師跑了出來,只剩下她一個人,明明不想哭,可是眼淚總是在眼圈裡打轉。
在婚紗上放著那雙ualentino蕾絲高跟鞋。
曾經那雙鞋是她的夢想,可是現在那雙鞋是她的束縛,是捆住她手腳的牢籠。
臉上的笑容就像一張滿弓,隨時隨地都要緊繃,一個不慎就拉斷了。
易素站起身,將臉孔貼在對面的鏡子中,臉上勉強露出來的笑簡直象浮在水面上的油,那樣斷斷續續的。
噹噹……
有敲門的聲音,她緩過神坐下身,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的難堪。
透過鏡子看著走進來的人,腳底冰冷,仿佛踩在冰上,寒意一點一點,浸入骨髓,只覺得心冰到頂點,無法抵禦的冷,徹心徹肺。
張揚的眼眸時而渾濁時而清澈,漂亮的嘴唇扯出了一個弧度。
“素素……恭喜。”
這一聲仿佛是隔了千山萬水,明明在眼前。
一身黑色西裝的他,走入她那方純白色的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天地里,落在玻璃窗外的光芒萬丈散she到屋子裡。
朦朧、柔和的光線化作層層千絲打在她身後的禮物上。
易素轉過身,只覺得眼前的光有些刺眼,伸出手去阻攔了一下,手擋在眼前。
頭上的水晶吊燈好像太閃眼了,明明沒有黑天,誰把它點亮了,關上它。
空氣之中只有時間的流動,沒有聲音,她沒動,他也沒動。
光影就這樣懶懶的打在兩個人的臉上、身上。
“什麼時候回來的?……”易素笑笑,她自己不知道的是,這笑很醜。
“前幾天……”張揚試著笑,可是太難。
氣氛就這樣冷下來,冷場了。
她試著想說說什麼,可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揚也是,他很想說些什麼,可是能說什麼呢?說說幾年前如漆似膠的兩人?還是說說自己是如何將她逼離自己的?
張揚緩緩的收回目光,他的睫毛頂端沾染了一點cháo濕。
他轉身走出了休息室的大門,關上門,手緊緊的握住門把手,閉上眼睛,試圖去緩和那陣心悸。
易素勉強動了動身體,走到落地玻璃前,休息室的位置很好,可以看見樓下的噴泉。
她的人薄得像一片紙一樣,大概風一吹就會隨風飛走。
空氣中淡淡飄著一首歌。
……
沒那麼簡單 就能找到 聊得來的伴
尤其是在 看過了那麼多的背叛
總是不安 只好強悍
誰謀殺了我的浪漫
沒那麼簡單 就能去愛 別的全不看
變得實際 也許好也許壞各一半
不愛孤單 一久也習慣
不用擔心誰 也不用被誰管
感覺快樂就忙東忙清晰
不想擁有太多情緒
一杯紅酒配電影
在周末晚上 關上手機 舒服窩在沙發里
相愛沒有那麼容易,每個人有他的脾氣
過了愛做夢的年紀 轟轟烈烈不如平靜
幸福沒有那麼容易 才會特別讓人著迷
什麼都不懂的年紀
曾經最掏心 所以最開心 曾經
想念最傷心 但卻最動心 的記憶
……
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黃小琥的這首歌,易素仰起臉孔,看著水晶燈,努力去看。
手腳有些麻痹,她努力去握,去握緊拳頭。
努力的去握,然後張開,張開在去握。
眼眶中的溪水被凝成了透明色的液體,順著臉頰滑下,像是一簇被融化了的水晶。
成串的淚珠子滴滴答答的打落在地板上,被濺起,然後無聲的墜落,終究消失不見。
圓肩的領口很大,松松垮垮的挎在雙肩肩頭,露出易素穿著高領的白色單衣來,隱約看得見裡面帶著陰影的鎖骨,整個人都顯得單薄。
她取過放在化妝檯上的車鑰匙,突然拉開門就走了出去,外面一些酒店的人都在忙著馬上就要到來的婚禮,加上她沒換衣服,所以注意到她的很少。
易素到了地下停車場,她也不確定手裡拿著的這把鑰匙是不是茅侃侃的那輛新買的路虎車鑰匙,自己笑笑,怎麼可能,如果是他的鑰匙怎麼會放在化妝檯上?
應該是化妝師的吧,畢竟現在化妝師掙的也很多,一輛路虎而已算什麼,這樣安慰自己。
嗶……
順著聲音找到車子,的確不是茅侃侃經常開的那輛,易素打開車門,跳了上去,將車門帶上,擰火,車子開了出去。
空氣好像很悶,她將車窗滑下,有刺骨的風竄進車內。
心裡很煩很煩。
易素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正在通往哪裡,一時茫然,等紅燈的過程中,她左手但撫著額頭,想著自己是不是太衝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