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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很亂,到處都是火,警察根本壓不住,瘋狂的人沒有理智的。
有大批的群眾犧牲受傷。
宿北旗在全部學員下去之前,反覆的強調,一定要保護好老百姓,保護好自身的安全。
下面的情況很亂,到處都是在跑的人,哭聲,喊聲,還伴隨著爆炸的聲音。
到處都是在四處奔跑的人們。
白雪下了車跟隨著戰友,他們試圖控制場面,可是太難。
顯然這是有計劃有目的性的預謀,先他們之前趕來的武警和他們合力,準備將暴徒制服。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暴徒發瘋一樣的開始圍攻武警,甚至警車他們也不放過。
四周依然有百姓在手上,他們不管不顧的製藥逮到人就打就殺,完全像是一個個的瘋子。
面對這樣混亂的場面,他們雖然著急可是沒有辦法。
白雪看著廣場上四處亂跑的人,試圖勸解他們安靜下來,不要亂,可是人在急劇的恐懼中,不能安定。
白雪看著一個師兄和一個暴徒糾纏在一起,衝過去,幾個人交纏在一起,對方的力氣很大。
“師兄你沒事兒吧?”
白雪問著。
那位師兄點點頭,將暴徒制服之後,交代著白雪:“你自己小心,這些人不長眼睛的。”
白雪點頭。
她壓著暴徒才要上車,突然壓著的人不知道喊了一句什麼,後面衝過來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尖刀,直直從白雪的後面通過胸口。
她看著出現在自己胸口透出來的刀子,整個腦子中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呼!呼!
白雪咬著牙將手裡的人推上車,將車門鎖上。
後面的人見她沒有倒下,又將刀子抽了出去。
白雪只覺得一瞬間全部的力氣都被帶走了。
暴徒還沒有結束瘋狂的行動,看見身邊跑過的人拿著刀子追了上去。
前面的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奶奶,白雪親眼看著那位奶奶被砍傷了,老人因為受傷了,跌在地上,白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沖了過去。
等到所有的暴徒被制服之後,他們派來的三十三人之中有三名犧牲。
宿北旗捂著眼睛。
白雪走了。
被人捅了很多刀,最後她用她幼小的生命保護了那位老奶奶,她衝上去的時候,其實眼前已經開始發黑了,就是憑著一種感覺,撲在那個奶奶的前面,宿北旗趕過去的時候,白雪已經快不行了,就剩一口氣了,拉著宿北旗的手。
“全部都捐了……捐……”
年僅二十歲的生命就這樣離開了。
犧牲的三名戰士被追封為烈士。
白雪靜靜的躺在鮮花之中,無論以前對她有意見的長官還是室友這一刻沒有不為她感到驕傲的。
師長在念著追悼的稿子的時候掉下了眼淚。
他說,他們值得為犧牲反而三名戰友感到自豪,他們是為了國家,為了祖國而死。
宿北旗坐在宿舍里一天,一整天沒有說一句話,這是他工作的失責。
*
“太太……”
小羽的母親坐在地上,手裡的電話掉在地上。
傭人看著她這個樣子嚇壞了,趕緊去攙扶她。
小羽的媽媽想哭,可是哭不出來,怎麼會呢,一定弄錯了,不會的。
電話的另一端,小羽的父親掛了電話,站起身站在窗子邊。
白雪是好樣的,是他最驕傲的孫女。
“小雪啊……”小羽的媽媽痛苦的哭了出來。
她要是知道會有今天,她一定不會讓孩子去的,怎麼會是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的,怎麼能這麼對她?
她養了十九年的孩子,小雪才二十歲,她才二十歲啊……
安家也亂套了。
安母攤在沙發上,完了,這下都完了。
怎麼會那麼巧,怎麼會那麼巧呢?
“我的安瑤啊,你的命怎麼那麼苦呢……”
她的安瑤要怎麼辦?活著的人是怎麼也比不過死去的人的,她的女兒要怎麼辦?
那個白雪為什麼要死?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死了,只給安瑤留下了無窮無盡的痛苦。
她可憐的女兒,她可憐的女兒要怎麼辦?
要怎麼辦?
安瑤撐著頭坐在家裡的地上,她想不明白,為什麼死的會是白雪,為什麼?
……
你說你愛了不該愛的人
你的心中滿是傷痕
你說你犯了不該犯的錯
心中滿是悔恨
你說你嘗盡了生活的苦
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你說你感到萬分沮喪
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捨難分
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
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
茅小羽站在辦公室內,空間空曠的不可思議,光線從外面照了進來,照在他的臉上。
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
小羽很想睜開自己的眼睛,試圖去看清刺眼的光線,想穿透這個光線去看看外面,可是不能。
“請節哀。”
茅小羽擺擺手,後面的人退了出去。
身子搖晃了一下,腦子裡一片的模糊,扶著椅子的手青筋根根跳動著,這個男人和前面的陽光格格不入,仿佛是有層雲霧將他隔絕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外面的通訊員聽見了裡面的哭聲。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茅家又再一次的被黑暗所籠罩著。
小羽的母親連夜乘著專機去看了那個可憐的孩子,白雪穿著軍裝所以她看不出什麼。
可是當情況跟她說明了之後,她抖著手去解開孩子的衣服。
那上面的刀口子那麼的清晰。
她的小雪得多疼?
那麼多的口子。
“夫人……”
小羽的母親因為受了刺激,昏了過去。
沒有人在看見那樣的場景不會暈的,她培養了十九的孩子,最後就落了這樣的一個下場。
茅小羽開著車,飛快的開著,車子的輪胎和地面摩擦過,進了隧道光線緩緩的萎縮,越來越弱,黑暗完美的將他包圍住。
黑暗驅走了光明,他握住方向盤,依舊是那張漂亮的臉,只是手指有些微微的抖動。
他閉著眼睛,他選擇的他不後悔,永遠都不會。
*
“你說什麼?”小羽的媽媽閉著眼睛掛了電話。
生活就是這樣,一件不幸的事情來臨之後,就會有不斷的不幸的事情來襲。
一件接著一件,叫人喘息不過來。
她覺得累,活著累。
白雪在去世之前已經將自己的眼角膜捐了出去,老太太此時才知道,她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她的孩子已經是不完整了,怎麼還能忍心從她的身上奪走其他的東西?
白雪抱住那個奶奶的時候想著的是,她從小被父母遺棄,遇見了好心的人將她養大,她沒有為這個社會做過什麼,她只能盡點綿薄之力,她將眼角膜留下,以後會有人用著她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
去看這個美好的世界。
這個世界她來過,來過就不後悔。
她放開了,真的放開了。
不愛小羽了,不愛了。
一年的時間不長不短,她的生活已經被所有的訓練拉練充盈著。
她在她的地方思念著小羽,將小羽化作心裡的一個夢,一個永遠不可能實現的夢。
那個夢遙遠不可觸及,那個夢帶著玫瑰的金色。
那個夢離她很遠。
小羽教導她的,爺爺奶奶教導她的,她都記住了。
今生她以自己為茅家的人為驕傲,為自豪。
她愛爺爺奶奶,愛小羽,可是不是那種愛了,她解脫了。
她太孤獨了,所以她將寂寞的情緒轉化成了愛,去絆住了小羽的步子,去害了安瑤。
她想起宿北旗的臉,教官你會為我感到自豪嗎?
想起那些曾經為自己頌歌的師兄們,他們都是那麼的可愛,以後還會有新的師妹替他們洗衣服的。
想起那些恨鐵不成鋼的領導,自己辜負了他們的希望。
愛的最高境界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她沒有看透,一直到死才看透,可是晚了。
小羽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應該會聽見我心裏面的聲音,我愛你,也愛安瑤愛每一個喜歡我的人,愛你們……
小羽的母親要求將白雪運回去,幾個領導為難,這不合規矩啊。
“她的家人在那裡,她來的時候我們沒有送她,她走了,我總得讓家裡人送送她吧……”
茅小羽的母親和老太太不同,她出生在一個軍事世家,父親在很早的時候就是將軍,在這裡她說的話和小羽的父親所含的分量是一樣的。
送白雪離開的時候,外面站了很多她曾經的戰友們。
“敬——禮……”
前面站著的宿北旗閉著眼睛喊了一聲,只聽身後唰一聲,全部的人閉著眼睛敬禮致意。
那個會被罰的小丫頭,那個這個軍營里有史以來最差素質的女孩兒沒了。
她用自己年僅二十歲的生命奉獻給了她最愛的祖國,奉獻給了她宣誓要保護的人民。
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人在操場上被罰,不會有人再跟著他們的身後喊著師兄。
最討厭白雪的室友哭的最不成樣子。
從這一秒開始白雪是她的偶像,是她最敬佩的人。
同寢的幾個女生哭的臉都變了樣子,扭曲著。
……
送戰友,踏征程。
默默無語兩眼淚,
耳邊響起駝鈴聲。
路漫漫,霧茫茫。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樣分別兩樣情。
戰友啊戰友,
親愛的弟兄,
當心夜半北風寒,
一路多保重。
送戰友,踏征程。
任重道遠多艱辛,
灑下一路駝鈴聲。
山疊嶂,水縱橫。
頂風逆水雄心在,
不負人民養育情。
戰友啊戰友,
親愛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