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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岩知道她能吃,可是看見了,還是有點驚詫,這是人嘛?
這是女人嘛?
見沒見過這樣的女人?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嘴巴看著也很小,可是吃起來那個速度是你望塵莫及的。
林小婉一般上了妝就不會在吃東西,畢竟不管怎麼注意還是會有影響的,可是這裡是她唯一不能抗拒的,以前三天吃一頓的時候,每次路過這裡,她想的就是,總有一天我要狠狠的坐在裡面吃到吐為止,最艱難的時候,是裡面的那個聾啞的奶奶陪著她走過,奶奶什麼都聽不見,有時候她會自己說這話,她只是用著溫柔的目光看著她。
那種感覺就挺像她親奶奶的視線的。
其實林奶奶對林小婉不算太好,生氣了是真的會用東西打她,往死了里打,可是林小婉知道奶奶掛念著她,要是心裡沒有她,當初就不會那麼極其的用雞毛撣子抽她。
曲岩把她帶出家門,她臉上都花了,可見奶奶真是傷心欲絕了,不然她是不會打她的臉的,以前打她都是打在屁股上意思意思也就過了,唯獨那一次。
想起奶奶,林小婉收回視線,看著鏡子裡的人,微笑。
從裡面走出來,老人似乎在說什麼,用手比劃著名,啊啊的有時候會有兩句聲音,林小婉抱住老太太的身體,然後在老太太的臉上親了一口。
她們走的時候,老太太送到了門口,林小婉笑著對她擺手。
“你郵回去的錢,奶奶還沒收?”
林小婉的頭一半偏在一側,披散著,嘆口氣。
“怕我賺來的是不乾淨的錢吧……”
每次寄回去之後幾天就會被退回來,從來沒有一次是意外,林小婉知道她奶奶恨她,是真的恨。
恨她沒有出息,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了。
活動是在本城一家很出名的酒店,來的都是體育圈子的,姑娘們穿的還都是平常訓練的運動服根本就沒有什麼改變,倒是曲岩身邊的林小婉就成為一道風景線了。
姑娘們雖然自己現在不能穿成這個樣子,主要她們在賽場上拼搏不明白要怎麼才能穿出人家的樣子,覺得這東西如果到了自己身上,說不定就成了不倫不類了,所以沒人敢嘗試。
“小婉……”
林小婉跟很多人都相熟,林小婉給她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記得有一場比賽,她們在領先的情況下被人逆轉,如果對手是別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日本隊,那時候整場比賽就像是被人家控制了似的,球員們越來越過於暴躁的情緒,裁判的誤判,爭執,一切的一切都預示了那場比賽的失利。
當比賽結束的哨聲吹響的那一刻,她們想哭,可是哭不出來,技不如人只能認,哭有什麼用?
可是有一個姑娘哭的那個悲慘,就好像是死了親媽一樣,雖然比喻不恰當,可是當時的情況就是那樣,真的哭的很慘,哭的她們心酸。
曲岩被教練叫過去似乎在說什麼,別看曲岩性子大大咧咧的,可是在隊裡那是絕對的核心,場上只要有她在,所有的球員和教練員都會覺得安心,就是受傷了,只要她站在場上,就能起安撫人心的作用。
球員們陸續進來,看見林小婉,認識的就伸出拳頭打在林小婉的肩上表示友好,不認識的就笑笑。
曲岩一會兒從前面晃了回來,真的很像男人,那個動作那個懶散的樣子,如果曲岩是男人,她一定可以迷死一群女孩兒。
“無聊,總是這樣,估計有的嘮叨了。”
曲岩撓撓自己的後腦,覺得很無奈,每次所謂的這種活動都要說一樣的話,她說的嘴巴都要起繭子了,一樣的話說多了,就沒有味道了,就好比嚼了很久的口香糖。
曲岩就是一個不服管教的人,她性子很野,教練和領隊也是清楚的,所以當她和林小婉出去的時候,坐在前面的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有看見。
“我要去隔壁打會兒壁球去嗎?”
這家酒店配有很完善的活動設施,林小婉看看自己的衣服,搖搖頭她能打壁球?開玩笑呢。
曲岩也像是發覺到了自己說了一句廢話,笑笑。
“半小時後在裡面見,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時間了。”
林小婉點點頭。
她手裡拿著長長的手包,目送曲岩離開,自己找了一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將背靠在後面,到底是天氣冷了,背部有點不適應,不過她沒有動,依然靠著,悄無聲息,漫不經心的從手包里拿出一盒煙,指尖的煙霧慢慢升起,不知道會晃疼誰的眼睛。只是吸了一口,手中的香菸被人抽走了,林小婉有些惱怒的抬起臉,然後一張臉唰一聲就白了。
男人將從她手裡抽出的香菸送進自己的嘴巴里,慢慢的吐出一圈白霧,吐在她的臉上,他高出她一個頭不止,用身體將她頂在牆壁上,地上的影子也緊緊的和她的纏在一起,一隻手夾著香菸,一隻手順著她的後背慢慢順上去,慢慢的摩挲,很有耐心的看著她的臉越來越白,像是欣賞什麼有趣的東西,就那麼看著。
林小婉後背上的皮膚全部繃緊了起來,低下頭不去看他,她保持著自己的低姿態,妄圖這樣就能讓他放了自己。
“我們又見面了,林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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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更新,老版後台上不去,新版的不能排版,上火,我憋在這塊急的是我滿身都是汗,主要手裡還有工作,拖別人給重新排了一下,繼續出差中,留言就先不看了,見諒
044
奈兒女士對香水的理念是:“香水要強烈得像一記耳光那樣令人難忘。”
五號對於很多女人來說,那是沒有辦法抗拒的,也許它的味道不是那麼讓人喜歡,可是不可否認它是最成功的,可是在林小婉的心裡,五號它幾乎沒有後調,傳聞中的香氛持久是不存在的。
它像足了一記耳光,打完就跑,沒有回味,只想忘卻。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生命中不想回味只想忘卻的五號。
對面的男人將煙熄滅在垃圾桶上,很是優雅的動作,在他做起來真的就跟一個貴族一樣的優雅,在他出手的時候,還是那樣的優雅,是的。
沒錯,就是他媽的優雅。
啪!
林小婉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
有人說過,微笑是一種藝術,不是隨便哪個人隨便一笑都是好看的。
手腕一緊,一隻冰冷的手卡主她的喉嚨,幾乎要生生的把她的呼吸捏斷。
幾年了,周一圍甚至都淡淡的忘記了,忘記了那些破事兒,可是今天上午,當那扇門被人推錯,林小婉的臉出現在門裡,全部一切的一切他全部都記起來了,原來還是沒有忘記啊。
是啊,那樣生生的侮辱他怎麼可能忘記呢?
身體推著她靠在牆壁上,自己的身體跟了過去,那隻手緩慢的鬆開,然後像是撫摸著自己愛人的脖子一樣,林小婉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被迫的仰起頭,周一圍用大手在後面拉扯著她的頭髮,使她沒有辦法不抬起頭看著他。
他微微俯身,唇貼在她的耳邊,壓得極低極低的聲音說。
“江培年是吧……”
他玩味的說著。
林小婉手腕上,渾身都泛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
林小婉全身都在顫抖,她在上午的時候已經儘量在反應過來的時候低下頭了,可是沒有想到他的眼睛有那麼毒,就是那麼一瞬間就看清了她的臉。
“放開我……”她儘量保持著自己平時說話的樣子。
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肯定狼狽極了,周一圍的那一巴掌是用了全部的力氣。
周一圍似笑非笑的樣子,覺得林小婉好像很逗的樣子。
“放開……”臉上克制不住的怒氣,一閃即逝,可是馬上他又恢復到了剛才的優雅之態:“你那時候怎麼沒放開我呢?”
林小婉聽見周一圍這句話,臉變得慘白慘白的,就像是一張透明的紙,她不停的抖著。
“周……?”
有人從這個地方要路過,可是看著前面的人像是周一圍,走過來試探的喊了一聲。
周一圍回身,保持著他身上的姿態,後面跟上來的人看了林小婉一眼,有些狐疑的說著。
“認識?”
依舊是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聳肩。
“不認識,問路的。”
謊言說的很拙劣,林小婉臉上的痕跡那麼明顯,不會有人以為她是撞的或者摔的。
胡國良好奇的看了林小婉一眼,眼熟啊,歪著頭想,在哪裡見過呢?
好像是打過交道的,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呢?
“不走?”
胡國良對林小婉笑笑,趕緊跟了上去。
眼前的顏色瞬間轉換著,從黑白變成了深藍色,那是林小婉最討厭的顏色,也是她記憶里最不願意記起的過往,可是周一圍的出現打破了她寧靜的世界,她知道這件事情沒完,依著周一圍的個性,她恐怕是好不了了。
絕望瞬間千尺寒冰,所有一切都完了。
雞毛撣子抽在臉上的感覺,那樣的疼,可是她都忍了,她以為只要咬著牙挺過去一切就都完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問題了。
回到大廳的時候,台子上的節目已經結束了,其實林小婉現在很想離開這裡,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待著,可是她害怕寂寞,只有在這樣的環境裡,她才能忘記那種傷痛。
“小婉……”
曲岩從外面閃身進來,拍拍林小婉的臉蛋,她拍的位置偏偏就是周一圍打過的地方,林小婉瞬間冷汗就流了下來,曲岩有點懵。
“你臉怎麼了?誰打的?”痕跡太明顯了。
林小婉本來不想走的,可是那疼現在慢慢滲進骨子裡,一絲絲的涼,她打了一個冷顫。
曲岩覺得她有點不對,正好有人過來跟她說話,她抱歉的攤手,指著林小婉說著話,說了什麼林小婉都沒有聽見,可能大廳里空調的風太強,她很不舒服。
*
“周,認識的吧?我覺得那位美人兒似乎在哪裡見過。”
胡國良這樣說話慣了,好看的人一向都是叫做美人兒,手裡翻過去的美人兒數都數不清。
“應該認識吧,很本事的女人,除了她我想想,好像還沒人敢這麼戲弄我呢……”
一慣的優雅,可是細聽就聽出來了他聲音里的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