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
周心澄聽見了,一喊,那我以後也要做狐狸精。
弄的林小婉心裡好糾結。
林小婉現在工作差不多是都推了,全心全意的帶著孩子,反正手裡錢也夠,外人看他們也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關係,很詭異的一家。
抱著周心澄去李冬梅家串門,周心澄進了門就說。
“林小婉,這裡有味道。”
林小婉皺眉,她努力去聞聞,也沒有啊。
可孩子非說有味道,李冬梅家的阿姨笑著說,這孩子真可愛。
周心澄說自己要去衛生間,林小婉帶著她去,李冬梅還沒有回來呢,保姆在廚房裡忙活。
林小婉給周心澄把褲子脫了,周心澄鬧,說不要上,這裡臭。
林小婉嘆口氣,根本就沒有味道,在說衛生間這裡開著換風的,哪裡有味道?
林小婉被這個孩子折騰的,可是也沒有辦法,找了一圈打算把衛生間換氣的地方關了,可是找不到。
帶著周心澄出來,去二樓上衛生間,二樓她就上了,林小婉不得不佩服這個孩子。
林小婉讓周心澄去玩,千交代萬交代,不可以碰人家家裡的東西,周心澄答應好好的。
林小婉有些納悶的問保姆,怎麼一樓那邊的衛生間那個換氣的停不下來呢,保姆說幾乎沒有人會去那邊上衛生間的,現在每個屋子裡都有一個衛生間,那邊是換氣的,冬天屋子裡不能開窗子,就從那邊換空氣,林小婉想想也沒當真,給李冬梅打電話,李冬梅說自己在街上呢,給周心澄買點吃的。
周心澄跑著跑著又回到了那個衛生間裡,她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抓的一根筆,在那個浴盆下面摳啊摳的。
林小婉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孩子,保姆說說不定在屋子裡跟她躲迷藏呢,林小婉嘆口氣,上上下下的去找,找到二樓還沒有,出了一身的冷汗,你說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就沒有了?
後來一想,自己之前不是帶著她去過那個衛生間,跑了進去,周心澄拿著那根筆還在哪裡摳呢。
“我叫你不能亂跑,你怎麼不聽話呢?”
林小婉拉起女兒。
李冬梅家的這個浴盆有點怪,上面就是正常的,一切都正常,可是下面貼了兩塊瓷磚,也不知道孩子的力氣大還是怎麼回事兒,就塌進去一塊,周心澄捏著自己的鼻子說。
“臭。”
之前懷薇薇一直在對林小婉說李冬梅可能是將齊懷德藏在了電視牆後面,林小婉抱著周心澄,她渾身都冰冷。
周心澄感覺到後面的人一直發抖,回過頭看著林小婉。
林小婉也幾乎咋著膽子走過去,順著那塊塌進去的地方抖著手,她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麼,就像是水果一用點力,就成灰了,林小婉似乎都感覺到是什麼了,坐在地上。
“出去……”
她抖著唇。
周心澄看她這個樣子,嚇的一轉身就跑了。
李冬梅從外面回來,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保姆,問林小婉呢?
保姆指著那邊的衛生間:“在哪裡,出來了……”
周心澄哭著跑了出來。
李冬梅的臉色一變,她把孩子推到保姆的懷裡:“我進去和小婉說點事情,你帶著孩子,不要過來。”
保姆看著主人的臉色有點難看,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林小婉連站起來都不行,渾身都沒有力氣,軟塌塌的,外面的門一響,她以為是心澄,轉過頭。
“那裡面是不是……”
李冬梅站在門口吸吸鼻子。
“冬梅啊,你怎麼就那麼傻呢?”
林小婉此時最想做的就是去晃李冬梅的身體,她是不是瘋了?
殺人啊,她不知道那是什麼罪嗎?
“你是怎麼發現的?”
李冬梅好不容易才和齊懷德緩和好了關係,她以為這樣就行了,他們就再也沒有問題了,可是問題依然在。
李冬梅想問題很簡單,她捨不得,所以她努力了,如果是因為孩子的問題,那麼她願意生,可是齊懷德和她之間的間隙有了,那個階段,齊懷德和張文文在一起,他覺得很輕鬆,他喜歡那個女人。
他對李冬梅有愧疚,可是他心裡還是掛著張文文的,他捨不得張文文,他給張文文打電話,很是頭疼的說著,他說我這兩天可能過不去,你要小心你自己。
李冬梅正好就聽見了,前一秒她才興高采烈的給林小婉打電話,告訴林小婉自己懷孕了,李冬梅瞬間就把所有的一切又都想起來了,她難過,她很難過,他怎麼就能那麼對自己呢?
她做錯了什麼?
他把張文文帶到他媽媽的生日宴上,他想羞辱自己。
“我得不到他,我就弄死他……”
林小婉聽的渾身冰涼,她覺得李冬梅走火入魔了。
“冬梅啊,你殺了人你有沒有想過……”
李冬梅淡淡的一笑:“我也會死,那就死吧,活著也沒有意思,你知道我一夜一夜的睡不著,我一夜一夜的害怕,害怕我被齊懷德給踢了,害怕張文文生一個兒子,我的生活已經毀了,我的夢想,我的家庭,我的一切都沒了,小婉你明白嘛,我什麼都沒有了……”
李冬梅說話的時候神智已經有些不清楚了,她每天睡覺都必須要靠著安眠藥,劑量也越來越大,有時候情緒上來,她必須要打鎮靜劑的,不然睡不著,安穩不下來,她的心裡就跟焦了似的,可是齊懷德死了,這種感覺就沒了。
從今他就真的就是自己一個人的,她再也不用怕了。
李冬梅坐在地上,靠著門。
林小婉覺得她就是一個傻子,為了那樣的一個男人值得嘛?
“冬梅……”
李冬梅嘆口氣,過去把林小婉扶起來,她吸吸鼻子。
林小婉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她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
她的心裡很亂。
“你不要打電話報警,你先把心澄送回家裡,然後去警察局報案吧。”
李冬梅幾乎是扛著林小婉的身體出來的,林小婉覺得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點力氣用不上。
李冬梅對保姆說著:“林小姐要回去了,先不吃了。”
林小婉覺得自己的頭真的很疼,特別是手指上的感覺,她抱著周心澄上了車,給周一圍打電話,說話說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周一圍問了位置,說自己馬上到。
他趕過來的時候林小婉抱著孩子一動不動的,聽見敲車窗的聲音顯然是嚇了一大跳。
林小婉推開車門,周心澄先是哇一聲哭了,林小婉抱著周一圍的腰,她雙手一直抖。
“怎麼了?”
周心澄哭,林小婉也跟著哭,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哭的厲害。
林小婉的膽子全部都嚇破了,她抱著周一圍就不撒手,神神叨叨的說著,周一圍聽著倒是明白了,掏出電話,林小婉去拉他的手:“你幹什麼?”
“報警。”
林小婉搖頭:“報警冬梅就完了。”
周一圍掰開林小婉的手:“她現在不是弄死一個螞蟻,是一條命。”
林小婉使勁兒拽著周一圍的手,搖頭,努力搖頭,不行,不能報警的,要是報警,冬梅這輩子就完了。
可是周一圍還是打了電話,警察過來的時候保姆說李冬梅回了房間裡就沒有在出來過,懷薇薇沒有想到,人沒有在電視牆下面,而是在浴盆哪裡,這個招她也能想得出來,李冬梅確實是挺聰明的,在衛生間有換氣的工具,沒有人會懷疑的,那時候她讓屋子裡所有的窗戶都開著,大家自然目光就都集中在客廳里,以為她是怕有味道散出來,原來是將目光轉移。
林小婉摸到的不是別的,就是齊懷德的手。
林小婉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往裡沖,那時候警察在敲李冬梅房間的門,敲了好半天都沒有聲響。
“撞吧。”
門一被撞開,林小婉就暈了。
周一圍三天沒有去公司,林小婉發燒,周心澄也跟著病了,一病就是倆,林小婉斷斷續續的睡不醒,李冬梅最後留給了林小婉一封信。
她說我就是放不開,我捨不得,我明知道我被拋棄了,我還是沒有他活不下去,小婉沒活成我這樣,自己的生活自己要努力,齊懷德沒有給我機會讓我挽留回來,你要代替我,幫著我挽留回來,你們之間還有一個孩子,有孩子就什麼都有,不要在鬧了,生活這樣真的沒有意思,一個人睡一張床,有時候想要找個人抱抱,可是發現原來不是他,誰都不行。
李冬梅死了,死的很難看,別人的罵聲她聽不到,別人的哭聲她也聽不到,她做了自己想做的,至於別人是哭是罵,是死是活那都是別人的事兒和她無關。
李冬梅是死了,她自己也解放了,可是齊懷德和那個浴盆一直就留在了林小婉的心裡,她害怕。
李冬梅的幸福與不幸都是林小婉見證走過來的,他們訂婚結婚都是林小婉親自參與的,曾經她那樣年輕,曾經她那樣目空一切,曾經她那樣幸福,她可以毫無表露的喜歡林小婉,討厭林小婉,對林小婉的內疚,和林小婉的友情,可是到了後面,她殺了自己的丈夫,別人看不出來,她要活在怎麼樣的恐懼里?
一天一天,她活著的時候就真的那麼開心嗎?
難道她總是讓林小婉去陪她,她說她害怕,林小婉轉了一個身,抱著被子在哭。
到底是怎麼了嘛,李冬梅怎麼會殺人呢,她連殺只雞都不敢。
感情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
周一圍從後面將林小婉和被子一同抱起,將被子攏在她的身上。
“好了,不想了,就當看了一場恐飾電影。”
林小婉抱著周一圍的腰開始哭,她為自己哭,為李冬梅哭,為女人哭,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呢?
懷薇薇每天上門,一直到周一圍發飆了,說他們能說的都已經說明了,剩下如果有問題就請找律師。
林小婉大病了一場,起色很不好,這回到真是變成林妹妹了,風一吹就來病,成天咳個沒完呢,精神也不是那麼好,周一圍是怕她得什麼病,心裡醫生也找了,可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林小婉心裡有糾結,她很糾結,放不開。
李冬梅的家裡人來找過她兩次,林小婉不知道應該和他們說什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李冬梅是按觸最多的,她應該是知道點什麼的,可是事實恰恰相反,她什麼都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