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張文文在外面敲門，張敏看著林方平的臉色，趕緊讓張文文回屋子裡去睡覺。
“姑姑，你沒聽見她對我說什麼，她說這裡是姓林的，我是外人，我是寄人籬下，姑姑……”
張文文抓住張敏就開始 告狀，張敏看了裡面一眼，林方平壓根一點反應都沒有。
“文文啊，你先睡覺……”
張文文還要說話，可是看著姑姑的臉，知道估計是出事兒了，心裡想著，這個林小婉就是一個掃把星，她不回來姑姑就沒有事情，她一回來，姑姑就不順。
這小姑娘，真是會想啊，你姑姑和林方平結婚也就昨天一天，這話說的不是強詞奪理嘛？
張文文回到屋子裡，林小婉留了一半的位置給她，可是她是萬萬不能睡床上的，張文文抱著被子，將被子鋪在地上用了很大的聲音，故意讓林小婉聽見。
她重重的將枕頭仍在地上。
她就等著林小婉起來對她說，讓她上床，然後林小婉下去。
可是林小婉就跟斷了呼吸似的，一直就沒理她，張文文憋著一口氣就睡了，可是這個天氣本來就冷，加上後半夜暖氣的溫度就不是那麼高，她睡到半夜實在扛不住，自己抱著被子又上了床，上去之後，故意踹了林小婉一腳，瞪了林小婉一眼才滿意的扯過被子睡了。
再說張敏這裡。
張敏脫了衣服上了床，臉色不太好，畢竟今天結婚才第二天，昨天答應的事情今天就反悔她要怎麼跟自己大哥說？
林方平覺得煩，看著張敏上了床，掀開被子等著她躺下來，可是張敏的臉色很不好，拉著一張大臉。
林方平畢竟是一個男人，加上天冷，做點運動似乎就能暖起來，再說，他才結婚第二天，張敏的吸引力還是致命的，才翻身壓在張敏的身上，張敏就將頭別開了。
“我不舒服，你下去。”
她是用這個來懲罰林方平，反正她心裡就是不慡，林小婉說這個家是她的是吧？
那行，她倒要看看，這裡以後是誰的家。
林方平哄了兩句，可是張敏完全不給面子，要麼就是一個動作沒有直挺挺的躺著，閉著眼睛，臉上寫著幾個字，完全的不待見，要麼就是將林方平推下去，自己就翻身倒在另一面。
開始林方平還有心情哄哄，可是張敏這麼一得瑟，林方平也覺得煩。
坐起身看著張敏的臉，他在心裡發笑，跟自己發脾氣是吧？
行，明天張文文必須給他走人，他就不慣她這個脾氣。
拿過被子，床上就這麼一條被子，他這麼一扯，張敏身上就沒有被子了。
“你明天把你侄女送走，家裡有一個小婉就夠煩的了。”
林方平說完就抱著被子睡了 ，張敏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看著林方平的後腦勺，他就這樣讓自己睡？
要說張文文和張敏還是有地方想像的，沒被子她也不下地去拿，就凍著，她就不信林方平就這樣看著，可是林方平打著呼嚕就睡了，張敏坐在床上抱著腿就開始哭，什麼都是假的都是騙人的，說什麼林方平疼老婆，都是放屁。
一大早張敏帶著張文文就走了，家裡連飯也沒做，林方平起來的時候，臉色有點不好看，帶著林小婉下樓去吃現成的了。
＊
“姑姑，我們這是去哪裡啊？”張文文不明白，怎麼看著要回自己家呢？
張敏對孩子也沒有辦法說，只能硬著頭皮勉強說了兩句，因為走的早，所以張文文家裡父母都在。
張敏的大嫂這一看就知道了，孩子是被人給‘遣送’回來了。
“張敏啊，趕緊進來……”大嫂拉著張敏的手。
張敏看著大嫂的神色心裡就覺得更不好意思了，跟大嫂兩個在屋子裡，張敏好個哭，就將昨天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張敏的大哥送張文文去上學。
“我要離婚……”
張敏不屑的想著，林方平要不是有錢，就光看那張臉，誰嫁他？
他一個離婚的，還拖著一個孩子，自己大姑娘嫁給他的，這才結婚第二天就給自己臉色看，他想怎麼樣？
張敏的大嫂一聽，知道小姑娘心氣高。
“你啊，這事兒說到底是你不對，你喜歡文文疼文文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這才結婚第二天，你說說你連一個孩子，你都鬥不過，你是新媳婦，你年輕好看，林方平比你大那麼多，你端著點，老夫少妻，怎麼都是你吃香，你要是這以後生了兒子，林家什麼不是你的？有林小婉什麼事兒？就這麼一點事情你就繃不住，那行了，家產都給林小婉吧……”
大嫂笑嘻嘻的說著，拉著張敏的手淳淳誘導著。
她年紀比張敏大很多，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都多，對於人情世故了解的也很清楚，她班上有幾個都是半路夫妻，這東西就是看你女人會不會做，和男人過一輩子的是女人，不是他女兒，繃得住就什麼都有。
張敏忽然安靜了下來，有些抱歉的看著自己的嫂子。
“文文那裡……”
大嫂了解的笑笑，拍拍張敏的肩膀。
“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對文文對你大哥對我，我都知道，張敏啊，以後的路還遠，腳放在地上慢慢走，那個林小婉看性格有點犟，就是你不在中間鬧騰，她早晚也會出事兒的……”
016 命運的味道=一記耳光的味道
早上的人稀稀拉拉的，加上張敏因為生氣，所以早早就帶著張文文回來了，天色還早，除了上班的起這麼早，沒事兒的婦女給自家丈夫做完早飯就翻身回去睡回籠覺了。
張敏的大嫂是一個很是通透的人，事情看得自然比張敏看的要通透的多。
“張敏啊，嫂子就跟你說句過來人的話，你心裡覺得林方平配你遠遠不夠，你也許是怎麼想過，我和你大哥讓你嫁給林方平就是圖他條件好，這個圖他條件好不假，你看看我和你大哥，我們感情是好，很好，可是你也看見我們家的生活了，一輩子這樣苦哈哈的生活，你願意嘛？”
她看人看得還是很準的，張敏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這樣的結果無非就是大家皆歡喜，不見得是她不能接受的，不然她為什麼嫁人？
說那些沒用的都是虛的，男人年輕有什麼用？
就是找到一個沒結婚的，沒孩子的，一輩子苦哈哈的努力，為了買一個房子努力，有意思嘛？
張敏的心思她懂，想報答他們，可是她太過於不冷靜了，不想想，她不過才結婚兩天，對於林方平在林小婉和她之間的選擇，一定是她輸。
這個結果是早就註定的。
張敏趕緊搖頭，她沒有這個意思。
大嫂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靜一下。
“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你想報答我跟你大哥，可是張敏啊，你不是孩子了，你想的事情太過於簡單，你現在對於林方平來說那就是一個外人……”
看見張敏不贊同的臉，大嫂制止她說話，自己繼續說。
“我們單位像是你這種情況的不在少數，可是沒有人這麼傻的，你要等，等你站住腳，等你兒子生出來，那這個家就有了你的位置，你說什麼都算數，你想做什麼就是什麼，不然林方平的前妻以後回來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畢竟林方平現在有錢，難免林小婉的母親有後悔的意思。
張敏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太天真了，聽了嫂子的一席話，茅塞頓開。
回到家裡，林方平坐在客廳里，似乎是在等她，似乎又不是。
林方平送了林小婉去上學，然後想著，自己現在這個工作是肯定沒了，要做些什麼呢？
張敏脫掉了鞋子，坐在林方平的身邊，手主動的挽上他的胳膊，將臉貼在他的胳膊上。
“對不起，我不應該將文文帶來的，我主要是怕小婉孤單，畢竟她對我……”
張敏只能這麼說。
林方平活到了這把年紀不見得不知道張敏心裡在想什麼，她大哥大嫂對她有恩，這點他知道，可是他覺得張敏心思有點沒有方正，這才結婚兩天，她就跟自己耍心眼，因為這個，所以林方平並沒有追去。
現在張敏說自己錯了，也認錯了，他自然能過的就過了。
林小婉也是他頭疼的原因之一，你說這孩子，和張敏不親，這以後要怎麼生活啊？
“小婉對你還沒有適應，你對她多擔待點……”
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林方平不可能不替自己的孩子說話，可是他這一說，張敏表面上低著頭，低氣的應這，可是心裡想起了嫂子說的話，沒錯，現在這個家裡，林小婉比自己有地位。
也許是林方平答應了林小婉什麼，所以昨天晚上林小婉敢那樣大言不慚的說著，這個家是姓林的，說她這個姓張的是外人。
自己竟然還鬥不過一個孩子。
“方平，我錯了，我以後會對小婉好的……”
林方平聞見了張敏身上淡淡的香氣，他知道那是香水的味道，以前他也想讓方梅買然後噴在身上，可是方梅說價格太貴了，所以方梅的身上永遠都是肥皂的味道，一開始是好聞，可是聞久了就膩了。
男人似乎永遠都是這樣，永遠在追求新的，刺激的東西。
林小婉背著書包，用脖子上的鑰匙去開門，進了門才準備換拖鞋，就聽見屋子裡面傳來男人的低喘。
“敏，給我生一個兒子……”
“我給你生兒子，生一個你林方平的兒子……”
那是一種被壓低，卡在喉嚨里，像是隱忍的聲音，很痛苦，似乎又很愉悅，然後女人的尖利的聲音，全部混合到一起。
林小婉低垂著頭，輕輕握緊了拳頭，告訴自己，催眠自己，這不過是一場夢，一場未醒過來的夢境罷了，可是這場夢卻真實的叫她心疼，心尖上被別了一根針的難受。
她捂著臉，磚頭快步離去，幾儘是落荒而逃。
外面的天空混沌沌地，天色已經降了下來，半面黑夾雜著一點藍，一切不過是夢裡糊塗，夢外荒唐。
十二月的風颳在臉上，裡面像是隱隱卷雜著尖利的冰雹，每一分都背磨得像是一把刀一樣的尖利，刮在臉上一刀見血。
吐出一口氣，白茫茫的寒氣，漂浮在眼前，然後如同夢境轉眼就不見了，留下的不一定是最美好的。
樓上林方平抱著張敏在喘氣，手指不停的在張敏的肩上滑動著。
“我現在也沒有單位了，我合計這是不是要出去做點生意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