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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大褂一脫往院長桌子上那麼一扔。
“我不幹了,下次我要是聽見誰再說我兒子,我就大嘴巴抽他……”
院長這次真的被氣的瑟了,她這是什麼態度?
“白青樹……”院長拍著桌子站起身,看著白青樹:“你當這裡是哪裡呢,你把衣服給我拿回去……”
可是白青樹她天生就是那種驕傲的人,頭都沒有回就走了,走的很乾脆。
周於聽見的時候,是主任來告訴的,主任臉色鐵青。
“周於啊,你先別忙了,趕緊回家去看看,讓小白別那麼鬧了,趕緊的跟院長說兩句好話,她這性子啊,早晚要害死人的,你說說……哎,趕緊回去吧……”
青樹想的很清楚了,從袁敏那事兒一出來,她就不想幹了,沒意思。
這樣幹下去有什麼意思?
回到家,她媽一看她這個點就回來了,不對啊?
“青樹啊,你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
白青樹跟她媽說自己不幹了,白母看著女兒,青樹心裡是有了主意才敢不乾的,白母聽著女兒的話,她還是勸著。
“青樹啊,這是什麼年代啊,你自己干,你靠什麼啊?你回去跟院長說兩句軟話……”
可是白青樹不干啊,白母能有什麼招?
“阿姨,青樹回來沒?”外面傳進來周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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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於啊,回來了,你進去吧,青樹她……”
保姆覺得自己也不好多嘴,可是你說說青樹這丫頭,你作什麼啊?好好的醫院不待了,要自己干,人家有醫院不去去別的地方?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周於脫了大衣進了屋子裡面,白母懷裡還抱著周是呢,周是一般都很安靜的,自己玩呢,也不管大人之間是不是發生什麼了,白青樹那臉慘白慘白的。
周於本來想跟她說的,可是看著她的臉色,想想還是算了吧,她願意做什麼那就做什麼,周於想起那天晚上青樹自己躺在雪裡哭,她不肯說你就是敲掉她的牙齒也沒用,青樹倔,能幹點什麼也好。
“我去準備飯。”白母起身下了地和保姆去了廚房,她說什麼能有用啊?
盼著自己早點死就完了,這樣一蹬腿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了,她說什麼人家也不聽,現在是累贅了,她知道青樹壓力大,可是別人壓力不大?
周於坐下身,青樹看著他的臉,想著他肯定會說話的,她都想好要接的詞兒了,當然最後不會愉快。
白青樹現在的情緒就是跟別人死磕順便也跟自己死磕,磕死一個算一個。
“院長沒有找你?”
她不信,不是院長找估計也是主任找。
“你想幹什麼?”周於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可能是覺得自己這句話有點不妥當,他再次重新問出口:“我是說你打算都做點什麼,我看看我能找人幫忙不。”
青樹坐在床上沒有在看周於的,低著頭看著地面,表面上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周於嘆口氣。
“青樹啊,干吧,我支持你,要是錢不夠我回家跟我媽去說,周是你也不用擔心,我能照顧他。”說完話抱起兒子,周是看著他爸笑,周於把兒子抱起來下了地拋著玩:“是不是啊兒子,你是你老爸的心肝,我不愛你,我愛誰啊?”
周是眯著眼睛笑著,青樹起身,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的,他應該生氣的,和她吵,他們倆鬧,甚至幾天不說話這都是正常的,可是現在發生的和青樹所想的完全就背道而馳。
青樹穿上大衣人就出去了,門關上的時候有點響,白母從廚房看出去,青樹就走了,她在廚房裡面喊她,可是白青樹根本就不聽。
白母給周於準備好飯菜,看著自己的女婿。
“周於啊,你就真不管?”
周於逗著周是:“媽,別管了,她想做什麼就做吧,媽我先跟你交個底兒,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白母心突突地跳,又怎麼了?過不下去了?
“周於啊,青樹她那脾氣……”
“媽,周是恐怕還是有問題……”
周於想了想還是說了,白青樹的擔心不是沒有理由的,這孩子對數字、識字這方面前差的很,雖然醫生說也有說話發育慢的,可是這種顯然已經不正常了。
白母差點就坐地上了,保姆從後面護著他,周於趕緊把周是放在一邊把他岳母安頓好。
“媽,就是因為不想瞞你,我才跟你說的,你別這樣啊。”
白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說什麼啊?
周是那這是……
白母都不敢想,她好好的外孫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白青樹只要有時間就去讀書館,她查資料她就差沒把所有的書都給翻遍了,可是依舊得不出一個答案來,她給斯城壁寫信,叫斯城壁幫她找這方面的案例,她一顆心是揉碎了再團起來,然後再揉碎,就這麼反反覆覆的。
周是是從她身上掉下去的肉,青樹為了周是可算是退了一次,她為誰都沒有過的,周是不只是兒子那麼簡單的,他是青樹的命啊,在這種情緒下,白青樹整個人就繃著,她什麼都不跟周於說,潛意識的就認為說了也沒用,說不定周於心裡還埋怨她呢,埋怨她把兒子害成這樣的。
劉自力聽說了白青樹不幹了,在醫院裡碰見周於的時候問了一句。
“我聽說青樹不幹了?”
周於笑笑,最近睡的有點不好,兒子的責任他都包攬了,要不青樹教教孩子就火氣突然大了,動不動就母子倆一起哭,周於想你再怎麼急於求成這樣也沒用的,所以乾脆只要自己有時間,就保證周是在他的懷裡。
“嗯,她試試別的。”
劉自力看著周於轉了彎,他挑挑眉。
醫院裡都傳開了,白青樹牛逼啊,敢跟著院長對著吼,這回好吧,看她怎麼收場,還怎麼回來。
袁敏覺得好笑,白青樹是不是以為這醫院是她家開的啊?
脾氣倒挺大,也是有本事,可有本事的人多了,不見得個個都這麼狂妄。
晚上劉自力又重新返了回來,他進了周於的辦公室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些什麼,過了好久周於送劉自力出門,自己再回辦公室,覺得喉嚨的位置卡的他有點難以呼吸,周於試著解開襯衣最上面的扣子,可還是不行。
條件就這個條件了,就是有錢,那也都是小錢,如果真的要干,哪方面不是錢啊?
周於下班回去的時候就聽見家裡孩子哭,他打開門進去就看見青樹在打孩子,周於把周是橫著就給抱了過來,孩子哭,白青樹也跟著哭,孩子沒怎麼樣倒是給她自己氣的夠嗆。
周於給兒子擦著小臉上的眼淚,抱在懷裡。
“周是啊,怎麼又氣你媽媽了?爸爸不是說了嗎,媽媽是女人,男人不欺負女人的。”
白青樹光著腳片子站在地上指著周於懷裡的周是,她這股火還沒有下去呢。
“別的孩子這時候都有會念詩的了,我要求你什麼了,你怎麼就連一個數字都不認得呢,周是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扔了,我不要你了。”
白青樹火氣大的時候對著孩子真的很想罵他是傻子,可是她捨不得,那句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明著是在說周是,可是自己眼淚跟雨點似的急命往下落,要是可能,她真的很想乾脆她替周是學了算了。
周於有點不贊同。
“行了啊,別上綱上線的,青樹啊,孩子再小也是有尊嚴的,你夠了啊,再說我生氣了。”
白青樹現在對她兒子不忍心,那就只能對周於忍心,她有火能對誰發啊?
指著周於鼻子就開始找茬,周於在心裡長長久久的出口氣,這大早上的,估計要能聽見的也都聽見了。
勉強對青樹笑笑:“你自己一個人待會兒,我帶著周是下去玩會兒。”
給兒子穿好衣服穿好鞋子,抱著周是轉身就出門了,青樹抱著頭坐在床上開始叫,她這是怎麼了?
周於抱著兒子差點沒哭了,想著自己是男人啊,家裡有什麼都得靠著他挺,強給忍回去的,周是這樣,沒有一個人心裡是好過的,他抱著周是到了外面,把他放在地上,讓他自己玩,自己看著他,就站在地上不動。
青樹穿好衣服,站在窗子下面看著周於,背影有些落寞。
青樹從後面走過來,周是看見他媽似乎有點害怕,往周於的位置跑,周於接住兒子,看著白青樹下來了,算了,一個人難過就行了,何苦再多添一個呢,對青樹笑笑,笑的很輕鬆,可是心裡苦澀不苦澀只有他自己清楚。
“行了,別生氣了,有個好消息跟你說。”
青樹想著跟周於說句對不起,可是話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口。
周於摟著青樹的肩,懷裡抱著兒子。
“青樹啊,就是周是再有什麼毛病,他也是你兒子,他才這麼大點,小時候能輕鬆的也就這幾年了,以後他要是能學呢,我們就供他,不能學呢,可以學別的。”
青樹的手挽著周於的胳膊,她將臉埋進去。
“周於你是不是現在覺得我跟神經病一樣了?”
周於笑,這次是真心的笑了。
“沒有,就是神經病那也是最可愛的,行了,別生氣了,劉自力昨天晚上去找我……”
周於周末帶著周是回家,下了懷市,抱著他兒子,可能抱的有點不舒服,周是動了動,周於換了一個姿勢,看著懷裡兒子嬌嫩的小臉。
“周是啊,你長大了千萬要對你媽好知不知道?對你媽不好我就把你塞回去。”
父子倆都笑了,周於揉揉兒子的頭把帽子給他戴好,從污水庫上去,就開始遇到人了,有人看著周於是帶著孩子回來的,就想撩兩下,周是也不哭。
“這孩子好,除了不愛說話,別的都好。”
你說周是有這毛病,別人能不知道?
村里都傳開了,說周是腦袋有問題,到現在說話都不利落,連句爺爺奶奶也喊不出來,那不是腦袋不好使是什麼?
老爺子和老太太也想過,可是覺得還是不可能,要是那樣周於早就說了,再說你看周是哪裡像是腦袋不好使的?
周於抱著孩子進了院子裡,老太太一看自己大孫子來了,扔下手裡的活兒去接。
“哎呦奶奶的心肝寶貝兒啊,這麼冷的天你說你爸就抱你出來,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