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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往後的一段時間裡,周彩鳳都要恨死周於了,即便看見面都一句話沒有,結仇了,當然這也是後話。

    周於拉著白青樹回到家裡,白青樹坐在炕上說,我以後要是生孩子,他敢偷錢,我就打死他。

    周於心裡笑,心想著,你孩子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因為白青樹她爸住院了,周於和青樹過的這麼緊啊,周於所有的錢是都搭他老丈人家了,可是不能說,要是說了,沒準這事兒就成引爆物了,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

    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周於這邊能省著就儘量省著,白青樹也能看出來周於日子不好過,她別的幫不上忙,對她婆婆就兩字恭敬,這算是她對周於的回報。

    婆媳倆是你客氣我也客氣著,青樹往娘家跑,怕婆婆心裡不痛快,手上寬裕點,就給她婆婆買點小零小碎的東西,老太太不說,可是她兒子過的苦不苦她心裡比誰都知道,可是周於這樣的,他有苦他自己忍著,老太太給點錢,他也不要,除非是實在老丈人那邊要用錢了,不然他都不帶開口的,畢竟自己結婚了,養老婆那是天經地義,沒有道理讓他媽再養著他們了。

    周於這邊壓力賊大,青樹那邊也不好過。

    秋收又開始了,去年她可是體驗過一次的,是,到時候有東西可以看著,心裡挺幸福的,可是這個過程呢?  

    老太太不讓她上去,可是周於上白班了,能推脫過去她不行啊,再說了老爺子今年種的地比去年多多了,白青樹換了衣服跟著老爺子老太太上山,老太太也不管她做什麼,自己忙自己的。

    青樹幹到中午的時候覺得看什麼眼前都是暈的,她使勁的喝水,可是水喝多了結果就是她要來回跑廁所,老爺子跟老太太說讓她回去吧,可是白青樹不干。

    中午吃飯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吃兩口,回到自己屋子裡躺下身,那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白青樹想著,今天就是死在地里了,她也得干。

    周於這小半年就沒有寬鬆過,青樹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家,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幫老太太幹活,不過青樹想不通一點,你說周燕怎麼不回來幫幹活呢?

    青樹當然不清楚,劉奇那戶口是農村,人家大隊本分就給分地,幹完自己家的,還有周燕老婆婆家的,自己都顧不過來呢。

    老爺子和老太太要是平常晚上那都得干,先弄好了,然後明天趕著驢車上山這麼一收就行了,可是今年周於沒在,青樹這頭不肯下山啊,老爺子說都下山吧,今天就干到這裡了,白青樹著急了,你說不幹了,還有那麼多,以後哪天才能幹完啊?

    老爺子和老太太在前面走,青樹在後面跟著。  

    到家老太太喊她吃飯,青樹說自己不吃了。

    洗了手腳就上炕了,躺在被子上覺得自己跟死了也沒有什麼分別了。

    第二天起炕的時候差點沒起來,渾身都疼,一動一疼的。

    周於也可能是知道家裡有活,今天回來的挺早的,進了屋子裡看著青樹錘著自己的腰,趕緊給她捏兩把。

    “你昨天幹了多少啊?”

    白青樹幽幽嘆口氣,她哪裡知道啊,就干唄。

    周於說你今天別去了,行了,在家裡做飯就行。

    他換了衣服吃了早飯就跟著老爺子老太太去山上了,有兒子幹活就是不一樣,老爺子和老太太也心疼兒子,知道他才下夜班,也願意讓他睡覺啊,可是今年這活兒多,缺一個人那等於少了不少力量呢。

    周於晚上屁股一著炕就睡了,衣服都沒脫,青樹端著水盆投了一條毛巾給他擦臉擦手,周於翻了一個身。

    “行了,別弄了,太累了。”

    白青樹知道他累,白天本來就要工作,然後還要照顧他爸爸,好不容易回家了,還得幹活。  

    青樹睡不著,自己一個人就跑山上去了,到處一抹黑,她心裡害帕啊,想著不可能出來什麼吧?

    老太太早上去山上的時候看著那人就像是青樹,叫她,果不其然,不是白青樹是誰啊?

    老太太問她你什麼時候醒的,青樹就說自己四點多上來的,老太太肯定不信啊,地里那些玻璃絲袋子她都裝好了,一看就是幹了一晚上了,沒說什麼叫青樹回家。

    青樹那手兩手中間全破了主要還是沒有幹過活,不適應,要是老太太自己一晚上估計那效率是她的三倍到四倍,可是她也就這麼點本事了,她多干一點,周於就可以少干一點。

    青樹去醫院看她爸,結果病倒了,白母在家裡看著女兒,看著青樹那手心,上面前是一道一道的。

    白青樹這是累病的,跟她說媽,讓她媽去跟周於說她要在娘家住兩天,要不老太太看見了,心裡肯定笑話她,幹活還能生病。

    白母摸著女兒的頭,到了醫院跟周於說青樹要在家裡住兩天,周於還納悶呢。

    “這丫頭啊,說是這兩天幹活累了,就回家偷偷懶,你可別跟你媽說啊。”

    周於笑,也行,回家老太太問青樹呢,周於說在娘家呢,她媽留她住兩天,老太太一聽,人家媽想閨女了,留著住兩天怎麼了,正常啊。  

    吃午飯的時候說青樹那天。

    “這青樹啊,你說愣是一晚上沒睡跑山上幹活去了……”

    老太太心想著,你說何必呢,她是覺得不合適,青樹真沒有干出來多少。

    周於一聽就明白了,他岳母這是沒說實話,八成是病了,白青樹的身體他也摸清楚了,心思重了她要生病的,幹活累了嚇到了都會生病的。

    想給青樹買點什麼吃,可是那兜里比自己臉都乾淨,就這麼空著手去岳母家的。

    白青樹燒的夠嗆,昨天晚上都說胡話了,喊著她媽說太累了,白母就心想,你說她女兒在家她可從來沒讓幹過活啊,也不是說周於家人怎麼樣了,純粹就是一種感慨。

    周於嗓子有點起來了,一動就疼,進了屋子裡,白青樹看著是他,問他你怎麼來了。

    周於脫了衣服上床,從後面抱著她,說是不是累病了?

    白青樹笑了笑,那嘴唇都是白色。

    “誰病了,我是被你姐氣的,她不是撓我了嘛,所以才生病了……”  

    周於抱著她笑,說你怎麼那麼缺心眼呢,有什麼活需要你去乾的啊。

    白青樹閉著眼睛,說你才是缺心眼呢。

    周於家裡那邊秋收算是完了,他又開始往丈母娘家折騰東西,青樹她爸這病就反反覆覆的,青樹現在是周於給她錢,她都攢著,她知道周於有時候實在沒錢了,就仍可餓著自己,天氣好她就騎車子,這樣能省錢啊,天氣不好就坐車,回家幫著老太太幹活,老太太還說呢,說這兒媳婦怎麼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青樹就傻笑。

    白青樹聽她媽的話,不管這事兒有多嚴重,看在周於的面子上,她能忍就儘量讓事兒過了。

    夫妻倆感情很不錯,周於那是年年接,月月接,日日接,村裡的人都笑話周於,說是周於這麼一個大男人的,天天就圍著他那個媳婦兒轉了,都不知道怎麼美好了,你要是結婚那一段也就算了,可是他這都快兩年了還這樣呢。

    青樹的衣服都是周於洗,下班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蹲在家裡洗衣服,怕他媽說話,乾脆老太太老爺子的一招都給洗了,老太太也沒有話說,小夫妻感情好那還不好,唯一遺憾的就是白青樹那肚皮一點動靜都沒有。

    周燕有時候看著會嘮叨兩句,左不過就是看不過眼,覺得周於怎麼就跟奴隸似的,這樣可不好。  

    可是周於自己願意干,誰能管得住他啊,不僅給人家洗衣服,還給人家洗頭呢。

    周燕帶著孩子回來,院子裡周於那邊手裡拿著瓢往他媳婦腦袋上澆水呢,周於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沒有大過,自己的媳婦兒自己疼怎麼了?

    冬天自己要是不上班的時候就帶著白青樹上山,山上有打獵的,白青樹和他下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個籠子,她是第一次見到刺蝟蝟,覺得有意思,周於看她要用手拿,告訴她你要是拿了,你晚上就不用睡了,青樹不解,說為什麼啊。

    周於推手,說疼的唄。

    那東西拿到家裡,害拍它跑了,青樹特意把它關在籠子裡了,結果你猜怎麼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刺蝟蝟沒了?

    “周於……”

    青樹對著屋子裡喊,這不對勁兒啊,她昨天明明是把刺蝟蝟放進去了,怎麼就沒了?

    周於說那東西自己會土遁,青樹覺得這說法不靠譜,肯定是誰給放走了。

    不過算了,跑了就跑了吧,順便去掏雞窩,以前這事兒你就是讓她干,她都不干,周於帶著她,抓著她的手去雞窩裡掏,摸到了一個熱乎乎的東西,青樹總是覺得你說著能趕緊嘛,她也看過幾次老太太去拿,有點髒,不過她運氣好,那蛋可漂亮了,上面一點髒東西都沒有,拿在手心裡熱乎乎的,別提感覺多好了。  

    冬天能玩的就是滑冰車耍老牛,這兩人也沒有正行,你說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那些小孩子玩的,有小河是有坡的從上面水都結冰了,周於就在後面推著青樹往下去,然後自己快跑站在她後面,兩個人一起下去,白青樹閉著眼睛抱著他的腰身,就開始笑,心臟有點受不了,也有時候運氣不好,下去的時候就翻車了,兩個人抱著滑出去多老遠,還是笑。

    青樹小時候沒有玩過耍老牛,她看著周於把一個陀螺似的東西在冰上一轉,然後用鞭子去抽,這樣它就一直能轉,開始周於是把著她手一起玩,到後期青樹覺得自己能行,就不讓他把著自己手了,可是不行,老是抽偏了,結果它就不轉了。

    “你看我說你笨吧,你還不承認……”

    白青樹張著嘴,看那樣子像是要吃人了似的。

    “滾開……”

    周於就蹲在地上看,青樹越來越火大,怎麼抽那玩意都不動,可是到了周於手裡就跟活了似的,叫它怎麼轉就怎麼轉,青樹最後恨恨地想著,這東西它欺負外來人員。

    周於在那邊得瑟,終於激怒了白青樹,白青樹恨恨地看著天空輕輕地念了句“你大爺”問候了他家老人,以表示感謝他的關心。  

    周於淡淡地說:“不要拿你身上沒有的器官問候我家親人。”

    冬天過去了,夏天部隊下面有一個親戚承包的魚塘,周於就帶著青樹去釣蝌蚪。

    身邊放著一個盆,裡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青樹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一直到某天,養在院子裡的那些蝌蚪都變成了青蛙,青樹被嚇的嗷嗷叫喚,她一直分不清青蛙和癩蛤蟆的分別,其實也能分出來,可是總覺得長得像,跳到周於的懷裡,死活不肯下來,老太太和老爺子看著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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