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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我看見誰了？”
原來是住在宿舍里周於青樹家對門的那兩口子。
男人現在轉院了，在航天醫院，女人一聽，哎喲，多長時間沒見了，就問男人你怎麼不打招呼啊。
“我還招呼，人家周於背著他媳婦兒兩個人正美呢，我過去怎麼回事兒啊？”
女人笑，以前那夫妻倆關係就好，和別人不一樣的，就是周於叫人擔心，也不知道周是現在情況怎麼樣了，不是說有半途就能好的嗎，周是是不是也是這樣啊？
回到家開門把青樹放下，老太太踩著拖鞋走過問，問這是怎麼了？
“不是去市場了嗎，怎麼還背回來的。”
白青樹在客廳里一跳一跳的，說腳扭了，老太太說趕緊去叫人給揉揉，不然下午就該腫了，青樹點頭。
“周是啊，吃飯……”
老太太叫著屋子裡的人，一家人吃好飯，老太太在廚房洗碗，白青樹對著鏡子描眉呢，周於穿好衣服這就要上班了。
“你還送他啊？叫他自己坐車去吧，單位不是有通勤嘛。”
青樹聽老太太一說也想起來，自己腳不行啊。
給了周於十塊錢，這是周於一天的口糧錢，周於現在不像是她丈夫，像是她兒子，吃飯有飯卡，坐車有月票，不然還有單位的通勤車，這十塊是用來預防遇到急事的。
周於拿著那十塊錢就開始笑，救十塊錢夠幹嘛的？
拿著包說自己走了，下了樓走出去沒多遠，路口穿出去然後道邊等通勤。
他們同事也有在這裡住的，還納悶呢，周於天天有人送啊，今天怎麼就坐通勤來了？
“我說，主任，今天沒人送啊？”
周於笑眯眯地說著：“我看她覺得煩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話誰說他們都信，可是周於說他們不信，主任怕老婆現在全醫院誰不知道啊。
白青樹那腳跺一跺，周於的地球就毀滅了。
通勤車來了，車上已經有上車的了，看著周於都覺得是稀客，大家這個早晨過的挺滿足的，畢竟上班就有主任可以調侃。
青樹看著老太太擦地呢，自己現在不上班，不動手似乎也不好意思，請過來打算意思意思。
“可別，你那腳不要了？”
青樹無奈地又把抹布給她婆婆了，老太太說等會兒我帶你去看看，接口就有一個老中醫，挺好使的。
青樹把東西都裝好，包里還有昨天要給老太太的錢，忘記了。
“媽……”
老太太進了臥室里，青樹把錢給老太太。
“這個月的生活費，一共兩千，我和周於一人出一千，剩多少都是你的零花錢。”
老太太笑，一個月生活費也就是兩百多塊，這媳婦兒還是挺體貼人的。
“行，那我搞起來了。”
老太太現在是有苦難言，她搭劉迎春錢，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花錢花得太大，加上周燕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住，老太太不放心，時不時都得救濟一下。
老太太就合計白青樹給周燕介紹的那個可惜了了，你說燕子還挑剔人家，你有什麼好挑剔人家的，現在就是後悔都沒有地兒去後悔去。
老太太扶著青樹下樓，在街角那人已經出攤了，兩下三下腳雖然還有點腫，至少不那麼疼了。
老太太又送著青樹去醫院的，青樹在樓下就沒下來，老太太看著美容師還沒有來幾個，自己拿著掃把就把樓下從裡到外都給掃乾淨了，不僅這樣，外面鋪的小路也都給清掃的。
白青樹在二樓看見外面的人，喊她：“媽，不用你干，等她們來了叫她們干……”
老太太說就是順手，自己回去了。
小玲來的時候還納悶呢，那外面水都潑了一看就是清理過的，一想就是院長她婆婆來了，你說女人的命好不好就看這個婆婆，那婆婆簡直就是天使牌兒的，什麼都幫著干，還不多話。
上午眼看著就要中午了，老太太來給青樹送午飯，外面吃的載好不是不營養嘛，說叫青樹晚上把保溫桶帶回去，然後就走了。
青樹和幾個美容師一起吃飯，她對自己手底下的人不錯，至少這幾個還行，目前看來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晚上周於過來接的青樹回家，才上樓聽見後面有人喊。
“哥……”
青樹一回頭就看見夏賀和她丈夫朱軍了。
兩口子來到周於和青樹面前，周於問了夏賀以後哪裡檢查，夏賀笑著說就為了這事兒來求周於了。
四個人上樓，一進門就聞見菜味了，夏賀還納悶呢。
“舅媽，我聞著怎麼是酸菜的味兒啊？”
這時候哪裡來的酸菜啊？
老太太說你就是狗鼻子，是酸菜。
“市場有個老太太現在賣，她家都是自己積的，不埋汰。”
老太太留夏賀一起吃飯，夏賀說好啊。
周是在屋子裡沒有出來，朱軍這是第一次來青樹的家，進門一看，自己有點慚愧，他也想給夏賀這樣的家，想起自己的那個小家，心裡有點發堵。
朱軍和周於閒聊著。
朱軍見夏賀說半天也說不到正題，就自己開口直接說了。
“嫂子，我能不能跟你借點錢啊？”
白青樹一愣，看看周於。
周於合計著夏賀是要生孩子，錢不夠了呢。
“要多少？”
朱軍有點不好意思，夏賀推推朱軍，這人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說為了自己生產的事兒來的嘛，怎麼又提到借錢了？
夏賀就怕朱軍滿嘴跑火車。
“五萬，三年我連本帶利我還給你們。”
朱軍自己有信心，自己三年一定會翻本的。
周於也沒有想到，朱軍一開口就這麼多，雖然對自己家這不是什麼大錢，可是……
白青樹沒搭話，周於就知道，這事兒恐怕是要不成啊。
夏賀推了朱軍一把，自己的臉色已經有點暗紅了，臊的。
你說這人一點譜都沒有，竟然開口就說那些沒用的，缺心眼啊？
青樹看著朱軍。
“你要做什麼？”
朱軍就把自己的意思說了，他說他想自己單幹，他相信他現在就是缺錢，朱軍侃侃而談的，白青樹越是聽越是皺眉。
最後拿錢還是沒有借，朱軍的臉色有點不好，夏賀的臉也很難看。
晚飯也沒有在這裡吃就走人了，老太太看著客廳那倆。
“要不，借他們點？”
白青樹起身，幾個人上了飯桌，老太太叫周是出來吃飯。
“都不是我說他，真的，周於她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我聽著夏賀說他自己也幹了幾年了，要說開始沒錢，那大家都沒錢，他干不起來就說明問題了。”
老太太只是想著，你看著吧，到時候周齊放要是知道了，還不得來鬧騰自己。
夏賀噌噌在前面走，朱軍在後面追，一直到家裡，夏賀進門就發飈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跟我嫂子借錢？她算是我哪門子的嫂子啊。那是舅舅家的哥哥，你以為我親哥呢？你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你倒是敢開口，一開口就五萬，你有幾個五萬？”
夏賀氣的心抖了，五萬，這年有有個一兩萬那都是本事，他一張口就五萬，他瘋了吧，想錢想瘋了。
朱軍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那白青樹擺明了就是看不起他。
“你嫂子你以為是好東西呢？家裡不就是有點錢臭得瑟什麼？我要不是走投無路我能跟她借錢？我用得著她來數落我？狗眼看人低，你看著吧，以後我一定要混出一個樣子給她看看……”
夏賀看著朱軍就煩，一毛錢沒有還出息呢。
“我問你，孩子越來越大了，生產費，將來給孩子準備的奶粉錢，你都準備好了嗎？”
朱軍覺得夏賀就是誠心找茬。
“用什麼錢啊。你有奶給他喝，衣服小孩子穿什麼衣服啊。”
敢情這位主，還以為生孩子根本就花不上什麼錢呢，夏賀就是生氣這一點，她家老太太明知道她現在需要錢，也不給他們，她知道老太太手裡有點，自己現在都這樣了，他說自己不上班，朱軍現在也在家裡歇著，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周於說到底是於心不忍，想著到底是自己妹妹。
白青樹說什麼就是不借，她才不會拿自己的錢打水漂呢。
晚上老太太做了一個夢，夢見家裡了，其實心裡還是想念的，不過那時候這個家是真需要自己啊。
早上早早就起來了，跟兒子說了，自己想回去住兩天去，周於說行啊，要不叫周是跟你回去吧。
就這樣老太太和周是回農村了，白青樹給送回去的。
老太太就想到底還是農村的空氣好，怎麼吸著都是新鮮的，不像是市里。
“你回去吧，對了青樹啊，積酸菜別著急，等我回去給你弄啊。”
青樹笑，心裡想著你就是讓我弄，我也不會啊。
讓周是照顧奶奶，自己開這就走了。
老太太帶著周是進了院子裡，家裡有人照顧，一切照舊，那兩條狗看著她也不陌生。
倒是二嬸聽見這邊有動靜，出來一看。
“回來了……”
老太太說回來了。
“我看嫂子這臉上都帶著喜氣。”
老太太說還是覺得住在農村好啊，她天生就是賤命。
二嬸笑，說是啊，在城市住這多好，也就你喜歡往回跑。
老太太帶著周是上山看看他爺爺的墳頭，把野糙清理清理，回到家，二嬸拿著鐵鍬要上山，老太太問二嬸要幹什麼去啊？
“那個花圃來收土，就山上那落葉松下面的土，一麻袋給三塊錢。”
老太太聽聽就進了屋子裡，周是一聽，三塊錢啊？
就問他奶奶家裡有沒有鐵鍬，老太太問周是要幹嘛啊，周是說我也去幫忙吧。
老太太拉住周是，說你要是要錢，奶奶有，奶奶給你，周是不要。
爭不過他，老太太只能陪著周是上山了，二嬸，說這麼兩個錢，你們兩個也來啊。
老太太幹活肯定比周是快的，主要周是也沒有幹過這種力氣活，掌握不到竅門，人家一麻袋都裝完了，他這邊才裝了半麻袋。
二嬸說人家是有數量的，不是多少都要，就要五十袋。
老太太點頭，他估計著周是也就是跟著胡鬧，覺得好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