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頁
白青樹無緣無故的就被罵了一通,那邊和劉自力鬧的也不是很愉快。
賺錢了就要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分錢,想當初開這個門臉錢是周於家給的,劉自力不過就是過來做手術,也算是合同工吧,可是劉自力可不是這麼認為的,他給白青樹出謀劃策的,要是沒有自己,她這個門臉也干不起來,現在她本事了就想甩開自己了?
劉自力自己沒好意思,就讓他愛人過來和白青樹說的,那意思他給加點錢就算是他入股,白青樹也不傻,現在都開始賺錢了,他說入股,那以前幹什麼去了?
白青樹自認自己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她給劉自力的錢可比他工資多多了,她沒有虧待過劉自力,再說現在都是她自己親手動刀,培訓的時候也是她出去受訓的,受訓的錢都是她白青樹自己掏的,劉自力憑什麼啊?
周於就說自己和劉自力也是一個醫院的,這樣弄下去不好,不就是點錢嘛。
白青樹不同意。
“周於,我不管你的閒事兒你也別管我的,我跟你講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答應一次就有後面的幾次,沒門,憑什麼啊,想在我身上占便宜,我告訴你,不行。”
劉自力那邊乾脆也火大了,也不知道怎麼弄的給白青樹的客人撬走了,這邊醫院的門臉也不租給青樹了,這是要逼青樹就範呢。
白青樹這個倔勁兒又上來了,王芳勸她說算了,低個頭,做生不如做熟啊,你開始就是在這裡開始的,彭房艷倒不是這個看法,彭房艷說換個地方也好,省得局限在這裡。
白青樹有野心,當然這個野心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周是。
當媽媽的都想給兒子最好的,她恨不得把全天下的東西都給她兒子買來。
順帶一提王芳,王芳這日子過的,他們家從來沒有暴力,都是冷暴力,徐建國生氣了不打王芳也不罵就是不說話,一不說話就一個月一個月的,王芳生孩子的時候她婆婆過來看了一眼,一聽見說是女孩兒轉身就走了。
徐建國自己也沒有過來,家裡玻璃都給砸了,為什麼,女孩子啊,斷後了。
好在徐建國還有弟弟,弟弟還能生啊,就因為這個王芳她婆婆對她是鼻子不是鼻子臉子不是臉的。
王芳自己火大可是生活是她自己選的,有時候就往白青樹這裡跑跑,她媽那邊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徐建國現在本事,誰敢說什麼啊。
青樹就說你看看你嫁的這個男人,王芳覺得青樹現在也本事了,自己有個就算是不大,那也叫做醫院的生意,家裡家外說話都算,生一個就是兒子。
可是王芳羨慕青樹,那青樹羨慕誰呢?
周是到了六歲了,不認識兩字,就更別提說話了,說話都說不通的,白青樹為這事兒是跑遍了醫院,帶著孩子北京上海的都去了,結果就得到一個結論,閱讀性障礙。
白青樹差點就沒挺過來,閱讀性障礙,什麼意思啊?
以後她兒子不識字,醫生說也不是不識字,只不過要讓她做好心理準備,這孩子他會覺得看書識字那就是一種痛苦。
家裡外面現在都知道了,老太太哭了好幾天就病了,躺在炕上就不行了,差點就沒火過去,周於那時候天天過去陪著,老太太就鬧不明白,你說他們老老實實的做人,怎麼孩子就這樣了?
這麼一想,青樹懷孕的時候又是傷心又是哭的,老太太就心裡落病了,她對周於沒有什麼指望,就是兒子跪地上給人家舔腳丫子她都沒有意見,可是她孫子是誰害的啊?
心裡有了這個想法,想法就揮不掉了,老爺子讓老太太別瞎想,你說做親媽的願意讓孩子這樣啊。
老太太提起她孫子就哭,你說孩子以後怎麼辦啊?
他們要是死了,誰照顧孩子啊?
周於覺得頭疼。
“媽,周是他不是……”
傻子那兩個字周於沒有辦法說出來,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不過就是閱讀性障礙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他養孩子一輩子。
老太太就是哭,哭的周於心煩,他已經夠累的了,醫院家裡他得撐著,他不撐著,白青樹那邊就算是完,你別看青樹在外面混的還算是不錯,可是遇上周是這事兒就不行了,周於得天天看著,怕她做出來什麼事兒,結果他媽現在也這樣。
老太太知道這事兒也沒招了,可是周燕給出了一個主意。
周是弄成這樣,周燕也跟著上火,嗓子都起來了,她親侄子啊。
“媽,你看周是這不算是毛病嘛,那可以要二胎啊。”
周燕啞著聲音說著,國家規定的這是可以的,這不算是造假周是確實就這樣了。
老太太一聽,心裡又活心了,她不是盼著別的,是希望能有個人以後照顧周是,得為周是的以後鋪好路不是。
拎著包就去了市里,到了醫院跟周於一說,周於頭更疼了。
“媽,你就別……”
青樹要聽見這話肯定就沒完。
老太太哭著說我上輩子是造孽了,這輩子我對不起你們老周家,在辦公室哭,正好別人推門,老太太就是想收也收不住啊,這下好,醫院裡都知道了。
大家是都是知道周是這孩子有點毛病,說話晚,現在好,閱讀性障礙啊,他們都沒有接觸過這樣的病例,更甚者都不明白這是什麼病,干跪的說什麼的都有了。
給周是檢查的那個醫生對著周於說過的,有的天才也都是有閱讀性障礙的,並且列了例子,說孩子養好了說不定那就是天才呢,周於沒想讓他兒子做天才,他就希望周是能開開心心每一天。
這邊值夜班,晚上回家,上到四樓看著家門口放著垃圾,轉身下去把垃圾順著垃圾道就扔下去了,再返身回去打開門,就看見白青樹在打孩子,周是那屁股都紅了,周於鞋也沒脫就把孩子抱起來藏到自己的身後。
“就學這麼兩個字,反覆的教你,你反直的忘,周是啊你想讓媽媽死了嗎?”
白青樹坐在地上起不來啊,打擊的。
怎麼教都不行,完全就是記不住,再急了他就生氣,用腦袋去撞牆,白青樹心裡上火。
周於看著青樹這樣,勸,可是他話才說出口,白青樹那邊立馬就翻臉了。
指著周於鼻子問他,你媽什麼意思啊,讓我再生,周是怎麼辦?
是不是拿她兒子當白痴了,她兒子沒有毛病,憑什麼再生啊?
周於本來熬了一夜了,昨天加上老太太去醫院哭的,他心裡也有火,看著這個家,就沒有消停的,包往地上一扔。
“是,我想生。”
話就這麼扔出去了,老太太的話不見得不得周於的心,不管是弟弟妹妹,以後不是能照看著點周是嗎,他們要是死了,還有兄弟姐妹幫襯著。
可是白青樹不聽這話,她覺得周於這也是在怪她,怪她把兒子弄成這樣的。
她怎麼知道孩子會成這樣啊?
周於從來沒有發那麼大的火,給周是打了。
“教你學字怎麼就學不會,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周是那天嗓子都哭啞了,周於那是在打給青樹看呢。
好久好久以後,當周是在電視上回憶這一幕的時候,他笑著跟主持人說,他說我小時候我爸媽都是練男女溫雙的,主持人有點不明白,什麼意思啊,周是唇角翹著,下面的粉絲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嗷嗷直叫,周是攤手:“男子單打,女子單打,男女混雙。”
白青樹大衣都沒有穿,就那麼跑出去了,她覺得自己的生活現在就是一潭死水,不,比死水還慘。
就那樣跑回她家了,白母看著女兒這樣就知道肯定又吵架了。
周是這病診斷了,家裡就沒好過,白天青樹強撐著去上班,晚上回娘家,周於也不過來接兩個人算是鬧上了。
周是白天要送幼兒園,幼兒園老師都親自跟青樹說了,這孩子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啊,和別的小朋友說話說不上,而且教東西根本就不認識,或者學會了,馬上就忘記了,當成別的字這樣的都有。
白青樹在娘家住了一個星期,已經是她的極限了,不是想周於,她現在和周於她自己都說不好是怎麼樣的感情了,或者就根本沒有感情,她想周是,很想。
想的一夜一夜的睡不著,下了班就在外面走,想孩子想的。
保姆看著白母說著;“你說青樹這天天在外面走也不行啊,實在不行我去把周是接過來吧。”
白母不讓。
“你就不能幫她,周於這次七天了都沒有過來想必是生氣了,讓她自己回去吧,不然這次過了,下次呢?”
人在吵架的時候肯定是不冷靜的,那天白青樹和周於吵架讓周於生氣的最大原因就是,白青樹把戰火燒到了老太太的頭上,把老太太順便給罵了,就因為老太太讓她再生一個,周於不敢說別的,也許他媽不是最好的婆婆,可是他媽盡力了,這些年了,白青樹進家裡這些年,他媽有沒有找過青樹一次麻煩?
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去給她,結果她怎麼樣?
她現在反過來說老太太不好,說老太太心眼多,就沒有這樣做人的道理。
這些年青樹再過分,他忍了沒有?為的什麼啊,就是為了這個家,她生氣他來勸,不管是對了還是錯的他都放低自己身份,為的就是保護這個家,他喜歡她,可是現在就喜歡成這樣?
周於自己也寒了心,白青樹那顆心就是一塊石頭怎麼捂也捂不熱的。
周於白天上班,送孩子去幼兒園,下班就去接,要是自己上夜班,就帶著孩子去醫院。
院長看著周於那樣子,說了一句頗意味深長的話。
“周於啊,你覺得你們真的合適嗎?你們現在趕上了好時候啊,可以自由離婚,也沒有別人會說什麼,不像是我們那時候,離婚就等著被吐沫星子淹死吧。”
院長年輕的時候出去讀書,已經結過婚了,在外面和一個女同學戀愛,結果女同學知道他結過婚了,兩個人就散了,因為這個院長沒少鬧,可是家裡不同意啊,他覺得自己跟一個完全不識字的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過,他說什麼她都聽不懂,後來想反正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對付過吧,也過到了現在,可是現在一想想,心裡還是後悔啊,如果他趕上了這個時代,他一定會離婚的。
周於是院長最欣賞的一個,從副主任到主任院長破了很多的例。
周於就是再心寒他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離婚?
這個詞似乎離他很遙遠。
回到辦公室,袁敏從外面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