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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滾,誰也不用,我們自己看著,都滾……”白青樹那眼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這事兒愣是沒敢告訴她媽,本來就住院呢,在一聽到時候事情在大條了。
誰能不怕啊?
從四樓跳下去了。青樹滿腦子想的都是妥協,要不就真的別念了吧,要是她兒子真沒了,她還活著幹什麼啊?
青樹晚上給周於送飯,他說不回去吃了,青樹推門的時候周於趴在桌子上可能是睡覺呢,護士說別人勸主任都不聽,護士對著青樹說著:“我們主任也挺難的,周是是他親兒子,他願意讓孩子去跳樓嘛,之前白大娘來醫院找主任,周是都逃課十天了……”白青樹推門進去的時候,周於肩膀動了動,青樹把保溫盒放在一邊從後面抱住他,周於抱著青樹就哭了。
周於這輩子哭的次數都是有數的,跟一個孩子似的哭成那樣了,抱著青樹,青樹知道他心裡難過,可是攤上了,你說怎麼辦把?
就像是自己那時候覺得特無力,恨不得帶著孩子一起去死了算了。青樹那邊本來是就打算開業了,可是這邊有周是這事兒牽扯著就放放了,本來說好的哪些美容院給她送客人,可是她家總是不開業,慢慢人家也不來了,覺得白青樹沒誠意。
白青樹現在根本顧不上別人,她兒子差點都要沒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說孩子他們帶走,回農村去念書去,青樹不同意,在怎麼說,農村的教育沒有城市好啊。老爺子就是對青樹在不滿意都沒有當面說過一句重的話,這次開戒了。老爺子罵了青樹一句,說你們就這麼做父母的?孩子都看不住,你們看不住,我和你媽看著,什麼都不做了,就陪著我大孫子,你們忙吧,忙吧,等孩子沒有了,我看你們還忙什麼。
青樹說爸真不行,孩子回去念書學不到什麼。
老爺子氣的手都抖了:“他都這樣了,你還想叫他學什麼啊?不學了,就算是不認識字也能活……”
就這樣把孩子給領走了,白青樹怎麼哭怎麼求就是不行,老太太一臉的不待見,兒子兒媳婦她一個都不想看見。
周於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同意了,孩子戶口挪到了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戶口上,老爺子天天走多遠的路送,老太太接。
白青樹這邊醫院開業了,生意好的出乎意料,可是她臉上一點笑容都找不到了,每天去就是幹活,有手術她就在醫院,沒手術就離開,回家發呆,實在想兒子了就開車去在學校外面看看。周是也很想他媽,可是孩子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很高興,小臉上洋溢的都是快樂的笑容,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跟同學玩,學習學不好也沒有會說他。青樹覺得孩子是徹底毀了,什麼都不教,以後怎麼活啊?
這樣和傻子還有分別嗎?
可是這話她不敢說,覺越睡越少,頭髮越掉越多,整個人的狀態別提了,也就是工作的時候能開心點。周於那邊也是,周末就跟青樹回去看看,周是這孩子不記仇,以前的事兒可能都忘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倒是周於根本就不敢接近他兒子了,被周是那麼一嚇,他現在說話做事兒都後怕。
周於和青樹的日子就別提了,也許是因為太在乎了,在乎的失去了方寸老爺子和老太太把孩子接回來,村里別提有多少流言蜚語的,老爺子抹了一把臉說,傻子就傻子,願意養,別人管不著。
老爺子這回放牛往溝外去放,就是往周是學校那邊去,下了部隊走小路那邊都是小河,周是放學了從那頭回來正好能遇上,老爺子就放牛,一舉兩得,周是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快樂,即便是知道爸爸媽媽很傷心,可是一個孩子顧不到的。
白青樹的錢越賺越多,心裡越來越空虛,休息的時候和周於兩個人喝兩杯,她以前根本就不喝酒的。兩個人沒有了周是日子倒是輕鬆了起來,沒孩子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正常上下班,周於下班過去接青樹的去,要麼出去吃個飯,要麼回丈母娘家陪著說話,再不然夫妻就出去爬爬山什麼的。周是那邊在學校里,這裡的老師可能是因為在農村也沒有幾個老師能收到禮物,對於每個人都那樣,一視同仁,愛鬧的同學也老說,可是說完她自己都忘記了,大家相處的很好,有時候也吵嘴,可是吵完了就忘了,沒人會在這裡攀比什麼,因為家家戶戶都那樣,條件都在哪裡搖著呢。
周是穿的衣服好,老太太覺得那些衣服都太好看了,沒捨得給孩子穿,就自己上市場的商店給買了兩套,天天讓孩子穿那個,好看的衣服等著出門時候在穿。白青樹一回來這麼一看,心裡就不是滋味兒,可是跟老太太說等於白說,老太太仔細慣了,青樹回家就跟周於抱怨。
“你說孩子那衣服不穿,以後就穿不了了,本來就張的快……”
周於也只是笑。老爺子和老太太護著周是,家裡吃的菜快冬天了也沒有什麼,老太太冬天幾乎都是不買菜的,就大白菜左一頓右一頓的給孩子吃,要不就蒸一份肉,白青樹心裡都淌血啊,她在家的時候恨不得天天把這周是的飯碗,你說著奶奶說著是對孩子好,怎麼飲食一點也不注意呢?
周是被青樹接回來出去吃飯的時候就這個好吃,那個也好吃,青樹就覺得這孩子好像就什麼也吃不到的樣子,其實不然啊,老爺子給周是的零嘴可沒少買。
徐建國單位開始上微機,要求全部的員工都要去學習,這時候電腦還是一個好東西,白色的小豆腐塊似的大小,王芳是肯定要去的,王芳拉著白青樹一起去學。人家徐建國現在大專的畢業證有了,微機學了,這個班就是他開的,可見上面領導對他有多重視。
隨著一步一步的升遷,徐建國心裡的想法就變了,他覺得交人把,就得交有用的人,這個微機班他沒有讓自己任何的親戚來學,反倒是給了別人幾個名額。
徐建國看見白青樹和王芳走過來,王芳現在穿的趕不上青樹,不是因為她沒錢,而是徐建國不讓穿。
“青樹來了啊……”白青樹是少數能得到徐建國笑容的人,徐建國覺得白青樹這樣的還算是可以相交的。
白青樹笑著打趣兒的說著,自己也不會啊,徐建國笑。
“誰天生的就會啊,學唄,我不也現學的,以後電腦肯定是主流,還是學學的好……”
白青樹一想也是,學唄,和王芳還有個伴挺好的,可是王芳不行,學了兩天就說自己頭疼,再說還得接送孩子呢,她就撤了,白青樹他們是從打字開始學起的,前面有老師教,不過學不學這就在個人了,有的在下面聊天,有的學的很認真。
徐建國給名額那兩個學的都特別認真,要不他怎麼就喜歡跟那兩個人交往呢,論本事,現在那兩個沒有一個有他有本事的,可是聰明,徐建國多聰明的一人啊,一看就知道以後肯定會飛黃騰達的。
白青樹也不知道腦子笨還是怎麼著的,學了兩天也是暈暈乎乎的,到底還是旁邊那人時不時能教教她。徐建國一看白青樹這位置不行啊,就給她掉上面去了,緊挨著徐建國得意那兩人,那人還行,挺客氣的,知道她是王芳的朋友,要是青樹有什麼不會的,就告訴青樹。
天開始冷了,白青樹白天這是往醫院跑,晚上還得開車去學電腦,周於看著她天天這樣的,外面又冷,穿羽絨服根本就扛不住,周於過節什麼的都去彭房艷家去看看,不給買東西,就是買了人家也不能要,他去了就帶著彭房艷的孩子出去吃頓飯或者給孩子買點什麼的。彭房艷那天穿了一件毛毛的大衣,周於看著這衣服挺好的,後來知道是裘皮,那年代也沒有什麼貉不招的,全都是叫裘皮。
穿的人不是很多,因為價錢很高啊,七千多,有幾家能買得起的?
再說這時候工人工資也不高,兩年多攢著錢就買它?估計沒幾個捨得的。
白青樹從開始賺錢開始就不在要周於錢了,周於的工資周於自己管理,周於花錢也不大,平時不怎麼花,除了過年過節的給家裡買點東西,搭他姐一點,剩下沒什麼,手裡有點,就問了彭房艷,彭房艷當場就跟她丈夫笑了。
彭房艷的丈夫姓趙,特慡朗的一個人,拍著周於的肩膀說:“周於啊,我就沒有見過比你在疼你老婆這樣的了……”不是假話,真的就再也沒有了。
彭房艷這邊托朋友給買回來了,周於晚上有班,彭房艷丈夫開車持意兩個人給送過來的,不過老趙沒有上去,彭房艷自己上去的,手裡提著袋子。這些護士什麼的就看見了,都說周於外面有人了,有個可漂亮的女的搶個大衣給周於送來了,那一看就是買給白青樹的。
關於周於和白青樹的婚姻,他們倆是不著急,都別人替他們著急,覺得白青樹越來越有錢了,這婚姻就要完了,現在出現這麼一個有錢的女人,完了,周於外遇了,一個個的比當事人還激動呢。
周於給青樹花錢那是一點都沒有考慮,他一個醫生的工資能有多少啊?
這些錢那也是攢的,得一口氣都給她花了。
下班的時候袁敏看著周於搶著一個袋子也聽說了傳言,叫住周於,自己看著那袋子說自己也要買一個大衣給自己看看被。
袁敏話都仍在這裡了,周於能怎麼說?
袁敏一看,心裡一驚,裘皮啊?
看來白青樹真是發了,現在真是什麼都有了。
青樹的那個汽車不算,其實當初買的時候是周劍龍單位,老爺子去廠子開工資,廠子裡面剋扣了一批走私車,主要就是對方沒錢給他們就給扣下了,往外賣,比市面上可便宜多了,青樹就是占了這個便宜,那車也不是很貴就走了。袁敏把大衣收拾好,看著周於問多錢啊,周於實話實說,說花了九千多,買給白青樹的這個是長的。
袁敏一聽,心裡就一涼,怎麼了?
買不起啊。
袁敏進了辦公室換了大衣,就笑,看人家白青樹多有福氣,孩子孩子老爺子老太太給帶著,家裡周於言聽計從的,外面外面事業成功。
袁敏想著自己亂套的生活,她怎麼就沒有遇上周於呢?
周於那邊大衣給青樹搶回去了,青樹不是沒有想過買,不過沒捨得,畢竟不少錢呢,她手裡現在是有錢了,可是有沒有聽過一句,越是有越是摳?
白青樹就是,有錢也不願意花。
周於說他這點私房錢給都給她花了,青樹就笑。
袁敏在第一次周於和青樹鬧掰的時候就有心想挖周於這個牆角,可是周於這人怎麼說呢,有點木訥,挖不過來,現在袁敏心裡就更想挖周於了,畢竟自己生活跟一潭死水似的,袁敏心裡想著就不離婚,這樣的過也行,反正白天他們上班,別人也看不出來,她想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