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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勁兒才過去,自己想生起來都不能,渾身還在發抖,渾身冰涼冰涼的。
周於打開燈看著走到窗前,把被子從青樹的臉上拉下去,露出一張白白小小的臉,煞白煞白的。
“害怕了?”
白青樹堵著一口氣不說話。
周於摸她的手冰涼,一想就嚇到了,自己解釋著:“我怕你一個人害怕想著回來看看你。”
青樹還是不說話,周於陪她說了一會兒話,說自己得回去,要是有人找不到就不好了,可是青樹覺得這個家要是沒有他,自己就沒有辦法睡了,何況她明天還要上班呢。
青樹起身要穿衣服,說跟著周於去值班室睡,周於接住她。
“青樹要不然你去媽媽家睡,這樣不好。”
可是白青樹不聽,她現在都害怕死了,哪裡管得了別的。
周於見她實在是被嚇到了,只能帶著她回去,周於說值班室里的條件也不是很好,那床可能誰都躺過的,結果以前一直說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青樹倒是很快就睡了,衣服也沒有脫,拉這被子呼呼的就睡了。
周於說了半天的話發現沒有人跟自己回話,回過頭去看,果然,睡著了。
青樹知道這裡的條件很差,可是再差能讓自己睡著就好。
周於看了一會兒書,然後也睡了,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推推青樹。
“起來。”
青樹揉眼睛,她昨天都沒有睡好,叫她幹什麼?
周於拉著青樹起床,昨日看著她也沒有脫衣服,怕她今天起來感冒自己就給她脫了,舉高白青樹的手給她套毛衣。
“以後我要是不在家,你就去媽媽家睡,知道嗎?”
青樹渾身發抖,一般早晨她都是這樣的,覺得冷。
聽著他說話才感覺出來有點不對,問周於:“你感冒了?”
周於捏著她的鼻子,蹲在地上:“把腳伸出來,是啊,你的願望成真了,一天跟我說兩次感冒,我終於光榮的感冒了。”
青樹縮回已經穿好襪子的腳,死活不肯在穿襪子,還是被窩裡暖。
“趕緊穿,一會兒別人看見了。”
青樹這才不情不願的穿上褲子和大衣,在地上原地跑步,試圖讓自己暖起來。
“吃藥了嗎?”
周於說吃了,青樹說要不然我給你扎兩針吧。
“對了,昨天王芳的小姑子家孩子送了進來。”
白青樹一愣。
自己先回了娘家,白母問她昨天自己一個人害怕不害怕,白青樹沒好意恩說自己害怕,她知道這個過程自己必須要克服,周於不在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他不在,自己不可能永遠去醫院住或者是在娘家住。
含糊的就給差了過去,周於快下班的時候王芳過來了,說麻煩周於了,周於說青樹在她媽媽家呢。
王芳點頭說知道,可周於今天不是青樹的班嘛,周於說是。
他回丈母娘家的時候跟青樹說了一下,青樹趕緊吃了飯,起身要往外面走。
“青樹,把大衣穿好在走。”
白青樹回頭看著周於,說了一句:“我看著你怎麼那麼像是我爸爸呢。”
“對了,你感冒了別回宿舍住了,現在我媽家住,晚上我們在回去。”
白母一聽姑爺生病了,讓他趕緊上床,屋子裡暖暖的。
這片樓沒有暖氣,不過這並不影響白母,她家都是燒煤的,所以屋子裡暖。
白青樹的父親躺在床上,周於見這樣也沒有辦法走了,就上床了。
青樹才進門就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白青樹嚇了一跳。
“嚇死我了。”
青樹問她孩子病的重不重,王芳不在意的說著:“昨個兒就高燒了,她家這孩子從出生就身體不好,碰上我哥值班了,我哥沒讓進去,估計是一看就知道自己看不了,結果說是我小姑子,就讓抱著孩子過來了。”
王芳簡短的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白青樹說自己一會兒也過去看看。
王芳說別介了,主要吧,這裡面夾著王芳,過去肯定要給扔錢的,王芳覺得沒有必要。
“你家徐建國沒來?”
王芳說今天上面視察不能過來,大概晚上能來吧。
青樹說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先去進去晃一圈,王芳說行。
王芳進了病房裡,徐桂秋問她:“那大夫是你同學?”
醫院要是有認識王芳的人就好辦事兒多了,王芳不見得不知道徐桂秋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如樂意裝,是她欠徐建國的,她願意對他家人好,點點頭說你哥今天白天過不來。
徐桂秋點頭。
“昨天這給我嚇的,他們夫妻都是醫生啊?”
不過顯然徐桂秋嚇過之後又有心思說閒話了。
白青樹沒一會兒過來,王芳問她現在是住宿舍吧?
白青樹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問,但還是回答了:“嘿,我媽讓我們回去住,我也動心,可是怕周於覺得不方便,沒有辦法,先這麼混吧,等分房子就好了。”
王芳本來要說什麼的,可是裡面徐桂秋突然跑出來,說孩子吐奶了,白青樹讓王芳先進去自己去找管這片的醫生去。
徐桂秋那孩子生出來體質就不好,在月子裡孩子就病了幾次,來回的在醫院裡看,好不容易看著好點了,結果這回又嚴重了。
中午白青樹本來想著叫王芳去自己家吃飯的,可是進了病房裡轉了一圈,徐桂秋說王芳出去了,一會兒才能回來,青樹沒有辦法,對她笑笑說:“要不然你跟我去我家吃吧。”
徐桂秋就是在願意攤小便宜也是知道分寸的,搖頭說已經吃過了。
青樹看著病房裡,聞著不像是吃過的,可是人家推了,那就算了吧。
自己裹著大衣回家,白母問那孩子病的嚴重嗎?
青樹說挺重的,不過沒什麼大事兒,就是生出來體質有點不好,容易感冒傷風什麼的,護理起來比較麻煩一些罷了。
青樹看著還在睡的周於,旁邊就是她爸,睜著眼睛看著她呢,青樹等。
“他一直就沒醒?”
白母讓青樹小點聲,給她盛好飯菜。
“昨天估計也沒有好好睡,能不困嘛。”
青樹吃了飯就說自己先回去了,周於在青樹走了沒有一會兒就起來了,白母說在多睡一會兒,周於說不了,再是再睡,晚上就不能睡了,白母點頭。
“趕緊吃飯,青樹回醫院了,說那孩子病又重了。”
周於點頭,下午自己回了宿舍里,家裡有脫下來的衣服,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像是青樹怕冷,端著盆站在水房裡一通洗,自己的手通紅。
鄰居過來接水,看樣子也是要燒水洗衣服,看著周於那手,笑著說:“周大夫,怎麼不弄點熱水啊?”
周於說自己一個大男人的,做水還麻煩,還不如就這麼洗了。
看著對方在接水,回了一句,說嫂子今天沒上班啊。
對方笑說今天是休息,所以要洗衣服。
接好了水,跟周於說自己先走了,走了之前問周於要不要幫他洗,周於趕緊說不用。
同事的太太突然就想起來了昨天自己丈夫跟自己的抱怨,說是周大夫的丈母娘住在醫院的門口,家裡不用做飯,她是看見過白青樹洗衣服的,那次自己路過他們家門口,那門開著,可能是沒有關緊,白青樹那一看就是沒洗過衣服的人,雙手賺著衣服死死的,完全的是在用拳頭往洗衣板上去搓,估計衣服還沒有乾淨呢,手就得破了。
大家同樣都是女人,也不知道人家前輩子是修了什麼福氣了,你看人家這丈夫,還能洗衣服呢,在看看自己家的。
在心裡嘆著氣,千萬不能比,不然這日子就沒有辦法過了。
周於端著盤,在屋子裡拉了一條長繩然後將擰乾的衣服晾曬在上面,都曬好了,他才停手,然後又開始收拾屋子裡,將床掃乾淨,最後是地上,臉盆都重新刷刷。
總算是把活兒都幹完了,自己拿手甩了兩下,然後就算是完了。
王芳這丈夫,果然是一個本事兒的人,從搖旗的人一下子成為科長的人不多,他沒有出眾的學歷,也不是靠了王芳家裡,就是憑著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往上爬上去的,沒有到點上班的時候他就提著水給車擦得亮亮的,單位的領導進來的時候這麼一看,看著這人還行,挺勤快的,然後有時候會叫他替自己家干點活,他也從來不抱怨,就這樣混上去了。
現在雖然是科長,可是也算是實權在手了,他還有一個本事,那就是別人的地方欠他們單位的錢,別人去要不回來,可是只要他出馬保准錢馬上到位,所以他升的快,上面的人也重視他。
王芳會做人,嫁了這樣的一個老公不得不說他們倆合適,一家兩口子那日子過的,轉眼就風生水起了。
徐建國拎著東西來醫院的,王芳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放在旁邊的柜子上,徐建國問王芳桂秋家的孩子怎麼樣了。
王芳說著“還能怎麼樣,說是從母體就帶出來的。”
徐建國說那以後你生孩子可要注意了,王芳笑,並沒有接話。
王芳突然想起白青樹跟自己說的話,看著自己丈夫問。
“這片建房的事兒是不是歸你管?”
徐建國一愣,馬上就想起來了王芳有一個挺好的同學是這的醫生,看著外面沒有說話,王芳馬上就明白了,徐建國離開的時候給自己妹妹扔了一些錢,徐桂秋看著王芳,王芳笑著拍著自己小姑子的手。
“拿著吧,你哥給的。”
現在徐建國能掙,這麼一點錢給出去王芳也不心疼,光他自己掙的錢給他自己家怎麼了。
徐桂秋就覺得這個嫂子這點好,要是別人家的旱就鬧騰起來了。
王芳知道徐桂秋心裡在想什麼,別的不說,不說她虧欠徐建國的事情,就單說從給錢這方面,她要是攔著,下次徐建圍還會給,不過卻不是當著她的面給,當著自己面給的錢那是有數的,要是背著給,那錢就是沒數的,那個多那個少?
徐建國也是喜歡王芳這點,人懂事。
在車上王芳本來想著他會和自己說的,結果一句話沒有,兩個人進了家門,徐建國才又開口。
“叫你那同學在宿舍里住穩了,明天肯定有房。”
王芳好奇,徐建國說著。
“他們醫院這拆房子,我聽著是要同現在宿舍里住過的人分,沒有住過的就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