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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就不理唄。尤津津向來不喜歡貼她媽的冷屁股,聳了聳肩,將手裡的一疊照片和證書放到餐桌上。
“喏,你們要的姐姐的東西我都帶來了。放這兒了,我出去吃飯。”
說完,她轉身就要上樓,徐玉玲猛地轉過身,厲聲呵住她。
“尤津津,你給我站住!”
“幹嘛?”尤津津背對著她,聲音里滿滿都是倦意。
“你說說看,你今天像什麼話?”徐玉玲一條一條數落她的罪狀,“見到阿姨們連墨鏡都不摘,怎麼,現在就開始耍大牌了?還有你穿的那條裙子像什麼樣?!我是你媽,說你一句還不行?你竟然還跟我頂撞上了!我告訴你啊尤津津,你要是以後在外面吃苦頭,被人騙被人欺負,別哭著回家來找我!我沒有你這個不要臉的女兒!”
呵呵,就憑一條性感的裙子,這就開始斷絕關係了?
尤津津敷衍地點了點頭,嗯嗯啊啊應了幾句:“好的,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回來找你的。”
“……”徐玉玲差點沒被她這一副樣子氣死,“你還好意思說!我看你這一副不三不四的樣子,是不是在外面做不道德的事了?尤家的臉遲早都被你丟乾淨!”
“……?”尤津津沒想到她媽腦補能力竟然如此卓越,側身斜眼乜她,“媽,你是不是想說我被人包養了?又不是古代,沒必要說那麼隱晦哈。”
徐玉玲怒氣沖沖:“那你到底是不是,啊?!我是要去和你爸說一說,你每個月能給你姐那麼多錢,都不知道你是從誰的床上弄來的……”
得,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太神奇,天下竟然有這種不講道理的母親,真他媽是太神奇了。
尤津津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冷笑了片刻,才道:“媽,你忘了當初是誰讓我給姐每個月寄錢的嗎?”
徐玉玲愣了一下:“是我和你爸,但那又怎麼樣?我們想要你給你姐寄的是你自食其力的勞動成果,而不是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髒錢……”
髒錢。
她媽竟然說那是髒錢。
她什麼都不知道,竟然就可以這樣蓋棺定論。
尤津津雙手叉胸,笑得妖冶而危險:“媽,那你知不知道,姐每個月要花多少錢?”
徐玉玲囁嚅了幾下,也不知是不是被尤津津氣場壓的,一時沒說話。
最重要的是,她確實不太清楚。
尤津津給她比劃了一個數字:“你知不知道,姐每個月要花掉這麼多錢?學音樂是花錢,但會花這麼多?媽,你與其擔心我的錢是從哪兒來的,不如去問問姐,她每個月要這麼多錢,到底是花到了哪裡。”
徐玉玲大概被這個數字砸得有些頭暈,半晌才開口據理力爭,“但她好歹在為我們家爭光……”
她一指桌上的照片和證書,振振有詞,“而且你看,張阿姨鄰居的小孩剛從國外回來,青年才俊,年薪百萬,一聽你姐這條件,馬上想要見一面。你呢?在外面玩得不知天高地厚,十年以後哭都沒人理你!”
“ok,我在抹黑我們家,我髒,我走到大街上都沒人要。ok,我明白了。”尤津津揉了揉眉骨,連連點頭,“媽,既然如此,那我還得通知你一個事。”
徐玉玲:“……什麼?”
“你們當初借我的那兩百多萬買房錢,我還給我姐,快還得差不多了。反正你們也嫌我給我們家抹黑,ok,那我這次明確告訴你,錢還清之後,我就不會回來了,我們一刀兩斷,可以吧?”
你們就抱著你們那個拉小提琴的高貴女兒過下半生去吧。
老娘不奉陪了。
尤津津對著她媽那張目瞪口呆的臉,露出一個風情瀲灩的笑。
“所以以後,我做的一切,與你們無關。”
隨後,她挺直腰背,頭也不回地上樓換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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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後,尤津津才想起外頭還有個殺人兇手在晃悠。
她剛才快被她媽氣死了,都忘了這茬事。
最搞笑的是,她媽一直聚焦在一條可有可無的裙子上,根本沒想她為什麼突然回家,自然也不會注意到,自己昨晚狂奔下樓時在腿上留下的擦痕。
不過,從小到大都這樣,尤津津早就習慣了。
她站在馬路牙子上,盤算自己到底能去哪裡。
林菲估計正和新歡濃情蜜意,也沒空理自己。尤津津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合適的人能叫出來聚一聚。
才大學畢業三年,所有人好像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漸行漸遠了。
最終,她還是叫了輛網約車,定位去了Neon酒吧。
這種公共場所,只要她不離人群太遠,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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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又是南野做東,在Neon酒吧買醉。
他聲稱自己遇見了這輩子的女神,奈何女神連正眼都不看他——以及他手裡的錢一下。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叢漠有一搭沒一搭喝著酒,聽南野在哭訴追女神的艱辛,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四周,突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女人穿著極其性感的吊帶長裙,正靠在吧檯邊獨自飲酒。幾縷長發垂下,昏暗的燈光半明半昧,在她的後頸映上曖昧模糊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