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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微緊緊的抿著嘴唇:“可後來呢,就算蔣琬把臉整的再怎樣像我……難道其他地方也能整的和我一模一樣嗎?更何況……我的手這樣明顯的特徵……”
宓兒忍不住戳了她的眉心一下:“你這個傻子,有疑問自己悶在心裡,都不知道問問別人啊!”
“總統先生是在爆炸案現場把那蔣琬救出來的,她為了偽裝成你,自然煞費苦心,右手三根手指炸斷了,也傷到了頭和臉,所以她就順理成章的說自己失憶了……一個失去記憶,又傷到了頭臉的人,誰還會去計較她和從前不一樣了?”
靜微不由得目瞪口呆:“三根手指炸斷了?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宓兒瞪她一眼:“所以,你以為呢,從爆炸案到她被拆穿,也就兩個月,她住院住了快二十天,然後總統先生就去賑災前線了,一去又是半個月,總統先生公事那樣繁忙,前前後後加起來,總統先生和她接觸的時間連三天都沒有……”
靜微的心已經軟了大半。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蔣琬竟然這麼煞費苦心,她還以為,厲慎珩對她的感情不過如此,才會連別人偽裝她都沒有認出來。
“所以,你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這件事和總統先生生分了,微微,這世上,沒有人會比他更愛你了……”
“我知道。”
靜微有些難過,想到他方才坐在她床邊,眼圈一下紅了的樣子。
更是眼眶酸脹的難受。
“你知道,就別這樣和他僵著,把話說開了,對著他好好撒撒嬌,吃吃醋,知道不知道?”
“我才不吃醋……”
“當真不吃醋?”
“不吃……”
“你就嘴硬吧。”宓兒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她:“我走了,讓總統先生上來陪你,記住我的話,別再像剛才那樣了,你們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微微,你一定要幸福,這輩子,無論如何你都要幸福,不然,你也辜負了上天的厚愛!”
“宓兒……謝謝你。”
“和我還說什麼謝謝?我們家球球將來還要指望你這個總統夫人的親親乾媽呢。”
靜微不由得笑了,她知道宓兒從來沒有過攀龍附鳳的心思,所以才敢坦然的開這樣的玩笑。
如果宓兒肯在外面宣揚自己和未來總統夫人的感情多麼多麼好,閨蜜情多麼的深厚,世人對她肯定又是另一番態度。
但她自來絕口不提,更是不肯利用她們之間的友誼,讓自己去走捷徑。
宓兒越是這般,靜微就越是看重她們之間的情意,總之,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她都會永遠無條件的支持宓兒的每一個決定。
“那我走啦,你和你家那位好好說,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是微微,你們走到今日太不容易了,不是每個人都有重活一次的機會的,也不是每個重活一次的人,都有你這樣的幸運,他心裡有你,兩輩子了,微微,除了生死,還有什麼是不能看開的?”
“宓兒,我會好好想一想的。”
“嗯,那你待會兒見了他,好好說話,不要吵嘴,心裡的委屈,疑惑都要說出來,憋在心裡時日久了,再想釋懷,就更難了……”
宓兒離開了,靜微一個人靠在床上想著宓兒的話。
她曾經做過數次前世的夢,夢到他死去的那一幕一幕。
她還沒有忘記,她曾對慧慈大師說,願意為他折了三十年的壽命。
如果她真的折了三十年的壽命,如今已經二十二歲的她,能和他相守的時間又還有多少?白頭到老,都是空談……
第704章 她說:“含璋,我是重活了一次的人。”
從重生以來,她從不曾懷疑過他對她的感情,甚至在落入險境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也沒有懷疑過他對她的情意。
所以那時候在滇南,知曉他快要和蔣琬結婚了,她才會那樣難受,以至於存了求死之心吧。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來,一道瘦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靜微的視線里。
他握著門扶手站在那裡,門外廊下的光束自後籠罩著她,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也知道他此時該是多麼的難過。
“含璋。”
她終於開口喚他。
厲慎珩只覺得鼻腔一酸,眼底的熱燙幾乎就要洶湧而出,卻又被他死死忍住了。
他關門走過來,一直走到她的身邊,靜微緩緩對他伸出了雙臂,厲慎珩俯身緊緊抱住了她。
懷中的男人,在劇烈的顫抖,她雙手輕輕環住了他的腰,他瘦了那麼多,她心中不由得一片酸楚。
沒有人會比他更自責,也許她的親生父母都不如他這般自責。
因為是他親自救回了那個假的靜微,也是他,親手開啟了這個錯誤的開端。
這世上沒有如果和所謂的萬幸,一著踏錯,也許就是萬劫不復。
他不能因為靜微好運遇到了玄凌的人保全了自己就去慶幸,他該反省的是,他為什麼會讓她遇到這樣的事。
是他不夠好,他的一顆心,分成了太多份,能給她的,實在太少太少了。
“不如我們也像裴祁深和許唯一那樣,走的遠遠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