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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什麼都沒說,摸了摸小白的臉,轉身上車了。
小白看著周念的車子遠去,看著周念貼在車窗上笑嘻嘻的對他揮手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心裡竟然有些說不出的難過。
只是,大人的事情,他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能管得了什麼?
他家老爸又是肯聽人勸的主兒?
小白怏怏的回了房間,覺得這冷冰冰的屋子待著真是沒趣兒,乾脆又下樓,讓司機送了她去總統府。
徐慕舟回來官邸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今日有幾個滇南軍區的老下屬過來看他,自然就多喝了幾杯酒,回來路上吹了點冷風,就覺得有些上頭。
副官攙扶著他踉蹌進了客廳,傭人趕緊拿了拖鞋過來,徐慕舟換了鞋子,傭人上前攙扶住他,徐慕舟卻一揮手把傭人推開:“周念呢,讓她下來!”
傭人訕訕的開口:“軍長,太太今兒回滇南了……”
徐慕舟一怔,旋即卻是暴怒的直接把玄關處的擺件給砸了。
傭人嚇的發抖,副官忙勸道:“軍長,您忘了,還是您讓我給太太買的回滇南的機票……”
徐慕舟酒氣上涌,只覺得頭痛欲裂,周念來帝都這些日子,他只要應酬喝醉了回來,她都會第一時間給他按摩,想到她軟軟的手指按在自己頭上每一處穴位上有多舒服,徐慕舟心裡的怒氣就越來越盛。
她還有沒有一點做人妻子的覺悟?這天底下有哪個女人是這樣做人老婆的?
徐慕舟鐵青著臉,看看面前小心翼翼的副官,又看看嚇的臉色發白的傭人,覺得自己今日的舉動實在是可笑。
揮揮手讓眾人都退了出去。
他解開軍裝扣子,上樓回了臥室。
胡亂的沖了個澡,就倒在了床上。
今日實在醉的有些厲害,竟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頭痛欲裂,又生生疼醒了過來,徐慕舟覺得嗓子火燒一樣的疼,喉嚨里焦渴難耐。
昏昏沉沉中,下意識的喊著周念名字,可喊了幾聲都無人應答,徐慕舟強撐著渾渾噩噩的坐起身,窗簾沒有拉,窗子外的雪光鋪陳了整個房間,他視線里漸漸清晰。
徐慕舟抬手,捏了捏生疼的眉心,思緒漸漸清明了起來。
他起身下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
三十多歲的男人了,到如今結婚幾年,卻還像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
周念與他之間沒有感情,這樣的婚姻,存續著也不知到底有什麼意思。
也許在周念提出離婚的時候,他就應該直接答應,那麼,也就不會再有今日的橫生枝節。
畢竟,總不好總統府那邊剛剛嘉獎他教子有方,太太深明大義有慈愛之心,然後他轉頭就和周念離婚了吧?
再者說,小白和周念今日去捐了960萬,總統府這樣大肆褒獎,想必整個帝都都人盡皆知了,他此時若是和周念離婚,外面定然各種揣測都有。
他身為一等一的大功臣,總統先生身邊最炙手可熱的心腹重臣,私生活總不好成為別人私下八卦議論的談資。
他和周念的婚姻,如今倒是進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只是,不離婚,就這樣留一個擺設一樣的妻子在滇南,對他又公平?
周念不愛他,周念心裡大約早已有了喜歡的人,他們的婚姻這樣持續下去,也不過是彼此傷害罷了。
而他對於周念,到底是什麼感覺呢?
徐慕舟婚後數年,第一次開始考量他和周念之間的關係。
喜歡,談不上,討厭,倒也沒有。
甚至說一句稍顯不正經的話,他還是很喜歡和周念上床的,至少,在他有生理欲望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人選就是周念。
但,這也許是因為她是他妻子的緣故。
他身為軍人,打小受到的教育,他的信仰,都不容許他有婚外情。
更何況,他也一向認為,他並不是一個重欲的人。
也許他當初不該鬼迷心竅就進了周念的圈套,就算是同情她想要救她,實則也有更多的方式,而不是非要結婚不可。
那就等一段時間吧,等到帝都的這些喧囂沉寂下去,等到不再有那麼多好事之人盯著他,他就會和周念離婚。
成全她,也不再動輒把自己氣一個半死。
……
周念在除夕前灰溜溜的回了滇南官邸,這件事很快就被徐家老太太和林家眾人知曉了。
鬧出這樣的事,就算老太太不喜歡周念,但也不喜歡外面拿著徐家的八卦隱私胡亂議論,因此倒是吩咐了下去,不許外面議論這些事。
有徐家坐鎮,倒也沒鬧出什麼么蛾子,只是林家上上下下卻歡喜無比,關起門來,好生的慶賀了一番。
到了除夕那一日,林太太和林彤又備了厚禮,親自登門去給徐家老太太拜年,將老太太哄的眉開眼笑,瞧著林彤乖巧秀氣的樣子,倒是越瞧越喜歡。
林太太又趁機說起外孫,說是可憐外孫在帝都,連個知疼知熱的人都沒有,軍長這樣忙,怎麼有時間照顧孩子呢。
林彤也紅了眼圈,對徐家老太太道:“回來這些日子,總是夢到小白,怕他吃不好穿不暖的,雖然知道跟著姐夫不會受委屈,但姐夫總歸是個大男人,照顧孩子哪有女人那麼仔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