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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微說完了該說的話,不再逗留,將迷彩帽子戴上,直接往軍訓區走去。
“微微……”
宋業成又喚了一聲,靜微倏然回身,臉上笑意全無,她冷冷望著宋業成,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道:“宋學長,我敬你是學長,喚你一聲學長,請你也記住尊重別人,你這樣喚我,我男朋友若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而且,我也只喜歡聽我男朋友這樣稱呼我!”
宋業成死死咬緊了牙關,他在帝都大學三年,向來都是眾人追捧,老師喜歡,領導看重,什麼時候被人這樣踩在地上踐踏過!
胸中怒火幾乎要翻湧而出,但到底他還是死死攥緊了雙手,努力克制住了。
靜微迎上宋業成的目光,這個男人,此時眼底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溫柔和清和,他的眸光極深,一片黢黑,不見底。
靜微絲毫不懼,管他心中在算計著什麼,管他想要變成什麼樣的鬼魅魍魎,她都不懼!
活了兩輩子的人,加起來宋業成都快能給她喊一聲媽了,她會怕他?
宋業成緊繃的唇角漸漸鬆緩下來,他眼中重又一片溫和清俊的柔色,仿佛剛才一切,都只是靜微的錯覺。
“好,靜微,我知道你想要和我劃清界限,我也知道,你說你有男朋友,不過是因為心中還在生我的氣……”
靜微真的覺得這世上怎麼就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呢。
宋業成怎麼就能腆著臉說出這樣讓人作嘔的話來?
“宋學長,你……也有點太自戀了吧。”
杜玉容一個沒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宋業成臉色倏然陰沉了下來,圍觀女生們看他的表情也隱隱有了變化。
“阮靜微,你也太過份了吧,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人家宋學長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難不成,你還真做著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啊!”
虞芳華抓著機會就立刻刺了靜微幾句。
反正在她心裡,她從來都覺得阮靜微要嫁入厲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所以,她也不過是暫時得意而已。
“你管我要做什麼美夢?有些人可千萬小心著點,畢竟,虞芳華……落地的鳳凰,可不如雞啊。”
靜微望著虞芳華,緩緩的笑了一笑,只是那笑意,卻並未深達眼底去。
如果虞芳華是如杜玉容這樣的好姑娘的話,她並不會自私的在自己認親後就容不下虞芳華。
她會很願意自己多一個姐妹。
只是,虞芳華這樣的人,她對自己父母不孝不仁,無情無義,就憑著她讓虞夫人那樣傷心了數次的份上,她阮靜微,都絕不會饒了她!
軍訓集合的哨聲驟然響起,尖利劃破此刻靜的攝人的寂靜。
靜微拉了杜玉容轉身離開,宋業成立在原地,一直看著靜微的身影沒入人群中去,再也看不到了,他方才面色冷凝的離開。
虞芳華卻一直都沉默的站在樹下。
方才,阮靜微的最後一句話,無疑像是一根極粗的釘子,驟然的刺入了她的心臟最深處的那一片隱秘。
如果,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
那麼,阮靜微剛才那一句話,就再也沒有任何錯處了。
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啊。
她甚至已經可以想像到,未來的那個畫面,她虞芳華,會是多麼的可憐,可笑。
怎麼阻止這一切發生,怎麼才能阻止這一切發生呢……
虞芳華只覺得心煩意亂,手機在口袋裡響了很久,她方才反應過來。
付雪嬌的來電,虞芳華微微的眯了眯眼,正好,她也有事,想要問一問付姨呢。
……
“今日這酒是我夫人親手釀的,喝著怎樣?”
孫老有些微醺,將酒杯斟滿,笑著詢問秦釗。
“師娘的手藝真是越發的精進了。”秦釗一飲而盡,朗聲笑道:“說起來,也有幾年沒嘗到師娘釀的酒了,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那就多喝兩杯。”
“說起來,咱們師徒也有許久沒有對坐把盞了,想想從前在您老門下念書的時候,那些日子,好像還是昨日似的……”
“是啊,一轉眼,我已經垂垂老去,而你,如今也做了一國總統,有你和方野這兩個學生,我這輩子也圓滿了。”
“今日,沒什麼一國總統,我與老師,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秦釗近日也覺得有些煩心,宋家層出不窮的惹事,雖然也無傷大雅,但終究還是讓他覺得煩躁不堪。
幸而枕詞向來深明大義,不是那種一味偏袒娘家的軟性子,這些年宋家才沒能真的蹦達起來。
只是從去年年初宋芊芊嫁了孫老的公子孫靖西之後,宋家好似又開始得意起來,尤其是宋家那個公子哥兒,越發的放浪無狀了。
“靖西的眼睛,還沒有好轉嗎?”
“托重錦那孩子的福,總算是找到了說可以治好的醫生。”
“那就好,重錦這孩子辦事,還是讓人放心的。”
“是啊,重錦這孩子,也真是有情有義……”
孫老說著,搖搖晃晃站起來:“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喝了幾杯就受不住,我出去散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