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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主要的是,他現在住的地方寬敞多了,不管他買多少東西都放得下。
向猜知禮,每個對他表達過善意的人,他都準備了一份小禮物,甚至連高中班主任都沒有遺忘。
不僅如此,他還給大寶帶了一件寵物小衫,在春熙路買的,黑白配色,穿上像極了一條瘦長的大熊貓。
分完禮物後,小王子迫不及待去看他的玫瑰花。
談一鳴很用心地照顧它們,他還從網上訂購了能讓花期延長的藥水,滴在瓶中,生怕在向猜回來前,那些花朵就凋零了。
不過他再怎麼用心照顧,玫瑰花也不能永久的綻放下去。它們變黃了許多,玫瑰花瓣邊緣打著卷,無精打采地垂著頭。
可向猜依舊很喜歡它們。
每一片散落的花瓣談一鳴都沒有浪費,他把它們收集起來,積攢了小小一包。
向猜訝異道:「你收集它們做什麼啊?」
談一鳴道:「呃……洗花瓣浴?」
向猜嫌棄地問:「去哪兒洗?浴室只有噴頭,沒有浴缸。」
「噴頭也可以洗花瓣浴啊。」談一鳴說,「你負責洗,我負責站旁邊給你撒花。」
向猜:「……」
向猜忽然很嚴肅地板起臉,問他:「這位房東,你是在暗示你想和自己的房客一起洗澡嗎?」
談·正人君子·一鳴立即否認:「我不是!我沒有!!」
當然,即使他是、即使他有,他也絕對不會在承認的。
最終,談一鳴心心念念的花瓣浴還是成真了——大寶一個月沒洗澡了,身上皺巴巴的皮膚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味道。
現在向猜已經不那麼怕藍舌蜥了,兩人聯手把蜥蜴寶寶按在了水盆里,談一鳴負責給它沖水,向猜負責在旁邊添亂。
明明號稱是在給大寶洗澡,可向猜玩得比誰都開心。他雙手捧著花瓣,抬手一揚,那些玫瑰花瓣便飛了起來,還未觸及到天花板,又在重力的左右下紛紛落下。
花瓣先是落在了他的發梢,他像只小動物一樣甩了甩頭,花瓣就滑落下來,落在他的鼻尖上。男孩打了聲噴嚏,讓那片輕飄飄的花瓣飛得更高。
透過漫天灑落的花瓣,談一鳴出神地望著男孩的笑顏。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未來的每一天,都能看到這樣的猜猜。
……
洗完蜥蜴,談一鳴擦乾它濕噠噠的皮膚,給發脾氣的大寶開了一罐進口鮮肉狗糧罐頭。
大寶拖著長尾巴,慢吞吞地回了飼養箱,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鏟屎官。
「得,又生氣了。」談一鳴無奈,只能擼了擼它的長尾巴。他見它埋頭苦吃的樣子,恨其不爭地拍了拍它的屁股,「你啊,這麼愛吃狗糧,你上輩子是不是一隻單身狗啊?」
蜥蜴的回答,是轉過頭來狠狠叼了談一鳴一口。
……
剛才給蜥蜴洗澡時,大寶非常不配合,又是扭頭又是擺尾,潑了兩人滿身是水。
於是在安頓完蜥蜴後,向猜和談一鳴依次去浴室沖了個澡。
男人洗澡沒那麼多講究,向猜連吹風機都沒用,就那樣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走進了客廳。
他一邊毫無形象地做著甩干運動,一邊懶散地坐進了沙發里。屋裡暖氣燒得很足,向猜只穿了單薄的睡衣,但是兩隻腳卻藏在厚實的毛絨襪子裡。受過傷的雙腳很畏寒,每到這種天氣,就冷得像兩團冰。
他跪坐在沙發上,把兩隻腳壓在臀0部下面。舞蹈演員每晚都需要壓腳背,從而鍛鍊腳骨的靈活性,但是他受過傷,不敢壓得太狠,只能用這種方法鍛鍊自己。
光是跪著也沒什麼意思,他玩了一會兒手機,在微博上給@他的粉絲點了一圈贊,又和陳子然胡侃了幾句,然後就只能茫然地跪在那裡發呆。
談一鳴從浴室走出來時,就見向猜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伸著長長的脖子,一副倦怠的模樣。
那樣子不像是小天鵝,倒像是一隻呆頭鵝。
見談一鳴熱氣騰騰地走出來,向猜立即問:「你要不要看電影?」
「看。」談一鳴在沙發上撿了個位置坐下。
談一鳴的沙發是寬大的三人位,他們倆一左一右,涇渭分明,中間還隔了一道馬里亞納溝渠。
投影幕布降下,大燈關上,整個客廳再次化身私人影院。
漆黑的環境讓向猜想起了上次兩人一起看電影的回憶。他下意識地動了動腳腕,回憶起自己在幕布前不停旋轉的模樣。
「想看什麼?」忽然,一道磁性溫柔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
談一鳴自黑暗中靠了過來,投影燈光只模糊地勾勒出他的輪廓。男孩的視覺幾乎失靈,可於此同時,其他感官都被無限放大了。
他能聽到談一鳴輕緩的呼吸聲,熱氣吹拂在他耳尖,讓他心跳加速;他能聞到談一鳴身上的洗髮水香氣,是海洋與森林的味道,和自己身上的氣味一模一樣;他還能感受到談一鳴身上的熱度,能聽到衣料摩擦的聲響。
有什麼東西,在這片黑暗裡寂靜盛放。
向猜心如擂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些什麼。
他胡亂地按著遙控器,在電影片庫里搜來選去,稀里糊塗之下,居然點開了一部老電影。
——《雨中曲》。
這是一部極為經典的美國歌舞片,故事背景放在了二十世紀前葉。那個年代正是電影行業產生巨變的時候:曾經的默片電影被淘汰,有聲音的電影成為了觀眾們最愛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