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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興昌立刻電話嚴天干,兩人在電話裡頭大吵起來。
嚴天乾的兒子在美國吸毒被抓,他正急的焦頭爛額,姜興昌一個電話打來就質問他泄密,氣的嚴天干差點摔電話。
“看來姜總是老糊塗了,興昌集團的報表一直都是我們信和出的,自暴作假對我們信和有什麼好處?”
姜興昌冷笑:“那嚴總就要好好查查,信和內部是不是出了內鬼了。”
掛了電話,姜興昌揉著一直犯疼的眉心,思索著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興昌與信和不愧是大公司,應對做的很快,下午收盤前,兩家就發了聯合聲明,直指發帖者造謠,並要追究發帖者相關法律責任。
看著興昌、信和還有律師事務所的三個大紅章,吃瓜的群眾有一半被唬住了,網絡上行開始指責發帖者造謠的聲音。誰知半夜時分,發帖者甩出更有利證據,圖文並茂詳細分析了興昌報表作假。
興昌集團高層半夜全部被叫到公司召開緊急會議,待商量出對策,已差不多是黎明時分。姜興昌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張玉華處,張玉華這段時間一直沒睡好,臨近天亮才眯了下眼就被吵醒,臉色很差。
姜興昌幾乎可以說快二十四小時緊繃著神經,看到張玉華又給自己擺臉色,脾氣控制不住了,兩人大吵起來,噼里啪啦把客廳的東西都砸了大半。張玉華怒氣攻心,竟暈倒了。
姜興昌嚇壞了,去抱她的時候才發現張玉華整個人燒的滾燙,這下姜興昌更是擔心的不行,一路超速闖紅燈把人送到醫院。
沒人人想到,張玉華這一住院,竟差出了大病。
癌症晚期?姜興昌從主治醫生那出來後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像張玉華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得癌症呢。
興昌集團這段時間亂成一團,姜興昌還把實情都交給姜明軒,姜明軒作為一個沒怎麼涉足職場的菜鳥,才剛開始接手興昌集團就碰上這樣的大事,忙的可謂不分日夜。待緩過神來,姜明軒才意識到,母親張玉華好久沒聯繫過自己了。張玉華雖然很少給他打電話,但從來不會連續這麼多天一條信息都沒有。
姜明軒有點心神不寧,撥打了張玉華電話,卻是關機狀態。儘管從興昌集團出來已經很晚了,姜明軒還是繞道去了張玉華的住處,按了半天門鈴都沒人開門。聯想到姜興昌這幾日在集團出事都沒怎麼到場的反常行為,姜明軒馬上改撥姜興昌電話。
連打了四五次都沒人接,就在他快抓狂的時候,姜興昌終於接電話了。
姜明軒開口語氣就很不好:“你把我媽弄哪去了?”
姜興昌這段時間幫張玉華轉到了H市最好的醫院,還去香港請來了有名的癌症專家聯合會診,再次檢查的結果讓他僅有的一絲幻想破滅了,張玉華真的癌症晚期。
姜興昌有氣無力說了院病房號就掛了電話。
常言道病來如山倒,姜興昌伸手輕輕撫摸著她消瘦的臉頰,短短半個月,張玉華就瘦了一圈,掉肉的速度駭人。
自從知道張玉華的病後,姜興昌整個人就像被抽了靈魂般。興昌集團的事也不關心了,好像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年輕的時候他沉迷於權利金錢的欲望之中,覺得身邊的女人不過是伸手即來的玩物。何曾想過,有一天這個如野草般的女人竟然會在他心裡生根了。直到直到她快要離開了,才醒悟過來,人活一世,不過都是過眼雲煙。
姜明軒趕到醫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瘦了一大圈的母親,眼眶瞬間紅了。
看出他有很多話想問,姜興昌揮了揮手,示意出去說。
兩人站在醫院病房外的走廊上,看著地板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姜明軒先開口。
“確定嗎?”
姜興昌嗯了聲,聲音略帶沙啞:“最初診斷出來的時候我也相信,轉來這家醫院後又檢查了一次。晚期。”
最後兩個字姜興昌說的特別困難,鼻酸眼澀。
姜明軒一米八幾的身軀無力靠在牆上,甩頭狠狠撞了幾下。這幾年他們母子關係一直緊張,他也沒怎麼陪在張玉華身邊。他總以為他們這樣的關係會維持很久很久,久到以後他和曉靜有孩子了,也只能偶爾臭臉帶著孩子去看看她。他從來沒想過,母親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加速生命的進程。
難過,心痛,懊悔齊齊襲擊而來,那些愛恨情仇在生命的洪流面前就跟小水珠似的,渺小的幾乎察覺不到。
“醫生說還能活多久?”
姜興昌痛苦地閉上眼睛,胸腔不斷起伏,用盡力氣才吐出幾個字:“三個月。”
三個月,不到一百天,這是什麼概念?
姜明軒想笑,她甚至看不到自己大學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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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興昌集團及信和因為假報表的事麻煩不少,姜明軒也是常忙到半夜,甚至通曉。但太晚了或回不來時,他都會打個電話告訴自己。
今晚姜明軒一直沒來電話,郝曉靜坐在沙發上不知不覺都睡了著了,醒來看到時間,凌晨兩點。怎麼回事?郝曉靜擔心的睡意全無,又不敢打電話過去,怕他正在開會。
郝曉靜掙扎了下,還是給姜明軒發了條微信。
曉靜:今晚還回嗎?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微信仍舊沒動靜。郝曉靜的擔心幾乎提到嗓子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