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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鄙視他:“你暗示得不能明顯點兒嗎?”
“不能。追你這種女生不能太直接,如果那天我們看完《鐵達尼號》,我對你說:‘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吧?’你可能扭頭就走,下次見了我一定躲得遠遠的。”
我點頭,那是一定的。
“我什麼都不對你說,若有似無地接近,若即若離地曖昧,讓我的存在成為一種習慣,你才會慢慢地對我產生感情……”
我驚訝地看著他:“喲!看不出來,你挺了解女生啊!經驗豐富啊!”
他看看手錶:“快中午了,你餓沒餓?我帶你吃水煮魚吧,我記得你說過你很愛吃。”
我立刻心花怒放:“愛吃,去‘老川味’吧。”
他說:“好。”
我們剛才聊到哪兒了?
Q2
我又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你真的說過我的智商從小學以後就沒發育過?”
他說:“你記性不是不好嗎?”
“我能記住的事的確不多,但只要記住了,一輩子都不會忘,所以……別怪我沒給你機會解釋!”
小程同學很無奈地回憶起當年。
那天的情形是這樣的。
男寢臥談,大家談論的話題是南北方審美觀的差異。小程同學是北方人,他表示自己喜歡高個子的女生,最好披肩長發,笑起來甜美可愛的。
他的室友小馬哥立刻帶入現實:“咦?三班那個心心姑娘倒是挺符合你的審美標準的。她看起來性格也不錯,是那種適合娶回家做老婆的女生。”
小程同學沉默了一會兒:“她性格是挺好,可惜智商從小學以後就沒發育過……不過,女人傻一點兒倒是挺可愛的。”
他話音未落,已是口哨聲四起。
聽完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還說了最關鍵的後半句?可為什麼傳言這麼不負責任,把最關鍵的部分給省略了?!
心情瞬間愉悅了,我笑嘻嘻問他:“你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也說不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是日積月累的,說不出是哪一個瞬間發生了質變。”
他還告訴我,他起初覺得我很有趣,性格也很好,想多了解我一些。後來,等我們的聊天記錄多得看不過來,他便常常想,和我談一場戀愛一定更有趣。
那時候,他真的太年輕了,不願意過多地考慮以後,只想談一場戀愛,如果兩個人有緣攜手一生固然好,如果不能,也能留住一段青春的記憶。
基於這種情感,他一步步靠近我,就在他以為一切都已水到渠成時,我忽然跟他表達了一套後現代的愛情觀。
我們截然不同的愛情觀,讓他進行了慎重的思考,幾天後決定,與其在彼此傷害中成熟,他寧願選擇在遺憾中成長。
Q3
我又問:“你以前是不是喜歡卓卓,所以對她那麼殷勤,後來追不到她,才選擇和我在一起?”
小程同學一臉詫異:“誰說我喜歡她?”
“那麼明顯,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你動動腦子,能累死嗎?”
我拿起枕頭就朝他的腦袋砸去,真希望能把他的腦子砸壞了,這樣我就不會總在智商上被他壓製得死死的。
經過一番嚴刑拷問,他終於徹底坦白:“我和她僅僅是同學關係,如果我喜歡她,我早就追她了。”
見我還是一臉懷疑,他又反問:“我一邊跟你曖昧,一邊暗戀她,你認為這是正常人的思維邏輯嗎?”
是不是正常人的思維邏輯我不清楚,但我確定,這不是他的思維邏輯。
我還是不能完全相信,繼續拷問他:“我聽說,大三有一次,你們班級聚會,你和卓卓在外面聊天,聊得激情澎湃,你還給她披了衣服,你不喜歡她,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小程同學訝然:“你怎麼知道的?”
“吉吉說的,她看見了。”
他一聲長嘆:“你們女生八卦時,不能保留點兒個人隱私嗎?”
“不能。你和卓卓到底怎麼回事?趕快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跟你說句實話,那天的事,我也記不清了。”
“我不信!”
“真的。那晚我被同學灌了很多酒,醉了。我本來想去外面吹會兒冷風,清醒一下,誰知她也跟了出來,遞給我一瓶礦泉水,然後問我:‘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說:‘挺好的!’”
他慢慢回憶,似乎在拼湊著不太清晰的記憶:“我記得……我們好像聊了些什麼。具體內容,我記不太清了,你是了解我的,我每次喝高了,話比較多。”
想起曾經徹夜不斷線的通話,我認同地點頭。
他又說:“其實,她是個很聰明,很細膩,思維也很縝密的女孩,不像某些人……”
我狠狠瞪他一眼:“說重點。”
小程同學立刻轉回重點,繼續坦白。
他說,第二天,他一覺醒來,小馬哥問他是不是在和卓卓談戀愛。
他十分迷惑,完全不明白這“空穴來風”從何而來。小馬哥把那晚的情形跟他描述了一番,他才依稀想起來一些零碎的畫面,想起他給她披了外衣,想起他送她回寢室。
原本他並未在意,以為這不過是普通同學的正常交往。直到一周後,卓卓打電話給他,說要把衣服還給他,他便和她約了個地方見面。
見了面,他接過了衣服就準備離開,卓卓忽然問他:“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
他依稀察覺出一絲曖昧,便找了個藉口迴避了。後來,他再沒主動聯繫過卓卓,卓卓也沒再聯繫他,一切就那麼冷處理了。
我忍不住問:“別說你不明白卓卓的意思,這麼千載難逢的機會,你就這麼冷處理了?”
他嘆氣:“的確是個好機會,可誰讓我總是放不下一頭沒長心的豬?”
我一枕頭砸過去:“你罵誰是豬!”
“我抗議家庭暴力!”
“抗議無效!”
Q4
我又問他:“在我們斷了聯繫的那段時光里,你有沒有想起過我?想和我聊聊天,哪怕就是隨便問一句:你在做什麼?”
他答:“沒有,從來沒有。”
我說:“你真沒長心,我總會想起你,想問問你在做什麼,心情好嗎。”
他沉默一陣。
我在他的沉默中讀到了不一樣的情緒,又追問:“你真的沒想起過我?一次都沒有?”
他的指尖滑過我的長髮,徐徐開口:“我曾經註冊過一個新的QQ號,給你發了好友申請,你通過了驗證。你第一句話說的是‘你和我的同學是同一個地方的人’。”
我突然想起來,曾有一個QQ號每天都申請加我為好友,在我屢次的拒絕下仍百折不撓,我被他的精神打動,隨意掃了一眼他的個人信息,意外地發現他的地址欄和小程同學的一樣,我才通過了認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