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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柔情如水,在他懷裡很快就睡得香甜。
他抱著她馨香的身體,一夜沒睡,大腦不受控制地幻想著他們情和欲交融的美好……
黎明時分,他聽見她在夢中囈語:“哥哥,我沒錯!他是個值得我愛的男人,你相信我的選擇……我不會看錯!他值得!”
他悄悄吻著她的唇,對她說:“你不會看錯,我此生不會負你!”
她在夢裡,笑得比月色妖嬈……
第 16 章
清晨,司徒淳剛走,韓濯晨來了,還帶來了一碗“新於記”的豆漿。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氣色極好的安以風,玩味地看看床上略顯凌亂的被子。“還以為你傷成什麼樣。沒什麼事就別在醫院裡裝死了!”
安以風喝了口豆漿,笑著說:“我不在醫院裡裝幾天死,姓卓的能出得了這口惡氣麼!”
“算你識相!”韓濯晨坐在他床邊,拈起枕邊一根長長的髮絲,看了一眼,隨手彈飛,繼續說:“大哥替你出面跟卓九談過了,他把砵蘭街的地盤讓給崎野,卓九賣他個人情,不要你的命。”
“大哥把砵蘭街給了崎野?!”安以風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砵蘭街是雷老大起家的地方,那裡全是他們最賺錢的生意,就連他的夜總會也在那條街上。讓出了砵蘭街,跟退出黑道有什麼區別?
韓濯晨點點頭,表情有些凝重。“不過卓耀還是不肯善罷甘休,堅持讓你給他敬茶賠罪,而且不准你帶人去……以他的作風,他可能會打斷你的右腿。”
安以風坐正,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長出了口氣:“晨哥,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韓濯晨對著身後的幾個手下擺擺手,幾個人應了一聲,守在門口。
“風……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忍!”韓濯晨俯身湊近他,用只有他能聽見的聲音說:“等這件事情了結,我幫你做了……卓九。”
韓濯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噙著笑意,睫毛微垂,遮住眼睛。
安以風忽然感到一種寒意,讓人驚悚的氣息。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韓濯晨真正的發怒,如同一個破繭而出的鬼魅,透著一種吞噬世界的陰狠。
安以風乾笑兩聲,打破這滿室的迫人戾氣。“開什麼玩笑,你當心讓崎野的人把你兩條腿都打斷。”
“你當我跟你一樣蠢!?”韓濯晨毫不留情地鄙視他。“我要做,當然會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安以風沒理會他的諷刺,壓低聲音問:“大哥知道嗎?”
“他想養老了,以後再不過問道上的事。”
“你的意思是?”
“從今天開始,你的日子再不會無聊了……”
韓濯晨的話雖然沒有挑明,安以風已經心領神會。雷老大讓出砵蘭街的地盤,擺明了退出了黑道。
他們終於可以開始實施那籌謀已久的計劃了!
“好了!你休息會兒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等……”安以風略遲疑一下,問:“晨哥,女人是不是很善變?”
“是,她們這一秒愛你,下一秒有可能愛上別的男人!”
“也就是說,她昨天說不要再見面,今天很有可能跑來說:我愛你?”
“為什麼這麼問?”
“司徒淳昨天來找過我,她說要做我的情人。”安以風的聲音有點無奈。“我猜不透她怎麼想的。”
“送上門你就收著吧,等你玩膩了,你就會發現她跟別的女人毫無區別。”
“如果玩不膩呢?”
韓濯晨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他另一個問題:“讓你頓頓吃紅燒肉,吃上三年,你會不會膩?”
“三天就能吃死我。”
“男人,吃不到嘴裡的紅燒肉,怎麼聞怎麼誘人……吃到嘴了,還不是那麼回事。”
“或許吧。”安以風輕輕摸摸枕頭,上面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他才二十歲,第一次愛上女人。他不知道韓濯晨說的對不對,也不知道自己對司徒淳的激情究竟能維持多久……
他唯一知道的是,今天,他全心全意愛著她,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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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濯晨走出病房,他沒坐電梯,而是走的樓梯,一邊走,一邊打著電話。
“我在粵華酒店的309包房等你。”
一小時後,司徒淳穿著黑色的短裙如約前往。
雖然約在酒店這種曖昧的地方,韓濯晨坐在沙發上,襯衫西褲穿得整整齊齊,很明顯地表現出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尊重。
他開口便直奔主題:“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布署,下個月三十號是卓九的六十大壽,我會告訴你崎野的軍火藏在哪……”
“為什麼一定要等到那天?”
“到時候,你們可以把崎野所有有頭臉的人全都帶走,一個都跑不了。”
“抓他們容易,要告他們需要足夠的證據。”
“我試試看吧。”
“好,我等你消息。”
她要離開的時候,韓濯晨刻意交代了一句:“我們的約定不要讓安以風知道。”
“我明白!”
司徒淳走後不久,另一個人來了,是穿著便裝於警官。
韓濯晨站起來,神色有些拘謹:“爸,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有什麼事儘管說吧?”
“下個月三十號,我想你幫我調開警局候審室的守衛。”
“為什麼?”於警官的臉上有些疑慮。
“我要讓卓九進得去,出不來。”
於警官驚得退後一步。“你……”
韓濯晨看著他,眼睛裡閃過真摯的哀求:“爸,這麼多年,我只求過你這一次。”
於警官表情變得非常複雜,有擔憂,有為難,也有驚慌。
最後,他說:“好……吧!”
於警官離開後,韓濯晨站在窗邊,雙手撐著陽台,看著外面雜亂無章的街道。
他媽媽活著的時候,他一直在努力做個好人,即使生存在殺戮之中。但自從他媽媽病逝,他忽然覺得做個好人已經毫無意義。
既然命運決定他踏上黑道,他何不在這條不歸路上走出他精彩的旅途!
安以風是對的,黑道該有他真正的秩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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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情好,傷勢也復原的特別快。
安以風不到兩周就出院了,司徒淳當然不能去,她偷偷打了電話給他,問他:“傷勢是不是完全好了?不要急著出院。”
“當然好了。”他用百分之百的安以風式口吻說:“不信你今晚試試看……”
“再聯絡吧!”她快速合上電話,手捶捶劇烈跳動的胸口,平復著亂七八糟呼吸。
這邪惡的男人已經徹底讓她亂了方寸。亂得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見他,一見了面,就是面對面呆坐著,也不想分開。
她整理好情緒,跑上正等著她出發的警車,去一間酒樓臨檢,因為有人舉報那裡有人私帶槍械。
一進酒樓,她就驚呆了。
能容納三十幾張大桌的酒樓里,坐滿了人,看打扮和氣質就知道他們都是混黑社會的。
在幾百人中,有兩個全身黑衣男人身上就像有光束,能輕易引人注目。
一個是坐在角落,沉靜得連他身邊的空氣都無法流動的韓濯晨,黑色的襯衫勾勒出他憂鬱的內斂。
一個是被眾人圍在中間爭先恐後敬酒的安以風,黑色的夾克詮釋著他渾身的野性。尤其是他眼神里染著幾分醉意,身邊的桌上放了一大排酒瓶。
與安以風同桌的還有一對穿著淺藍色衣服男女,他們旁若無人聊著天,時而相視微笑,她見過那個男人的照片,傳說中的雷老大……
司徒淳艷羨地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看。
什麼時候她也能和安以風在萬眾矚目的場合握著彼此的手,相視微笑?
那該多好!
轉念再想想,人總是要知足的。
她能遠遠看見他這麼開懷大笑,就很好!
熱情高漲的聚會終於在發現他們這些不速之客而安靜下來,所有視線都投she向他們這些驟然變得渺小警察。
她悄悄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
躲在新任的分區署長於警官後面,偷偷抬眼,還是對上安以風火熱的目光。
她尷尬地笑笑,滿臉愧意。
可他對她眨眨眼,滿臉興奮!
一瞬間,她覺得他們的距離好近,即使天涯海角,對他們來說都不算是距離。
於警官看了一眼韓濯晨,很官方化地說著:“有人舉報你們私藏槍械,每個人都要搜身。放心,不會耽誤你們太久。”
酒樓里立即掀起一片咒罵聲,吵嚷聲,還有人摔酒瓶,幾百人在憤怒中一片混亂。
那對男女還是置身事外。
韓濯晨悠閒地換了姿勢,依舊坐在角落靜觀其變。
安以風抬起手,搖了一下,大廳頓時陷入一片死寂。
看到這樣的情景,她徹底明白為什麼黑道上的人都說韓濯晨和安以風絕對能征服任何女人,他們——太帥了!
整個大廳的人都在看著安以風,等著他說話,包括她。而他從容不迫地點了根煙,半坐在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都站著別動,讓他們搜,徹徹底底的搜清楚。”
說完,安以風看了一眼韓濯晨,輕笑:“於警官剛升職,我們怎麼也得給他個面子。”
沒人反對,也沒人妄動,所有人都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她忽然懂了二十幾歲的男人為什麼總會用一種嚮往的情緒看待黑道。
這個武力,征服,和個性掌控一切的世界,的確有著一種讓女人膜拜,男人神往的血性!
她如果是個普通的小女人,大概也會痴迷地喊說一句:安以風,我愛死你了!
可惜她不是。
警察們開始有秩序地搜身,所有人都很配合,包括韓濯晨和雷老大。
當有人搜到安以風時,他斜斜瞄了她一眼,指指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她:“我比較喜歡被女警……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