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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著狂跳的心等著他走向她,她想狠狠地打他一頓,再趴在他的胸口,聽他傾訴十五年的煎熬……可他滿臉笑容地坐在別的女人身邊。
她傻傻地看著他們竊竊私語,看著他滿眼憐愛地摸著Amy的肚子,那一刻,她才恍然大悟,能給他生孩子的女人豈止她一個!
她真蠢,全世界最蠢的女人就是她。
她算什麼?不過是他萬千美女中的一個,一夜風流過的女人,他心裡真正能容下的不是她,是那個從九歲就陪在他身邊的Amy!
如果Amy沒有說過:“不是因為相愛,我從九歲就跟他在一起,我離不開他……他是我養父,我的性格習慣全都是他按照個人喜好培養出來的。所以,我總覺得……我的存在是因為他的需要……”
如果Amy沒有撫摸著下腹,甜笑著說:“是啊,我有時候還會擔心他愛上別的女人。”
她一定會走過去,冷嘲熱諷問問他:“意氣風發的時候,還記不記得有個女人說過等你?嬌妻在懷時,記不記得曾說過:你非我不娶?”
她還想把那瓶紅酒潑在他臉上,大聲告訴他:“要親熱,摟著你老婆去別的地方親熱,別讓我看見你這張噁心的臉!”
……
她沒有那麼做,她連笑著跟Amy說一句:“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這麼幸運!”都於心不忍!
怕會傷了她,傷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
女人活到她這地步,還真是可悲!
她擦去眼淚,看清了花瓶的位置,可手抖得太厲害,手中的天堂鳥怎麼也插不到花瓶里。
她終於崩潰了,狠狠地把花瓶打碎在地上,鮮花散了一地,花瓣零落!
“她年輕,溫柔,她需要你的憐愛,需要你的呵護,那我呢?”
“我懷著孩子的時候,你別說摸一下,連看都沒看過一眼……”
她跌坐在地上。
破碎的玻璃刺入掌心,她毫無知覺。
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脆弱無助,從未如此需要一個讓她依靠的胸膛!
第 27 章
突然間,門被撞開,安以風神色擔憂地衝進來。
“小淳?”他跪坐在她身邊,捧著她流血的掌心,手在顫抖。
“我是不是又傷了你?”他聲音哀啞如泣。緊緊摟著她的肩,讓她靠在他懷裡。
她推他,打他,一拳一拳沾滿血淚:“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愛過!”他一動不動地讓她打,眼神和從前一模一樣的深情無限:“你是我一生唯一愛過的女人!”
“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有幸福的家庭,有能保護你的老公,有可愛的孩子,我沒想到……沒想到你還記得十年的約定!”
“你!”她氣得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嵌在手心裡的碎玻璃在他臉上劃下一道血痕。他的臉上沒有一點疼痛的表情,全部是愧疚。
“你……”她反倒為他心痛,痛和恨憋得她心口都要炸開。“那你現在為什麼要來?!”
“我來不是想挽回什麼,也沒想打擾你的平靜生活,我單純地想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滾!我連跟你生活在同一個世界都不願意!”
“我送你去醫院。”他執意拉著她,想送她去醫院包紮一下傷口,卻被她忿然推開。
“把你的溫柔拿去呵護需要呵護的女人!我不需要!我自己能去!”
她掙脫他,站起來,又忍不住拿起一束玫瑰砸在他臉上。
“你這種男人怎麼不死!兩個月才被暗殺一次?你天天被人暗殺我都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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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滿心絕望回到家,安以風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對夫妻很和諧地坐在沙發上。
和諧得不能再和諧。
韓濯晨摟著芊芊的肩靠在沙發的一端,兩個人一人扯著報紙的一側,空出的手一起在報紙上指指點點,一邊看,一邊笑……然後,他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笑得臉紅紅的,不停搖頭,他又耳語幾句,她紅著臉捂著耳後躲避,柔嫩的小手放在他心口,欲迎還拒。
安以風以為兩人看得色 情報紙,走近一看,日報的新聞版。
一口鮮血噎在喉嚨處!
安以風坐在沙發上,想從茶几找點水潤潤乾澀的喉嚨,卻看見茶几上放著兩個印著紅色彼岸花的情侶杯,一杯咖啡,一杯豆辱,一黑一白,形影交錯。
很明顯,和諧的夫妻倆一人一杯。
可不知道為什麼,孕婦不宜的咖啡杯上印著淡粉色的唇膏印,豆辱杯上沒有……
他分析了一下可能性,一陣肉麻。
服了!真TMD有情趣!
韓濯晨看一眼不合時宜出現的他,又看一眼他臉上的傷口,端起咖啡杯。“這麼快就回來了?”
“廢話!”他累得筋疲力盡,話都懶得說。
“敘個舊也這麼耗費體力?”
安以風瞪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咖啡杯上的唇膏印:“你思想能不能純潔點!”
“對不起!我忘了,你們是純潔的友誼,純潔得不能再純潔。”
“……”
芊芊笑著起身,從冰箱裡拿了罐啤酒,放在他面前,對他說:“女人最愛口是心非,越是對著心愛的男人,越是口口聲聲的不愛!”
“我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打開啤酒,往嘴裡狂倒,淡黃色的液體流過他臉上的傷口,一陣陣的刺痛。
冰冷,刺痛和苦澀並沒有沖淡內心的鬱悶,反而徒增了他心頭的愧疚。
他忿恨地把手裡的半罐啤酒砸在地上,水花飛濺。
她矛盾,她壓抑,她委屈——他懂!
可他什麼都不能為她做!!!
該說的他都說了,能做的他也做了。
他尊重她的決定,可她字字句句的拒絕都包含著難以割捨的眷戀。
她說:“你這種男人怎麼不死!兩個月才被暗殺一次?你天天被人暗殺我都嫌少!!!”
是啊,他怎麼不死了!死了就不用她留戀,不用她矛盾!
安以風苦不堪言,韓濯晨卻在旁邊不冷不熱說著:“當初在我面前自詡情場高手,最擅長和女人談感情,依我看,你TM就一個廢物。”
“靠!她是別人老婆。她要是沒嫁人,我TM一個小時就能搞定!”
韓濯晨喝了口咖啡,攸然吹著熱氣:“純潔得不能再純潔……”
安以風咬咬牙,看他臉上的淤青還沒消,壓下再給他一拳的衝動。“是!我愛她,我想娶她,想得都要瘋了!她不肯,我能怎麼樣?難不成……”
“芊芊!”韓濯晨柔聲對芊芊說。“你幫我約她,說我想跟她談談。”
“好!”
芊芊去打電話,安以風皺眉問:“你想跟她說什麼。”
“很簡單!就一句話:她不離婚,我做了她老公!”
他按住劇痛的頭:“我看你還是做了我吧!”
“這個主意好!”韓濯晨笑著點頭:“一會我就告訴她:‘你如果不離婚,我就把安以風扔海里,省著我看他心煩!’”
“行!如果她還不離婚,不勞你費勁,我自己跳!”
正說著,芊芊打完電話回來。
“約了嗎?”
“約好了。晚上五點,她的咖啡廳。”芊芊坐回沙發,大惑不解地問韓濯晨:“你跟她不熟嗎?我還以為你們認識。”
“認識,見過幾面。”
“那為什麼她聽了你的名字,又問了兩遍?”
“是嗎?你怎麼說的?”
“我說:你有空嗎?我老公想跟你談談,你們認識的,他叫韓濯晨。她好像很吃驚,讓我再說一遍,我又說了一遍,她隔了好久,又問我:你老公真是韓濯晨?她的口氣好像完全沒法相信。”
“哦!”他笑著把芊芊抱在膝蓋上,極輕地攬著她的腰:“她可能是認為我不可能娶老婆。”
“噢?看來我得調查一下,你以前到底風流到什麼程度!”
韓濯晨馬上轉移話題。“我有點餓了,怎麼午飯還沒好?”
“不說算了,我晚上去問Chris!”芊芊說完,轉身走向廚房,去看傭人有沒有準備好午飯。
韓濯晨一腳踹向安以風:“我TM現在就想把你扔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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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約了五點,四點沒到他們三個人已經坐正咖啡廳里等。
原因很簡單,安以風玩了一個下午手錶,芊芊善良地提議早點去咖啡廳里坐會兒。
她一說完,安以風第一時間響應,爭分奪秒穿上外衣。
接近傍晚,光線暗淡,咖啡廳的黑色凸顯出黯然。
落地窗沒有了強光照進來,黑色襯底紅色條紋圖案的壁紙上隱隱可見淡黃色的螢光。
安以風仔細看了看,原來壁紙上有很多夜光的英文單詞:waiting。
是店名。
那字跡不像是印的,好像是用夜光筆寫上去的,從筆跡看是出自一人之手,但有的工整些,有的潦糙些,有的寫了一半……有的最後一筆拖的好長……
“Waiting。”安以風看著字跡說:“等待!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韓濯晨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變的等待。”
“不變的等待……你確定是這個意思?”
“猜的!”
不變的等待……
他的手輕輕觸摸著那夜光筆寫上去的字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些紅色的條紋,配上一個個螢光的Waiting,在黑色的背景下,很像黑夜裡的彩虹……
他看得眼前一片朦朧,仿佛看見司徒淳坐在這裡,一遍遍地寫著這個詞,一遍遍說著:“安以風,我在等你,一直在等待,不變的等待……”
他的心在抽搐。
這時,司徒淳的帥哥兒子推門進來,看見芊芊,禮貌地過來打招呼。
“Anthony?放學了。”芊芊笑著問。
“剛放學!我媽媽沒在嗎?”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瞟著安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