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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梯在一樓停穩,門剛打開,一個男人匆匆忙忙跑進電梯。

    安諾寒急忙擋在蘇深雅身前,打量著這個冒失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金髮,碧眼,典型的外國人。一般來說,外國男人很有紳士風度,極少有這麼冒失的。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按七十九樓。

    “沒關係!”蘇深雅用英語回答。她拉了拉安諾寒的袖子,往電梯門外走。“安,我沒事,走吧。”

    突然,男人愣了一下,回頭看著安諾寒,露出釋然的表情。

    “Anthony先生。”男人謹慎地從衣服內層取出一封信,雙手交給他。“這是您的信。”

    原來是送信給他。果然一秒鐘都沒有耽誤。“謝謝!”

    安諾寒接過信,直接拆開密封的信,邊走邊看上面的字跡。

    唯美的信紙散發著陳舊的香氣。

    ……

    “小安哥哥……”看到這四個字,安諾寒心中一顫,耳邊又響起沫沫熟悉的呼喚。他放慢了腳步,怕因為紙張的晃動他看漏了任何一個字。

    “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過完了十八歲的生日。

    我長大了,不需要你的照顧和寵愛。

    我很高興,你可以不必再為了履行諾言娶我。

    我也可以不必再用謊言欺騙你。

    我終於可以告訴你:小安哥哥,我愛你!”

    安諾寒的腳步頓住,返回去又把上面的文字重新看了一遍。

    “你可以不必再為了履行諾言娶我!

    我也可以不必再用謊言欺騙你。”

    他有點不理解沫沫這兩句話的含義,越想越不懂。

    急著知道她想寫什麼,他想快速瀏覽下面的文字,又擔心錯過任何重要的信息。所以他按耐住急切的心情,慢慢地看,細細地讀著。

    “從很小很小起,我就夢想著在希臘最大的教堂舉行婚禮,在雅典娜的祝福下走到你身邊……

    你說我是個孩子,不能輕言愛情。其實,愛上一個人和年齡無關,十歲也好,二十歲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愛的人有多大。

    你十歲的時候,我是個嬰兒,你當然沒法愛我。

    可我十歲的時候,你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所以,我一直在愛著你。”

    這段話讓安諾寒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天,他筋疲力盡躺在拳台上,他答應過她:等她十八歲時,她還愛著他,他就會娶她……

    原來她還記得。

    帶著一種深切的感動,他繼續看下去。

    “我直到今天才告訴你,因為我不想你為了對我的承諾,再次錯過你愛的女人!

    小安哥哥,別再掛念我,我會不再愛你,我會嫁人,我會幸福,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會快快樂樂的生活!

    答應我,你要好好愛深雅姐姐!

    你眼中永遠不會長大的妹妹:韓沫”

    看到“深雅”兩個字,安諾寒以最快的速度看寫信的時間:三年前……

    三年前,沫沫就知道這個名字。

    難道沫沫做的一切都因為……

    她愛他?!

    在安諾寒的記憶里,十五歲以前的沫沫每時每刻把“我愛你”和“你娶我”掛在嘴邊,聽得他不厭其煩。十五歲以後,早已習慣了這兩句話的他總盼著什麼時候再聽到,然而,她再沒說過。

    他以為她不再愛了,以為沒有了愛情,他們還有親情,還有友情……太多的感情融合在一起,愛情顯得不那麼重要。

    現在想想,這也是一種悲哀,感情擁有的太多,竟然讓他們不懂得珍惜愛情。

    一封信,安諾寒反反覆覆讀了三遍,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向他傾訴著沫沫曾經的委屈和她壓在心頭無法成言的暗戀。

    信紙被他揉進手心,他的心也被這份遲來的信揉得粉碎,碎了一地。

    如果沫沫在他眼前,他也會把她也揉碎了,揉進身體。問問她:為什麼不在三年前說,三個月前也可以,為什麼是現在?!

    他還想問問她:那麼現在呢?你是否還愛我,或者已經愛上了蕭誠?!

    可惜在他眼前的不是沫沫,而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她的父母正在飯店裡等著他。

    酒店準備的車已經停在門口,司機走下車,為他們打開車門……

    他的手指緊緊捏著手中的信,這封遲到了三年的信,不知是把他推向天堂還是地獄。

    在安諾寒的記憶里,十五歲以前的沫沫每時每刻把“我愛你”和“你娶我”掛在嘴邊,聽得他不厭其煩。十五歲以後,早已習慣了這兩句話的他總盼著什麼時候再聽到,然而,她再沒說過。

    他以為她不再愛了,以為沒有了愛情,他們還有親情,還有友情……太多的感情融合在一起,愛情顯得不那麼重要。

    現在想想,這也是一種悲哀,感情擁有的太多,竟然讓他們不懂得珍惜愛情。

    一封信,安諾寒反反覆覆讀了三遍,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在向他傾訴著沫沫曾經的委屈和她壓在心頭無法成言的暗戀。

    信紙被他揉進手心,他的心也被這份遲來的信揉得粉碎,碎了一地。

    如果沫沫在他眼前,他也會把她也揉碎了,揉進身體。問問她:為什麼不在三年前說,三個月前也可以,為什麼是現在?!

    他還想問問她:那麼現在呢?你是否還愛我,或者已經愛上了蕭誠?!

    可惜在他眼前的不是沫沫,而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她的父母正在飯店裡等著他。

    酒店準備的車已經停在門口,司機走下車,為他們打開車門……

    他的手指緊緊捏著手中的信,這封遲到了三年的信,不知是把他推向天堂還是地獄。

    蘇深雅看出他的異樣,問。“安,這封信是沫沫寫的嗎?”

    他點點頭。

    “我能看看這封信嗎?”

    出於尊重,安諾寒把信遞給她。

    蘇深雅看完信,臉上的笑容已經很難再維持,臉上的薄粉掩蓋不住她臉色的蒼白。

    “如果沒有收到這封信,你會娶我嗎?”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雙唇在顫抖。

    “會!”他看著她,用最真誠的語調對她說:“但……我答應過沫沫,要把愛留給她。”

    “我明白了!”蘇深雅把手指上的鑽戒取下來,連同信一起還給他。“你走吧。”

    “需要我去向伯父伯母道歉嗎?”

    “不用了,我會跟他們解釋。”

    “謝謝!”

    從頭至尾,蘇深雅沒有掉一滴眼淚,始終維持著最高雅的姿態。

    從頭至尾,蘇深雅也沒告訴過他,沫沫還是愛他的……

    無所謂誰對誰錯,只是每個人都有他執著的東西罷了!

    *******************************************************************

    當晚,安諾寒直接返回英國。

    辭去職位,把他在英國所有的東西送給了朋友。

    第二天,他坐上返回澳洲的飛機。

    飛機劃破澳洲碧藍的長空,直出雲霄。

    顛簸的氣流撞擊著機翼……

    安諾寒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期待,期待著高遠的天空,寬廣的原始森林,期待海浪cháo起cháo落的聲音,滿園的彼岸花的顏色,和坐在花叢中沖他做鬼臉的小女孩兒。

    再過幾天,沫沫就十八歲了,到了他履行承諾的時候。

    這一次,安諾寒已經做了決定:不管沫沫是否拒絕,他都要履行承諾。

    帶她去希臘,在雅典娜的雕像前娶她……

    第 33 章

    驕陽似火,滿園的彼岸花在一夜之間盛放。

    因為沒有綠色的點綴,花瓣紅得熱烈,紅得妖艷……

    韓芊蕪半躺在白色的藤椅上,她靠著韓濯晨的肩,一下下摸著自己的高高隆起的下腹,嘴裡哼著軟綿綿的歌……

    “小安?”韓芊蕪抬頭看見他,扶著腰慢慢起身,笑著問:“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去台灣了嗎?”

    韓濯晨也站起來,迎上前,看了一眼安諾寒手中的行李箱,沒有說話。

    “我和深雅取消婚約了。”安諾寒說:“晨叔叔,我想娶沫沫,不是因為承諾,也不是因為責任……我真的愛上了沫沫。”

    “沫沫在房間裡睡覺。”韓濯晨側身指指樓上掛著淡紫色窗簾的窗子。“上去吧,沫沫等你這句話,等了十年……”

    十年,從七歲到十七歲,他說過不止一遍她:“我會娶你……”

    卻不知道,沫沫等待的不是他娶她,而是他愛她……

    慢慢走到她的房門外,輕輕推開門。

    沫沫還在熟睡,頭歪歪地枕著加菲貓的抱枕。藕荷色的被子搭在她腰上,嫩黃色半透明的睡衣在明媚的陽光下,隱約透出裡面誘人的曲線。

    安諾寒小心翼翼拉高被子,蓋在她的肩上,怕她著涼,也怕讓人遐想的曲線勾起他的夢幻般回憶……

    時間好像突然回到了過去,他記起沫沫小時候,每次他叫她起床上學,她都要再賴上一會兒,他便耐心地等著她醒來……

    那時候,他就喜歡這樣看著她恬靜的睡容,每次看著她嘴角都會不自覺彎起。

    安諾寒跪坐在她的床前,安靜地看著她,和以前一樣,捏起一縷她的頭髮,纏繞在手指上,鬆開,再纏上……

    淡紫色的光照進房間,映在沫沫的臉上。他發現沫沫又瘦了,眼睛有點紅腫的跡象,還隱隱有點黑眼圈。他的心抽痛了一下,用食指勾勒出她精緻的五官,細長的眉,長長的睫毛,還有她小巧的唇。

    睡夢中的沫沫皺了皺眉,牙齒無意識地咬住嘴唇。

    “傻丫頭……”他小聲說:“你什麼時候長大的?”

    他以為她活得很快樂,無憂無慮……

    卻沒想到,沫沫真的長大了,從他離開澳洲去英國以後,她已經學會了用天真的笑臉去掩飾她內心的痛苦。

    “小安哥哥,你讓我再睡會兒。”沫沫閉著眼睛揮揮手。“我昨晚很晚才睡著……”

    他握住她的小手。纖長的手指光滑柔軟……

    以後,他再也不會放開她的手……

    忽然,她的手動了一下,睜大眼睛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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