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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轉到了下一段,她為蕭誠削蘋果,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鮮血滲出。蕭誠拉過她的手,用嘴幫她吸去手指上的血,四目相對,蕭誠的眼睛裡儘是濃烈的愛意……可她抽回手的一段卻被剪掉了。接下來,一個護士走進來,笑著說:“好恩愛啊!真羨慕你們!”

    而她反駁的畫面也被剪輯下去,只剩下她羞怯的一笑,起身對蕭誠說:“我先回家了,明天放學我再來看你。”

    她走後,護士又對蕭誠說:“你女朋友真的好愛你! ”

    蕭誠看著門的方向,表情戀戀不捨。“她是我的天使…… ”

    ……

    起初沫沫以為安諾寒出於關心,請人錄了她和蕭誠在醫院裡相處的過程,可是看到這裡之後,她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因為安諾寒絕對不想看到這樣嚴重背離事實真相的錄像。

    那麼有條件,又有動機做這件事的只有兩個人,蕭誠和蕭薇……

    接下來的一幕一幕,他們就像甜蜜的情侶一樣相依相伴,不離不棄。

    其中有一幕,蕭誠抓住她的手,問她:“沫沫,等我畢業之後,我們一起去維也納學音樂吧……然後,我要帶你去希臘……我要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她低下頭,看不清表情,卻能清晰地聽見一個聲音在說:“好! ”

    沫沫有點懷疑自己患了失憶症,把這一段重放一遍,又放一遍,仔細去回憶。

    她明明記得自己沒答應過蕭誠要和他走,可這個“好”字清晰極了!

    直到看完整段非常有技術含量的視頻合集,沫沫終於明白安諾寒為什麼深信不疑地相信她愛蕭誠,因為這段錄像清晰地展現了一個女孩子的堅定執著,溫柔體貼……

    她不覺得委屈,只是非常想知道安諾寒看到這段視頻是怎樣的感覺?

    深深嘆了口氣,沫沫又拿出抽屜里的盒子,輕輕打開。

    裡面放著一款男士的手錶,純鋼的表鏈,錶盤設計簡潔大方,沒有任何多餘的綴飾,唯一特別的就是秒針是一支跳動的箭,每一分鐘,箭尖都會留下一圈圓形的冷光。

    沫沫急忙伸出手,看向手腕的表……

    兩隻表放在一起,無論色澤,款式,設計出奇的和諧。

    原來安諾寒送她的十五歲生日禮物,是一對情侶表。

    為什麼!?

    是不是,她錯過了什麼?!

    一時衝動,沫沫撥通了安諾寒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綿長且悠遠的聲音傳來。

    “沫沫?”

    “嗯。”這是自他訂婚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沫沫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

    第 31 章

    “小安哥哥,你在做什麼呢?”

    “正和深雅吃飯。”

    聽見這個名字,沫沫仿佛被人打了一個耳光,除了疼痛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他有了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他們的從前已經失去了追問的意義。

    他問:“你回澳洲了嗎?”

    “早就回來了,夏威夷太無聊了。”

    “什麼時候去維也納?”

    “下個月! ”

    “……”

    “……”

    兩個人都沒有話說了,好像已經疏遠得找不到任何話題。

    “找我有事嗎?”安諾寒問。

    “沒事不能打電話給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她捧著電話的手顫抖了一下,小聲說:“我沒什麼事,就是有一點點想你。”

    “……”過了幾秒後,一聲輕微的嘆息聲傳來。“兩個月了,只有一點點想我……”

    “總比你一點都不想強!”

    “……”他沒有回答。

    見他不說話,沫沫故意裝作很輕鬆地問:“你和深雅姐姐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等著喝喜酒呢。”

    “結婚的事情不急,下個月我先去台灣見見深雅的父母,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沫沫咬咬雙唇,一滴眼淚掉下來。“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

    “為什麼?”

    “因為你是天底下最有責任心,最能託付終身的好男人。”

    “誰說的?”安諾寒的聲音多了點笑意。“我可不這麼認為。”

    “我說的! ”

    “哦?!我還以為你的眼裡只有蕭誠一個男人。”

    “不是! ”她想說,我眼裡只能容得下你一個人,可猶豫了一下,卻說:“是心裡……”

    安諾寒乾笑了兩聲,她也陪著乾笑了兩聲。

    電話里只剩下他們的笑聲。

    “好了,我不耽誤你約會了!拜拜!”

    “拜!”

    掛斷了電話,沫沫呆坐在房間裡,他們還可以見面,可以聊天,但以前那種感覺真的找不回來了!

    **************************************************************

    倫敦的晨霧籠罩了地平線,玫瑰黃色的陽光透過濃霧照she在落地窗前。

    安諾寒站在落地窗前,手指在涼薄的玻璃上緩緩移動,指尖過處,一張加菲貓調皮的笑臉若隱若現……

    他看著,一點一點他呼出的氣息凝在玻璃上,模糊了笑臉。

    但沫沫有點調皮,有點可愛的笑顏早已在他的人生中定格,什麼都沖不走,掩不去!

    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到了。

    安諾寒提起行李箱,正準備去蘇深雅的家裡接她去機場,然後一起飛往台灣,正式與她的父母見面。

    他的手機響了,他以為是蘇深雅打來的,一邊出門,一邊接通電話。

    電話是個陌生的女孩兒聲音,講的是澳洲口音的英文。“你好,請問是Anthony先生嗎?”

    “我是。”

    “我是澳洲墨爾本市的一家郵遞公司,負責運送寫給未來的信。”

    “未來?”安諾寒有點不太理解,又確定一下:“對不起,麻煩你再講清楚一些。”

    女孩兒咬字清晰地說:“是這樣的,三年前有個叫韓沫的女孩兒給你寫了一封信,指定要在五天之後寄送給你。我們打這個電話是想確定一下你在什麼地方,以保證我們能夠準時寄出信件。”

    五天之後?安諾寒算了算,差不多是沫沫十八歲的生日。

    她究竟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里說,要在三年前寫信給他。為什麼這三年來,他與沫沫不止一次見過面,沫沫從沒跟他提起?

    是一個浪漫的小遊戲,還是她真的有什麼話難以啟齒?

    他隱隱感覺這封信很重要,語氣鄭重地說:“我有些事情,要去台灣,你能不能現在把信傳真給我?”

    “很抱歉,這封信涉及到個人隱私,我們不能拆開。這樣吧,你把台灣的地址告訴我,我們保證你在五天之後收到信。”

    一封信勾起安諾寒內心的情愫,深切的思念讓他感到有些急躁。

    他非常想知道信上的內容,哪怕僅是一句祝福,一個玩笑。只要是沫沫寫給他的,對他就有著一種非凡的吸引力。

    他想了想,說:“我在台灣逗留的時間很短,還要趕去其他地方,可能收不到你們的信。不如這樣吧,我和一個朋友約好幾天後見面,我委託他取信,帶來給我。”

    “可是,這樣我們很難確定你讀信的時間。”

    “我是收信人,只要你把信交給我的委託人,有什麼問題我能承擔責任。”

    女孩兒說:“那好吧。你讓你的委託人帶著證件和委託書來。”

    “沒問題。”

    安諾寒立刻給蘇深雅打了電話,說他有點重要的事情,晚十分鐘過去接她。

    然後,他打電話給天堂&地獄的經理,把列印好的委託書傳真給他,並告訴他:“信對我很重要,取到信之後,一分鐘都不要耽誤,直接派人送去台灣高雄金典酒店79001,一定要親手交給我。”

    “是,你放心!一秒鐘都不會耽誤!”

    ……

    處理好一切,安諾寒陪著蘇深雅登上去台灣的飛機。下飛機時正是台灣的傍晚,安諾寒到了酒店落腳,安頓好一切。

    “我們走吧。”蘇深雅含笑挽住他,“我父母在飯店等你呢。”

    “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他明知道這個時候,那封信根本無關緊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惦記著,一刻不停地惦記著。

    電話打通,經理告訴他送信的人已經到了台灣,正趕去金典酒店。

    蘇深雅看出他眉宇間的焦急。“有什麼急事嗎?”

    “嗯。”他說:“我有一封信,送信的人正在路上……”

    蘇深雅體諒地微笑,知性的眼神里都是女人的溫柔理解。“沒關係,還沒到六點,我們可以再等一會兒。”

    安諾寒輕輕撩開她肩上的捲髮,指尖輕觸她略施粉脂的臉頰。

    蘇深雅,真的是男人最理想的妻子。

    她成熟,美麗,優雅,她懂得把事情處理得無可挑剔。和她在一起,他只會覺得心口溫暖,平靜,不必時時刻刻為她擔心牽掛,不必期待她什麼,也從不會有那種內心的撕扯的糾結感。

    她一心一意愛著他,他不該……

    “算了,那封信不重要。”安諾寒看看表,雖然時間沒到,但如果路上交通擁擠的話,可能要耽誤些時間。第一次見蘇深雅的父母,沒有早到已經很失禮,總不能再遲到。“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吧。”

    “這樣吧,你讓送信的人直接送去飯店。”

    “不必了,回來再看也是一樣。”

    他從沙發上拿起蘇深雅的外套,幫她穿上,順手幫她把頭髮整理好。

    手指划過她黑色的捲髮,他的心思恍惚一下,不自覺回憶起訂婚儀式上沫沫及腰的捲髮,韻味悠深,尤其在沫沫轉身時,捲髮滑過他的臉,牽走了他是眼光,留下彼岸花清香的味道……

    他定了定神,捏起蘇深雅外套上一根掉落的頭髮,丟開。

    記憶就像掉落的頭髮,除了丟棄,別無它用。

    “走吧。”他摟著她的肩走向門口。

    第 32 章

    觀光電梯一路下降,陌生的風景在不斷地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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