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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幻彩的霓虹,我望著齊霖,第一次發現他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個花花公子,他甚至比很多男人,比景漠宇更懂得愛。“齊霖,沒有愛上你,只怪我上輩子沒修來那個福氣。”
他笑了,狠狠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別不知足啦,你知道麼,我認識的景漠宇,對所有的女人都是冷冷淡淡,就算到PUB也不過是為了陪我們玩玩,沒見他真對哪個女人產生過興致。我們這些人還曾經跟他開玩笑,說他可能某方面有缺陷,才會對女人這麼冷淡,他也不否認,一笑了之……今天,他那樣冷靜的男人都能為你理智盡失,迫切得跟這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你還想怎麼樣?難道真要他為你死無葬身之地,你才高興?!”
高興?!我不心疼死才怪呢。
“齊霖,你一定會遇到一個願意為了你死無葬身之地的女人。”
齊霖搖頭,“我可沒有那麼高的精神追求,看見你過的開心,我就知足了!”
“……”我忽然不知說些什麼,好像什麼言語在他面前都不過是蒼白的安慰。
“好了,我該走了,再不走,你老公又要吃醋了。” 他笑著吻我的額頭,送我最後的祝福,“言言,我祝你們白首偕老!”
齊霖走的時候,晨曦初露第一抹白,我看著他走遠,只覺得被一個男人這樣深切地愛著,真的很滿足,如果這個男人是景漠宇該有多好……不,我馬上在心裡打消這個念頭,我已經擁有很多,不能再貪得無厭得奢望更多,貪得無厭的人最終會一無所有。
……
一輛車緩緩滑到我身邊,停下。
我轉頭,看見景漠宇在對我笑,笑容讓PASSION的燈火暗淡無光。
“他說,他明天回義大利。”
“他終於放手了。”
“嗯,”我坐上車,很認真對他說。“哪一天你想我放手,千萬別把戲做的這麼足,我的小心臟可沒他的強健,你只要摟著她在我面前晃一下,我會立馬放手,並真心實意祝福你們……”
他瞥我一眼,神色看不出喜怒哀樂。“你要是哪天想讓一個男人死,也不用把戲做這麼足,你摟著他在我面前晃一下,我馬上就會實現你的願望!”
“我發現你講的笑話特別好笑。”我笑得嘴角都快抽筋了,“我愛聽,你以後多說點給我聽……”
“……繫上安全帶。”
……
作者有話要說:不是我非要寫的口味這麼淡,主要是,神馬呻~吟,抽~插,高~cháo類的關鍵詞都不讓寫,寫了就河蟹,我真的沒辦法在不出現這類詞彙的情況下,寫出一篇重口味的,清淡也有清淡的好處,有利健康。
☆、29
豐富多彩的夜生活結束,躺在床上美美睡到陽光普照,這是我畢生最大的精神追求。可這一次,我的精神追求接連被某男人打斷了三次。
第一次,我剛剛睡著便被驟然的冷意驚醒。我睜開眼,見景漠宇正在剝我的睡衣,我迷迷糊糊看看灰濛濛的天色,“三更半夜,你在幹嘛?”
“你睡衣上的蕾絲劃皮膚,我幫你脫了。”
“哦。”我配合著動動手腳,讓他如願以償做完想做的事。
又睡著沒多一會兒,我忽然又覺胸口某一處被磨蹭得又麻又癢,絲絲縷縷的燥熱自身體深處攀升,我半眯著眼睛一看,一隻不屬於我的手正罩我的胸口上,指尖把原本柔軟的小巧蹭得如櫻桃般殷紅。
我再次迷迷糊糊問他:“你在幹嘛?”
“摸起來挺好玩兒的。”
“哦。”好玩也不帶這麼玩的。我換了個側臥的姿勢擺脫了他的手,繼續睡。
正要入夢,身體忽然一沉,我又被吵醒。轉頭一看,他正從背後環住我的肩膀,手搭在我胸前,輕輕摟著我……連續被打擾了三次,我脾氣再好也忍不下去,於是,我轉守為攻,一頭撲到他懷裡,臉貼在他胸口,手摟著他的腰,把他抱個嚴嚴實實。“快點睡覺,不許亂動!”
身體毫無間隙地貼合,讓他再無下手之處,他才安安分分地摟著我睡著……
不知睡到幾點,我們睡得正甜,莫名其妙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吵得我腦子嗡嗡響。
“這是誰啊,一大早打電話。”我捂著耳朵抱怨。
景漠宇伸手摸到了枕邊的電話,看了一眼來電,立刻掛斷,摟著我繼續睡。
世界才清淨了幾秒,電話又響了,見他看都沒看直接掛斷,我頓時睡意全無,眨著眼睛看他微蹙的眉峰。
“怎麼不接?”我問,那是他的私人手機,號碼只有他認為重要的人才知道。“是誰打來的?”
“……沒什麼事,睡吧。”
電話第三次響起,看他又要掛斷,我索性直接搶過他的手機,接通。“喂,您好!”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才傳來女人纖細的聲音,那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的聲音。“……你好!”
我緩了口氣,舒緩一下心口的悶疼。“我是景漠宇的太太,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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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姓許,我有點事想找他,不知道他方不方便接電話?”
我瞥了一眼正半倚在床頭平靜地看著我的景漠宇,看出他沒有接電話的打算,我只好說:“許小姐,他已經連續掛了你兩次電話,你還猜不出他方不方便嗎?”
我本來是想說:“他正在陪我睡覺,你說方不方便?!”,考慮到她孱弱的身體和脆弱的心理素質,我忍了沒說。
電話里傳來不穩的呼吸聲,見他經不得風霜雪雨的小情人連這點打擊都受不住,我心底泛濫而出的同情心讓我的語氣軟了些:“許小姐,這樣吧,他的確不太方便接你電話,你如果有什麼話想跟他說,我可以幫你轉達一下。”
“……好吧,”她幽幽說:“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我決定去美國了,走之前我想再見他一面。”
見面?!一想到他們在醫院裡默然相對的場景,我握著電話的手不斷縮緊,因為我怕自己會隨時把電話摔在景漠宇的臉上。
作為景太太,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失態。我努力壓下胸腔中燃燒的怒火,端著一個合法妻子該有的姿態,好言相勸:“許小姐,你決定去美國的事情,我會幫你轉告他。但是,至於見面,我想沒那個必要了。他若是真想見你,不用你打電話,他自然會去,他不想見你,你又何必強求呢?”
“景太太……”許小諾的聲音哽咽著,柔得快要擰出水來,“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沒有資格提這樣的要求。可我,我真的很想再見他最後一面,對他說最後一句話……我沒別的企圖,我只想知道他過的好不好。”
我真心想告訴她,既然沒有資格要求,就別提這樣的要求,見了又怎麼樣?!過的不好又怎麼樣?他終究是別人的老公,與她何干?!
可我也愛過,也嘗試過死亡的絕望,我在黑暗的雨夜,何嘗不是撐著最後一口氣想見他一面,想對他說一句話。
一個將死之人的期盼,無論多過分,都是值得尊重的。
我說:“好吧,我會幫你轉達!”
“謝謝你!”
“不客氣!”
掛斷了手機,我甩手把電話丟給他。“她說想再見你最後一面,去吧,去見她吧。”
“我不會去見她。”景漠宇斷然拒絕。
“你以為你不去見,她就能死心嗎?她還不是一遍遍
打電話找你,想盡辦法見到你。”我不想生氣,怒氣卻不自覺爆發,我不想沖他大喊大叫,聲音卻不自覺提高。“景漠宇,你要是真跟她沒什麼,這一次就去跟她把話說清楚,把關係給我斷的乾乾淨淨。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見或者聽見關於你和她的任何事!一個字都不想聽見!就算她死了,你也不准去收屍!”
他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言言……”
我本就悶疼的胸口如同被針狠狠刺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著。口口聲聲沒有任何關係,其實,他到底還是做不到,到底還是放不下她。
“你還是放不下她?”
“不是。”景漠宇拉住我的手,想要解釋,盛怒中的我揮手甩開。
“我不想聽廢話,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句:能,還是不能?!”
“言言,你不了解許小諾,她做事喜歡走極端,我沒法確定她將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我並不了解許小諾,但我相信,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對一個女人做到絕情絕義,又怎麼會甩不掉她?一切的為難不過是個藉口。
“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我沒有多說什麼,伸手抓過衣服裹在身上,轉身下床。他想從背後抱住我,被我快一步閃開。
他更快一步,扯著我的手臂用力一拉,扯著我跌到他懷裡,緊緊抱住。“言言,你別再任性了好不好?”
“任性?!我讓自己老公跟前任情人斷絕所有來往,不要糾纏不清,這是任性嗎?”如果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是任性,我反問他:“那麼,你昨天在齊霖面前裝作與我百般體貼,千般恩愛,又是為了什麼?你難道不是為了讓齊霖死心,別再跟我糾纏不清嗎?!”
“言言,事情不可以一概而論,許小諾和齊霖不一樣。”
“有什麼不同?或許,只是在你心中的位置不同吧。”
“不是的,我對許小諾有過承諾,我會照顧她,保護她,陪……直到她死為止。如果她真遇到什麼意外,我不能置之不理。”
“你對她做出過這樣的承諾?”我與景漠宇從小一起長大,他一向遵守承諾,言出必行,所以他絕對不會輕易對任何人做任何承諾。這樣的承諾,對他來說,太重了。
“是的,我當時沒有考慮到會跟你有今天,否則,我絕對不會答應她。”
“依我
看,你是後悔沒有早點娶了她,那樣你就不會被迫娶了我。”
他被我噎得好半天沒說出話,最後,長嘆了口氣,“言言,你能不能講講道理?”
“你想聽講道理嗎?好,我跟你講道理。”我掙脫他的擁抱,與他面對面直視著對方。“你和許小諾過去怎麼樣,我不追究,你說你們沒什麼,我也可以相信你,但是,她這樣動不動打電話來,動不動哭哭啼啼說要見你,你讓我怎麼視若無睹?!景漠宇,你如果覺得這是可以容忍的,我沒意見,我現在就飛去義大利跟齊霖談談理想,談談人生,方便的話我們也可以談談賭約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