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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鍾愛這水廊的設計,因為每次走過,景漠宇都會主動牽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暖到人心裡……

    現在的水廊,還是水廊,那個牽我手的人,卻已經不再是他了。

    不知不覺已經穿過水廊,美女迎賓停在最後一間包房前,輕輕敲了兩聲房門,才為我推開。

    “景小姐,請!”

    “謝謝!”

    霏霏的陰雨,紫檀色調的裝飾,景漠宇側身立於半啟的窗前,半搭在大理石窗台的手指間夾著半支燃著的煙,渺渺煙氣,被寒氣吹散,不留一絲痕跡。

    在我的記憶中,他從不吸菸。

    見我進門,他掐滅半支煙,輕輕關上窗子,眉宇間的情緒比以前掩藏得更深,一絲喜怒哀樂的痕跡都無法捕捉。

    “坐吧!”景漠宇指了指餐桌邊的位置。桌子超乎尋常的大,至少容得下二十個人,而此刻,只坐了我們兩個人。我坐在一端,他坐在另一端,就像隔著全世界一樣遙遠。

    “好久沒見了!”我自以為找了個不錯的開場白。

    他看了我一眼。“我們上午剛見過。”

    “……”

    他還是沒變,總能讓我無言以對。

    精雕細琢的酒菜被一一端上來,轉眼擺滿了整桌。我卻對那些山珍海味毫無興趣,急需點水酒驅驅寒。

    於是,我把醫生的叮囑拋到九霄雲外,抓起一瓶白蘭地便倒了慢慢兩杯,一杯端在手裡,另一杯轉到他面前。“難得我們久別重逢,你又拿到了紅土山的開採權,值得慶祝!”

    他微笑,端起白酒杯,輕輕碰了一下桌面,仰頭喝盡。我不甘示弱,一口氣喝了進去,酒比我想像中的更辛辣,入了喉,立刻勾起了許多疼痛的記憶。

    又滿上一杯,酒杯在手中輕輕旋繞,透明的液體在酒杯中盪起破碎的漣漪。“聽說你在華盛頓過的挺好,已經結婚了吧?”

    他對著我舉了舉杯,字字清晰回答我:“錯誤,我只允許自己犯一次。”

    說的好,說的真好!我幾乎要為他鼓掌喝彩。

    為了他這就話,這杯酒我當然要喝。只是,我忘了一件事,我的酒量和他不是一個段位的,他兩杯酒喝下,面不改色,而我,頭開始暈了。

    本想切入正題,可一抬眼,對上他的深邃的眸光,想說出口的請求又硬生生被咽了下去,悶頭繼續倒酒,繼續繞彎子,比如,美國的醫療條件怎麼樣?是不是真的比中國好?

    ……

    酒局的氣氛雖不熱烈,少有的幾句寒暄也都非常形式化,但也算得上舉杯換盞,有來有往。

    記不得他第幾次舉杯,我的臉想著火一樣燙,思緒和理智像是掙脫了束縛的兩批野馬,爭先恐後越跑越遠。

    他不知何時,竟坐到我身邊,深潭般幽遠的氣息混著白蘭地的濃烈拂過我的鼻端,那是最蠱惑我的味道,我真的醉了——被他的味道醉了。

    “最近爸爸身體不好,經常念叨你……”

    “是麼?”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聽不出情緒。

    “他很想你……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在他心裡你始終是他兒子。”

    “如果我沒記錯,我和他在法律上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鼻根一陣陣酸楚,眼睛火辣辣的疼,我咬緊牙,沒讓眼淚掉下來。“我知道你心裡有恨,爸爸他老了,你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吧。”

    他沉默,低頭看著酒杯中的液體。

    “爸爸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還想把景家的家業全都交給你……前幾天他病倒了,出急救室精神恍惚時,不停喊你的名字……”想起爸爸走出急救室時蒼白的臉和環顧四周後目光中的失落,我的聲音幾近哀求地哽咽。“……你,回家看看他吧!”

    “回家?”他手緩緩伸向我,冰涼指尖觸及我滾燙的眼淚,“你是在求我回家嗎?言言?”

    我點頭,“是,算我求你。”

    他勾唇,牽出一抹我讀不懂的笑,手輕輕拂過的臉頰,眉眼,還有鬢角的碎發,“好……那我想要的呢?”

    我被他的語氣和動作弄得有些慌亂,想退後,誰知一個重心不穩,險些跌下椅子。我急忙撐住桌子坐穩,可眼前的景物不停旋轉,四肢越來越虛弱無力。

    景漠宇又靠近我一些,黑暗的陰影落了我一身。我想躲避,手剛離開桌面,人便向後傾倒。景漠宇一把摟住我的腰,將我扶穩,冰涼的指尖落在我的頭上,輕輕撫過我的頭髮。

    “怕什麼?”他的聲音里噙著讓人膽戰心驚的笑意。

    “我……沒有。”

    我顫抖的聲音出賣了我。

    他唇邊的笑意更深,俯身抱起我,身體突然懸空,一如夢境般不知所措,又分不清是真是假。

    “你,你……要抱我去哪?”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掙扎著想從他的懷中逃離,可不知是白蘭地麻醉了我的神經,還是他身上的味道迷惑了我,我的掙扎毫無抵抗力。

    他抱的更緊,繞過屏風,原來屏風後還有一個門。

    門被推開,裡間是一間商務套房的臥室,紫檀色的大床上鋪著絳紫色的床單,格外顯眼,我立刻警覺,正想推拒,他的手一松,我的身體直直墜落在床上……

    “景漠宇,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一顆顆解開衣扣,“我說過,我失去的,總有一天我會全部拿回來,你還記得麼?”

    我當然記得,那是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入冬的第一場雪,鋪天蓋地落在法院莊嚴肅穆的門前。景漠宇滾燙的掌心緊握著我的手腕,雪花落在他眉睫,漸漸融化,我第一次在他黑眸中看到那麼濃烈,那麼不加掩飾的痛楚和眷戀,“為什麼不能相信我?”

    我沒有掙扎,回以平淡的微笑:“這個問題,你該去問法官。是他不相信你,是他把景家的一切判給了我。你不服,可以去上訴——如果你認為這很光彩。”

    他的手一點點鬆開,沒有再繼續無謂的挽留,縱然一無所有,他依舊驕傲,依舊做不來低聲下氣的懇求。

    我轉身離開,一分鐘都不想停留。

    “……我失去的,總有一天我會全部拿回來。”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我回眸,不屑地冷笑:“景漠宇,等你有本事拿回來的那天,再來跟我說這句話。”

    其實,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那麼說,不過是為了讓他更痛一點,痛到骨血中,永難磨滅。

    這一天如我預料地來了,只是比我預料的快一些,而他報復的開端也比我預料的齷齪一些。

    他脫下自己的上衣,又用蠻力扯我身上的絨線針織衫,衣領深深勒在後頸上,絲絲痛楚。

    我抓住他的手,平緩了一下緊繃的呼吸。“我自己來!”

    他微怔,停下動作。

    帶著些許怨恨和認命,我在他面前一件件脫□上的衣物,他一直耐心看著,等著,直到文胸的肩帶從我的肩頭滑落,他突然伸手將我緊緊攬入懷中。

    就像野獸撲向他等待已久的獵物……

    ——序幕完——

    當二十年的守候遇到婚姻,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親情,多少是愛情?

    當身體緊密無間的貼合,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欲~望,多少是義務?

    當重逢時擦肩而過,你是否分得清多少是眷戀,多少是無奈?

    當十指相扣,你說出那句“我愛你,很久了……”,我才知道,動了心的不止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好多人奇怪我我為什麼又開坑,解釋下:某夜,半夜兩點半,信誓旦旦說好夜不歸寢的某人突然從機場回來,擾得人睡不著了。悲催的某心忽然想起,還沒寫過婚姻的故事,其實婚姻也沒有那麼墳墓,也有很多有愛的故事嘛。那麼青梅竹馬的合法兄妹先婚後戀……貌似很萌噢!好吧,說了這麼多,其實我是想說,我又手痒痒了!!!

    ☆、婚禮【新增】

    有人說,人一輩子總要做幾件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人生才完整,迄今為止,我只做過兩件讓自己人生完整的事,一件事是愛上我的哥哥,另一件事,是嫁給了他,

    追悔不能改變過去,我只能在記憶中將它打包,壓縮,深藏,但某個無意識的瞬間,我仍會記起——

    月明星稀的黑夜,我躺在他的床上,枕著他的雙膝,期盼地望著他低垂的眉眼。黑色的薄紗睡裙被吹風機的暖風吹得輕顫,少女初~熟的曲線在朦朧的遮攔中若隱若現。他也回望著我的眼,溫柔的指尖輕輕撩動著暖風中飛揚的長髮,房間裡瀰漫著幽暗的暖香……

    我在他一向淡漠的黑眸中撲捉到了一絲灼人滾燙。

    從此,我堅信他也在愛著我,只是他跨越不了兄妹關係的鴻溝,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向他走了一百步,期待著他能向我跨越最後一步……

    直到,二年半前……

    水天相接的碧海藍天之下,花團錦簇的酒池肉林之間,舉行著我和他的婚禮。

    不得不說,這婚禮辦得相當“有聲”,“有色”,據賓客說,這比起不久前某位煤老闆嫁女兒的婚禮,有過之而無不及。事實上,我老爸沒那麼有錢,只不過他生性張揚,我嫁給了景漠宇這麼勁爆的消息,自然要宣揚得天下皆知才符合他景天昊的性格。

    結束了毫無新意的牧師宣誓,我老爸又開始同他的生死兄弟把酒言歡,憶苦思甜,我正想和剛剛在神父面前許下誓言“無論是疾病或是困苦,富有或是貧窮,我將一生忠於你,與你終生相伴,不離不棄。”的新郎倌秀一下恩愛,卻見清冷孤傲的背影穿過人群,走向林蔭深處。

    茂密的樹林中隱隱浮現一個美人徘徊的倩影,看不清容貌,卻可以清晰感受到她的柔美溫婉,衣袂盪起的漣漪散發著穿透人靈魂的憂傷,我確定我從未見過這個美女,如果我見過,我必定過目難忘。

    因為她的美正是景漠宇年少時對夢中情人的定位——若輕雲之避月,若流風之回雪。

    景漠宇停在她身側,疏影間的脊背滲透出一種蕭索的無奈……

    難怪!

    難怪景漠宇堅持不准任何記者靠近婚禮場地,也建議賓客不要隨意拍照,以尊重個人隱私。我還以為他生性低調,才會認為婚禮屬於個人隱私範疇,原來,是真怕某些見不得光的隱私被拍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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